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烧散了架子了
欧阳兄弟齐声答应,他们杀人放火,什么事情都干,自然不会让人把火烧到他们的头上,个个戒备起来,外松内紧,都留神树林里的动静。
又走了片刻,车马进入树林之中,此时虽已入春,但积雪并没有消融,道路两旁的树木上尽是积雪,而大道上车轮印和脚步驳杂,显见这条道走的人不少,这里靠近长安城,来往行人自然很多,只是现在没有人罢了。
看着前面的道路,欧阳利笑着骂了声,道:“那个史爱国也真够没用的,怎么找来的办事的人这么差啊,比李恪手下的那帮子废物,还要更加的废物上一倍两倍的!”
欧阳兄弟们也是暗暗摇头,估计着史爱国派来的人,平常干的都是打闷棍,套麻袋之类的小活儿吧,拦路打劫的事以前没干过,顶多也就是听过,要不然手段岂有如此之低劣的道理!
就见前面路上,有一棵小树被砍掉了,横在道路正中,而小树之后,站着一排大汉,个个都是满脸横肉之徒,手里各挺刀枪,正冲欧阳利他们横眉竖眼呢!
要是这帮人埋伏在树林里,先是偷放冷箭,等放倒了欧阳兄弟,然后再冲出来,成功的希望,还能有那么一成,最起码半成是会有的。可现在他们玩光明正大,就凭他们几头烂蒜,要能把欧阳兄弟们打跑,那还有天理了嘛!
欧阳利纵马前冲,待到了小树之前,一勒座骑,喝道:“呔,什么人,挡在路上做甚,需知好狗不挡道,挡道非好狗!”
树后一名大汉横刀一指欧阳利,叫道:“爷儿们,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如果想死,这个好办,把脖子伸过来,让爷爷砍上一刀便是;如果想活,那就夹着尾巴给爷爷滚,爷爷保证不追,把你们当屁放了!”
这大汉身后窜出另一条大汉来,叫道:“哥哥和这帮杂碎儿废什么话,咱们快点把事儿办了,把那个小娘子拉出来,看看她姿色如何,临杀她之前,也好让兄弟我快活快活,兄弟已经等不及了!”
说着话,他用袖子先将嘴一挡,随即把手放下,鼓起腮帮子,对准欧阳利,呼地喷了口气,随着气流出来,一股火焰呼地就喷出两尺多远,把欧阳利……的马,给吓了一跳,一声嘶鸣,退后两步!
这大汉以前是个走江湖卖艺的,最擅长玩这些花胡哨儿,往往很能唬住人,口喷烈焰,一般人还真的会害怕!
见欧阳利的马后退,大汉们一起哄笑起来,纷纷胡言乱语的喝骂,让欧阳利留下车马,然后滚蛋!
这些大汉在长安城的地痞当中,属于二流角色,好狠斗勇,专门祸害外地行商,只不过大唐“严打之风”很是厉害,他们讨生活越来越艰难,前几日蒙大恬找到他们,给他们介绍了这么个活儿,让他们帮着某个大官的大老婆,去解决掉小老婆,报酬虽然不多,但事情却好办,而且是在城外办,被抓的危险小,他们自然人人愿意,这便砍了棵小树,站在这里等着抓骚狐狸!
欧阳利当真是哭笑不得,他还以为史爱国派来的人,在武艺方面很是精强呢,就算及不上自己和兄弟们,也得到普通的卫府兵将水平吧!却不成想,来的都是些恶棍地痞,连***这种唬人的把戏都使出来了,这也太不象了!
后面的欧阳兄弟也是纷纷摇头,他们本打算在和这些人打斗的过程中,趁乱将火点着,然后一哄而散,马马虎虎的就算让这帮人完成任务,可不成想,那个***的大汉,竟然还想和车中的小女子快活快活,这哪儿成啊,那岂不是要露馅儿!
欧阳利看着这几名大汉,叹气道:“我家主人常说,计划不如变化快,今天看来,主人当真是没有说错啊,果然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他用马鞭一指这几名大汉,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在这人来人往的进京道路上,你们行此恶事,就不怕被人发现吗?如果我们一喊,必会引来官府的铺快,甚至是卫府的兵将,将你们全都抓起来!”
大汉们一听,笑得更加大声,刚刚喷完火的大汉,擦了把嘴,道:“真是好笑,这里我们早就看好了,两刻钟之内,绝对没有行人经过,至于捕快和士兵那就更别提了。爷爷们在此办事,就算你们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大汉们一起叫道:“你们喊啊,使劲儿地喊啊!”
人人放声大笑,得意非凡。在他们的眼里,欧阳利等人不过是些普通的家丁罢了,保护的又只是个官宦的小老婆而已,哪可能当真舍命厮杀,只要一吓唬,就得扔下那小娘子逃掉。再说了,托他们办事的人已经挑命,这帮护卫不会跟他们动手的,都是官宦的大老婆安排的手下,会很配合他们,把那小娘子交给他们的。
所以,这帮大汉谁也没把欧阳利他们当回事,都认为欧阳利他们叫嚣几声,便会逃走的,只要他们尽到了义务,回去有借口向那官宦交待,不就得了么,还能咋样,还真能动手不成!
欧阳利道:“如我们呼喊救命,当真没人来帮我们?”
那***的大汉笑道:“得了吧,就别再问了,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两刻钟之内没人会路过这里,你们走你们的吧,把车留下就好,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们!”
这大汉竟然劝起欧阳利来,“好心好意”地,想让欧阳利配合点儿,早点把事情解决了!
欧阳利叹了口气,道:“既然没人会路过这里,那我们自己就把这事儿办了吧,两刻钟的时间太长了些,其实只要数上十个数,基本也就搞定了!”
“数十个数?时间太短,估计你们跑不了多远……”***的大汉说道。
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见欧阳利突然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刷地抽出刀来,待身形下落,挥刀便砍!
卟卟卟卟几声响,刀刀见血,拦路的大汉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除了一人之外,其余全部被放倒了,个个身首异处,死翘翘了!
剩下的那个人正是***的大汉。他见欧阳利一个鹰扑之后,竟把他的同伴全给剁了,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们竟然全军覆没,这可真是说什么也想不到的!
***的大汉虽然行恶日久,可他都是欺负那些善良百姓,哪里经过这种阵势,极度惊骇之下,竟然连动都动弹不了了,直勾勾地看着欧阳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连叫饶命都想不起来了!
欧阳利笑道:“你叫啊,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把大刀横在了***大汉的脖子上。
***大汉这才反应过味儿来,叫道:“好汉爷,祖宗,小的叫你祖宗了,你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饶命啊!”
“我可放不出你这么大个儿的屁来。不过说到饶命,好啊,我下次一定饶了你的小命,但这次不成!”欧阳利长刀一勒,将***的大汉杀死,一脚踢开尸体。他回头道:“放火吧,你们把事儿办好,我去前面,估计前面定然史爱国的人等着,有可能就是那个蒙什么大恬的家伙!”
欧阳兄弟们一起笑了起来,欧阳义道:“那个史爱国怎么不派出军队来办这事儿呢,偏偏派出这些所谓的轻侠来,结果还得咱们自己动手,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们一起下马,取出火石,打火开始焚烧马车,还有车里的那具路倒尸!
欧阳利骑上马,绕过倒地的小树,向前面慢慢行去。不出他的所料,行不多远,顶多一里来地,也就是按着约定好的那个地点,果然见一小队兵将,正在往这边行来,制造着“偶遇”!
欧阳利纵马上前,叫道:“军爷,大事不好,前面有贼拦路,打起来了,还放火烧了我们的车!”
领头的将领正是蒙大恬,还有他的弟弟蒙小恬。蒙大恬猛地见欧阳利跑了过来,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完事儿了,那帮家伙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连欧阳利这种猛人都给打得逃跑,来找救兵!”
蒙小恬平常很毛躁,可今天却偏偏机灵起来,顺口就问道:“谁放的火?”
“我们是过往的行商,遇到了歹徒打劫,还请军爷们做主啊!”欧阳利装出一副惊慌的表情。
蒙大恬心想:“差点儿忘了,这时候得装做不认识!”他一挥马鞭,叫道:“兄弟们,随我上,去打歹徒!”
他带来的手下都是他的心腹,他事先没和手下们说是来办事的,只说打猎,打些野味儿来下酒,所以这些手下都是带了兵器和弓箭来的,虽然没说是来办事的,但随时都可以办事!
一声呼哨,兵将们纵马前冲,一里来地片刻就到。待到了出事的地点,就见这里已然是浓烟滚滚,马车已经烧撒了架子,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看样子似乎就是所谓的歹徒。
蒙大恬不去理会那些他找来的狠人,而是直接冲到马车边上,叫道:“车里有人吗?快点灭火,把人救出来!”嘴上是这么叫,可心里却纳闷儿,看样子不象是那帮地痞点的火啊,倒有点象欧阳利他们自己点的,难不成……不要猜,不要想,啥都不知道最好!
欧阳义叫道:“我家小夫人还在车里,却是没有救出,这回可糟糕了,不知我家老爷会怎么责罚我们!”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史爱国吩咐过的,蒙大恬岂敢不遵,他顾不得别的,得赶紧证实里面那个需要被灭口的人死了才行,可火势正猛,却又如何救得?
欧阳利仔细地看向蒙大恬带来的手下,发现都是些新面孔,想必都不认得自己,而且自己和兄弟们都是化过妆的,虽然仅是简单地弄了把大胡子,但容貌却也算改变了,就算以后见面,估计这帮手下也不会去相认的。
他从马上取下两袋子铜钱,送到蒙小恬的手里,道:“军爷,这点小意思,给各位买些酒喝。我们离家在外,却遇到了这种出人命的大事,如果见官,怕是会很麻烦,反正死的都是歹徒,也不会有谁来追究,而我家小夫人死了,却是民不举官不究,此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们把尸体埋了,并不进城,直接返乡,军爷以为如何?”
蒙小恬接过钱袋,回头看向手下。手下们能说啥,又不关他们的事,上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掂掂钱袋,蒙小恬冲手下们挑了挑眉毛,手下们真不愧是当兵的出身,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地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官一掂钱袋,手下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不过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他们先点头,表示非常赞同长安的决定,而后一起摇头,是在告诉长官,钱太少了,得再多点儿才行!
蒙小恬转过头,很直接地对欧阳利道:“钱少人多,如何分法?我说你这个奸商,做事太没诚意了吧!”
欧阳利干笑两声,道:“长安物价腾贵,这点钱却是买不了几坛子酒,这都是小人的错,没能让军爷们满意。”说着话,他下马跑到一个欧阳兄弟的跟前,取过一个小小的包袱,捧着回来,交给蒙小恬。
欧阳利道:“这里有些首饰,都是我家小夫人的,她人已过世,这些首饰不能带到地下,就转交给各位军爷,请你们替她散给穷人,替她做些善事,以求她来世能有好报。”
蒙小恬接过小包袱,又掂了掂,笑道:“好说,好说。”他回头冲手下们一笑,手下们也都笑了,看来小包袱里有不少黄白之物,份量不轻,这回可是小发一笔了!
那边,蒙大恬好不容易才把马车的火给扑灭了,其实说白了就是马车烧散了架而已。他看着里面露出的一具尸体,摇头道:“怎么都烧成这样儿了。我说那个谁,你过来,这人是你家的小夫人?怎么看着不象啊!”
要不是尸体冒烟,而且恐怖异常,他很有可能去翻翻看,分不出是谁,总得分分是男是女吧,要不然回去怎么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