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上故意刁难人。
但的确让罗伯特·李有些为难。
青年无奈的耸肩摆手,没多大会儿就离开了。
石雪云确定没人在周围,这才小声说道:“他估计没这个机会了。”
徐青青耸肩,“名字都喊不对,邀约没诚意,怪我吗?”
不怪。
这怎么能怪徐青青呢。
天知道那个罗伯特·李怎么那么笨。
石雪云义正辞严。
不过她有些好奇,“你听懂他说的什么?”
徐青青眨了眨眼,“你觉得呢?”
听不太懂,但结合对方的表情,再加上偶尔能听懂的一两个单词,大概能领会到对方的意思。
反正自己有秦烈同志教的万能句式,还能再顶上几句。
何况……
“这就是个探路的小卒子。”
石雪云愕然,“啊?”
这都能看得出来?
罗伯特·李西装革履,又是十足的绅士风度,说话颇是幽默风趣。
她没想到这竟然只是一个马前卒。
“我们穿这个很显眼,他们都在打量我们,没注意到吗?”
石雪云倒是有注意到这件事。
因为中山装跟这宴会颇有些格格不入,这也就导致从入场开始,他们这一行人就备受关注。
来参加晚宴的是外交部、外贸部的那五个人,再加上徐青青和石雪云。
入场后就分开行动了。
徐青青和石雪云无疑是最年轻的,年轻的中山装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但那种打量多少带着些审视,甚至说敌意。
石雪云很不喜欢。
徐青青倒是无所谓,不过是鄙视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你,小菜一碟。
“对我们感兴趣的人很多,邝灵他们是老狐狸,从他们那里占不到便宜,所以就想着从我们这下手,等着吧,还会有人来试探我们。”
石雪云对徐青青的话深信不疑。
如果连徐青青都不信任,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自己信赖吗?
“我……”
“这个小蛋糕不错,尝尝。”
蛋糕被送到嘴边,石雪云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但还是就着吃了下去。
甜丝丝的,让身体和灵魂都得到极大的愉悦。
尤其是,徐青青喂的。
这难道就是秦副团长喜欢吃甜品的原因?
石雪云觉得自己无意中窥探到真相。
甜品更甜了呢。
秦副团长你知道了,一定会很羡慕我吧。
石雪云忍不住的笑。
明媚的笑容让不远处的青年看痴了。
“临高,在看什么?怎么傻了?”
朋友的调侃让郑临高很是不好意思。
青年连忙收回视线,“没什么。”
“原来是在看美人呀,大陆来的,你可别被人用了美人计。”朋友颇是郑重的提醒,“不然你父亲那边不好交代。”
郑临高有些无奈,“程律师,别把我想的太蠢好吗?”
程律师耸了耸肩,“你不蠢,但有着青年人的自以为是。临高,我和你母亲是朋友这才提醒你一句,你的父亲可不止你一个儿子,这才如果表现得不好,你很可能失去继承权,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郑临高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你知道的,我对他的遗产并不感兴趣。”
“是么?可是没有郑先生的资产,你又有什么资格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呢?”程律师说话十分直接,半点不考虑给这个小朋友面子。
青年人太过骄傲,仿佛自己是不食水米长大的。
但实际上,刚大学毕业的人,压根谈不上价值创造。
所有的骄傲,在现实主义面前不值一提。
不过三言两语,就可以将其碾压成齑粉。
程律师说话不好听,但这是实话。
郑临高此刻的脸色可以用很不好看来形容,他竭力控制着情绪,“我是为了母亲。”
他的母亲有太多的不甘心,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郑临高没办法。
如果不是为了母亲,他会做一个植物学家,去亚马逊雨林里探索,或许会死在那里,死在森蚺的口中,又或者陷入沼泽地里,成为淤泥的一部分。
可他是母亲唯一的孩子,是她所有的期待。
他不能无视母亲的。
只能违背自己的内心选择。
程律师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她原本不是这样的。”
在郑家的别墅庄园里,她被逼疯了。
郑临高不想再讨论过去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也只是在这一瞬间的愤怒中,宣泄出自己的情绪。
“我会做好父亲交代的事情。”
说着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酒杯,朝着人群走去。
徐青青有留意到郑临高对石雪云的打量,很快就从何晓戈那里知道了郑临高的身份。
“来自大马的华人,他父亲郑泽龙是当地出了名的华人富商,经营产业很多。”何晓戈顿了顿,这才说道:“郑临高是他的第九个儿子。”
“龙生九子,看来这位郑泽龙先生对自己还挺自信的。”徐青青小声问道:“都是他的儿子吗?”
何晓戈哭笑不得,“不晓得,不过郑泽龙的太太们的确闹出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不过他有很高的统战价值。”
大马的华人富商。
在这个年代,统战价值的确不错。
“明白,我会嘴下留情的。”
何晓戈微微松了口气,她真怕徐青青搞无差别攻击。
虽说自己的定位是辅助,但也不能搞出外交事故来呀。
有了徐青青这句承诺,何晓戈多少松了口气。
有承诺总比连个承诺都不给自己好。
虽然她也不知道徐青青是否会践行承诺。
何晓戈与徐青青的窃窃私语,落入不远处众人眼中。
这其中也包括之前搭讪的罗伯特·李。
“她精通英语,而且还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罗伯特·李小声的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情报,“并且有着很强的防备心,并不愿意泄露太多自己的秘密。”
“是么?”说话的人脸上露出些许怀疑,“李,她真的精通英语吗?”
“确定,不是你故意夸大?”
罗伯特·李神色不变,“当然是真的,霍夫曼先生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与她交流,不过她的名字很拗口。”
霍夫曼轻笑了一声,“徐青青。”
拗口吗?
这不是很简单嘛。
只要你背着人,多念几十遍,总是能流畅念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