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成了代理太医令
太医署是很重要的地方,但太医令一职却一直空着,实际上现在的最高行政长官,是太医丞陶巨东!
李世民听李恪这么说,有心想要摇头拒绝,太医署那可是掌管医药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大衙门,但作用却是很关键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得病就得看医生。王平安医术高明,如果进入太医署,先从医正做起,那倒无妨,可一进去,直接就当太医令,那就有点超迁太过了!
正琢磨着,那边陶巨东走了过来,他虽是太医丞,但品阶过低,在一众重臣面前,他只能靠边站,但他却一直关注着皇帝花棚里的动静。不管怎么说,这场诗文会能得以召开,所用的由头就是,王平安斗败了太医署的太医,所以他能不时刻关注皇帝的态度嘛!
陶巨东一直观察皇帝的表情,见皇帝似乎对王平安很是欣赏,而且太子又提出了让王平安进入崇贤馆伴读,皇帝都同意了,而李恪又提起让王平安来当代理的太医令,他赶紧跑过来凑热闹!
冲李世民行了礼,陶巨东道:“启禀皇上,老臣以为,王平安可以暂代太医令一职,他医术高明,为人又谦和,很得长安百姓的爱戴,而且他前些日子献上的消炎药水,被证实疗效奇佳,单凭此一点,他的功劳就很大,足以让署内其他同僚,心服口服了!”
他以为皇帝这么喜欢王平安,就连太子和吴王都替他说话,那么王平安来太医署任最高长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既然如此,那他何不早早地表示赞同,也好向王平安落个人情!
李世民嘿了一声,心想:“你就算要提携晚辈,也不能一下子将晚辈,提得比你自己官还要大吧?不过,既然你都站出来说这话了,那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他点头道:“就依恪儿和陶爱卿所奏,命王平安暂代太医令一职,具体事宜嘛……还是由陶爱卿处理!”
陶巨东忙道:“老臣遵旨!”
这头儿皇帝给王平安安排了职司,可那边王平安自己还不知道呢,正在和士子们大声说话,讨论平仄!他写出来的诗,有不少句子都是改过的,这样就打乱了原有的平仄,他正在为众人做解释,要大家不必拘泥于平平仄仄,只要把想象力发挥出来,诗会做得更好!
李恪大步到了王平安的跟前,道:“无病,我为你谋了个差事儿!”将王平安拉出人群,把他即将代理太医令的事,说了出来!
王平安大吃一惊,摇头道:“殿下,我年纪不大,怕是无法服众啊!”他顿了顿,又道:“不瞒殿下说,我虽想过有朝一日会进入太医署,可却从没想过,直接就能当太医令啊,太医令平常要做什么?”
李恪笑道:“平常什么都不用做,事实上有没有这么个人都没关系,这个位置一直空着,也没见太医署里发生过什么混乱。而且你只是代理,既有实权,还不耽误你明年科考。你想想,太医令披红挂彩,跨马游街,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王平安咧了咧嘴,这事儿听起来太美好了,有点飘渺的感觉,让人头晕!这时,李治也走了过来,拉过王平安,笑道:“好无病,从明天开始,你就来崇贤馆吧,陪孤一起读书,多给孤做几首诗听听!”
李治过来拉王平安,是想带他去谢恩,没别的想法,他也不需要有别的想法。可看在李恪的眼里,却以为李治是来卖好的,和自己一样,他心里还想:“行啊,老九,也学会拉拢人心了!”
王平安来到李世民的跟前,大礼参拜,道:“陛下,您的厚爱实是让臣……让臣手足无措。臣年不满二十,入东宫陪太子殿下读书尚可,可要入职太医署,代理太医令一职,这个就……臣做不来,也不会做啊!”
李世民笑道:“谁是天生就会做官的,不会做不要紧,慢慢学着做嘛!”顿了顿,又道:“好,朕现在便许诺你,如果明年科考,无论哪科,只要你中了,朕便即刻下旨,让你做太医令,去掉前面那个代字!”
陶巨东在旁听着,冲王平安道:“老夫从医正熬到太医丞,足足用了二十余年的时光啊!”嘴里啧啧有声,脸上全是羡慕的表情。
王平安心里其实也是很高兴的,能做太医令,虽然只是个代理的,但也终是太医令啊,自己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他又给李世民行礼,又去谢李治,还要谢李恪,甚至还要和李伊人说声谢谢,多谢你给了我表现的机会,要不是你给我倒了一杯酒,我能做出这么多的诗嘛……
这边正忙着呢,那边花棚里哭声却大了起来,阿史那奇钵儿锤地大哭,越哭声音越大,谁也劝不住他!
本来,园中众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心眼儿比较实诚的士子们,闷头作诗,心思活络的士子,便窜到大臣堆里,拍马屁套近乎,总之大家都很忙,忙到根本不会去注意一个小孩子哭啼!
然而,阿史那奇钵儿简直不能算是哭了,真可称得上是干嚎,他这么一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长孙无忌来到阿史那奇钵儿的跟前,大声问道:“奇钵儿王子,你为何哭啼啊?”
阿史那奇钵儿抬起头来,沙哑着嗓子道:“阿奴想起了家乡!”说着,他一指阎立本画的那幅画!
长孙无忌嗯了声,叫人将画高高举起,抚着长须看了起来。
阎立本新画的这幅画比较长,分为前后两个部份,前一部份画的是“美好生活”,他将在场所有各个国家的使者,家乡最出名的东西,都画到了这幅画上,让人一看,就很容易产生共鸣!
而后一部份画的就是家园被毁灭,美好的家园惨遭敌兵的蹂躏,死尸遍地,到处都是烽烟。而画的左上方,却有一座小山,山上站着一名将军手持弓箭,正在瞄准下面的敌兵,而将军的身后,则立着一杆大旗,颜色鲜红,随风飘摆,正是大唐的军旗!
这面红色的大唐军旗,是整幅画里面,唯一不是黑白的色彩!
使者们看着画,纷纷摇头,新罗使者道:“前段时间,和高句丽人开战,一场战事过后,我新罗几个村子,便和画上所画的一模一样,全无半点差别啊?”
一提起战争,使者们无不黯然,大国有大国的难处,小国有小国的苦楚。番邦各国为什么都来长安朝拜?一是仰慕天朝上国的繁华,二便是想寻找个过硬的靠山,比如南扶余和新罗,这两个小国打仗,谁要是能得到大唐的支持,那谁就能打败对方。
说得直白些,使者们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从大唐帝国的身上捞点好处,要是没好处,谁肯巴巴的前来出使?
长孙无忌看着众使者,说道:“我刚才请各位赞美一下自己的家乡,想必各位都想好要如何赞美了吧,哪位先请出来说一说?”
使者们纷纷摇头,没一个人出来,本来是想好要赞美各自家乡的,可被阿史那奇钵儿一闹,谁还有心情赞美了。
长孙无忌冲棚外一个武士,打了个眼色,又转过头来,叫人举着画,招手叫过各国使者,他笑着问道:“这幅画的前半部份,可有各位家乡的特产,可否指出来给我瞧瞧?”
使者们围着他,纷纷指着画上自己家乡的特产,对长孙无忌详细讲解,很是巴结,他们都知道这位是大唐第一权臣,巴结好了他,就等于是巴结好了皇帝!
王平安见众人都去拍马屁了,他便进了花棚,拉起阿史那奇钵儿,小声道:“莫要再哭了,嗓子都哭哑了,我带你去找你娘!”
阿史那奇钵儿先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小声道:“师父,我等会还得再哭呢,哭得比现在这场还要响些!”
王平安啊的一声,要比这场哭得还响,这场都成干嚎了,那下场得成什么样?
正说话间,忽听园门口有人叫道:“突厥使者到!”
花棚里的使者们一起向园门口望去,长孙无忌也不再看画,说道:“如此盛会,为何突厥使者姗姗来迟,莫非是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不成?”
长孙无忌说话的声音不小,使者们个个都听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阿史那奇钵儿,心中都想:“肯定是和你有关系的!”
园外,一个做突厥打扮的人从马车上钻了出来,天气本就炎热,这人又在车中憋了快一上午,浑身上下犹如被水浇过一样,湿得透了。这人便是突厥使者,现在该他上场了!
突厥使者一下马车,便慌慌张张地向园内跑去,叫道:“天可汗在哪里,天可汗,我们草原出了恶狼,您要给我们突厥人做主啊!”
园内众人一起向他望了过来,就见这突厥使者一路狂奔而进,跑动之间,身上的汗珠四下飞散。他冲到正中间的花棚,跑到李世民的跟前,叫道:“天可汗,你要为我们突厥人做主啊,草原上的事……”喊到这里,他身子忽然打了个转,一个跟头,扑倒在地!
众人大惊,连忙赶了过来,长孙无忌也是快步出了花棚,来到突厥使者的跟前,心里很是纳闷儿,事先好象没有安排过这个吧,没有吩咐他要摔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