第379章 顾长安的煞气
“小姐，我听说今日咱们大昭已经将您抓获的戎狄俘虏都放了？那两个王子都被大王子带走了？”芍药见沈璃回来便问。
今日跟着沈璃的是雨蝶，她正在给沈璃脱朝服。
“是拿钱赎的，准确来说是用马，未来三年每年三万匹骏马。”沈璃早在翰林院便知道了。
“照理说人是您抓的，赎金也该给您。”芍药觉得不平衡。
“不过若真的是我来要，我会要得更多。”沈璃微微摇头：“这次的谈判有些软啊。”
“无妨，等以后我这官不做了，咱们到山上做土匪去。”沈璃笑着看芍药：“到时候劫了东西都是我们小芍药的。”
“小姐您又逗我。”芍药捂着脸，羞得直跺脚。
“你家小姐我可是认真的，做个土匪霸主没什么不好的。”沈璃意味深长的道。
“小姐，大人稍信回来说，今晚去弈王府饮宴，让您早些休息不要等他。”连翘从外走了进来。
芍药立刻不羞了，雨蝶也不笑了。
两姑娘的嘴上几乎能挂上油瓶了。
她们对顾大人最近的行为很是不满，这已经是第四次去弈王府了，如此下去肯定会像其他官员一样，渐渐变夜不归宿了。
“知道了。”沈璃神情也有些凝重。
弈王不那么容易轻信旁人，顾长安去的每一个晚上都可能被算计，但今天晚上她尤其紧张。
如果她是弈王，便会在今日动手。
对付顾长安这样警惕的人，是一定要有耐心的。
“小姐，您犯不上因此置气，婢子侍候您歇着。”连翘给两个丫头使眼色。
芍药和雨蝶看自家小姐面有忧色，都连忙挤出个笑脸来，雨蝶脑子快更是道：“小姐，婢子今日读书读到个有趣的故事，婢子讲给您听好不好？”
“明日再讲吧，放心，我没事。”沈璃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去吧，好好读书。”
打发走了丫头们，沈璃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她现在很羡慕白无忧那手高来高去的身法。
她曾经提出想学，但白无忧说那是童子功，要从三岁便开始不分寒暑的练，还要有位名师，练上个十五年才能有所成，与做学问考科举一般，不可速成。
沈璃现在理解自己以身入局时顾长安的心境了，她相信他的能力，但就是无法静下来不去多想，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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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王府的花厅在晚上要比白日里热闹许多，弈王下首坐着十几个朝中重臣，谈论的便是议太子事宜。
顾长安仍旧坐在下首第一的位置上，他只听着，并不说什么。
“殿下众望所归，一定心想事成，我敬殿下。”下面一个官员站了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顾长安自然也不能免俗，先干为敬。
弈王本就喝了酒此时更是被吹捧的云里雾里，仿佛自己已经登上了那至高的皇位。
“上歌舞。”他大手一挥。
于是穿着轻薄的舞娘们飘飘然走了上来的，随着丝竹声响起，仿若蝴蝶振翅一般优美的动了起来。
这些舞姬的小衣只够遮住重点部位，外面只穿一件红色纱衣，白嫩的肌肤时而在面前时而隐在薄纱之后，朦胧的美感令官员们双眼发直。
顾长安目光却很少在舞姬身上。
弈王见他如此便问：“顾大人，没有感兴趣的？”
顾长安微微摇头。
“也是，顾夫人才貌天下难寻，本王的表妹虽说算不得这京都第一美人，但也不遑多让，顾大人自然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弈王笑着调侃。
“王爷说笑了。”顾长安附和着轻笑。
“可不是说话，顾大人那般艳福可真叫天下男子艳羡啊。”弈王笑得更大声，言语间不乏贪婪之色。
顾长安自然知道这贪婪从何处起，他瞳孔缩了缩。
这个弈王最近真是狂的没边了，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王爷~您昨晚可不是这样说的。”弈王身旁一直伺候的妾室娇声嗔道。
这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穿一身黑色襦裙，胸口处比寻常女子开得大些，据说是弈王最宠爱的小妾，时常来伺候饮宴。
在场的大臣都认识她，称呼一声海棠夫人。
弈王听着这娇嫩嫩的声音坏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惑声问：“那你倒是说说，昨晚本王是怎么说的。”
“王爷，您坏~”海棠顿时一脸的羞意，但身子却仿佛没有骨头一般靠进了弈王怀里。
顾长安别过头去，这一转头便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人走进了花厅，仿佛回了自家般在跳舞的舞姬中间穿过，顺手还摸了几下。
“王爷，小弟来迟了。”郑有德上前一礼，嘴上说着告罪，但说得十分随意。
在弈王面前敢如此的人没几个，郑家人便算是其中之一。
郑尚书作为吏部尚书官居六部之首，有调度百官之权，在弈王一派中向来是头号人物。
更别说郑尚书是弈王的亲舅舅，而郑贵妃自从郑有为死后便尤其疼惜郑有德这个侄子，两家人早已经如一家人般亲近。
顾长安见到郑有德眼底更晦暗了些，虽然阿璃回家没说与郑有德的冲突，但醉仙楼是他的地界，他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敢出言调戏阿璃，就该知道自己是活到头了。
弈王自然不计较他晚到，但此刻见到郑有德却是板起脸来道：“有德，听说你前些日子对沈璃沈大人出言不逊？”
“呃……”郑有德这才看到一旁的顾长安，局促了片刻才道：“哥，我那是喝醉了酒说了几句醉话，我也没做什么不是？”
“少来攀亲，即便是喝醉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也不可原谅。”弈王哼了一声，又对顾长安道：“顾大人，人我交给你，要打要罚你随意。”
“哥……”郑有德急得都出了颤音。
若是别人他不怕，但那可是顾长安啊，别说他一个无官无职的二代子弟，便是勋贵权臣死在他手里的也不在少数。
顾长安心中却是冷笑，还没等他开口便已经定性是喝醉了酒，现在他动手反而显得不够大度了。
弈王护的一手好短。
“你闭嘴，未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让顾大人心里有疙瘩。”弈王再次呵斥郑有德。
但听起来是呵斥郑有德，话里也是在提醒顾长安，不要过分。
郑有德当然听不出来这个，他见求情没用便转头对顾长安道：“顾长安，你别以为我真怕你，我就不信你敢真打我。”
他说话的时候梗着脖子来为自己壮胆，他心里知道顾长安想留在弈王麾下就不会过分，但顾长安这个人煞气太重，面对面的时候理智很容易就被击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