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早点知晓这些人的性子,我一定不会多管闲事。”
“我听闻太和县这边闹了水灾,便瞒着我表哥一路来到太和县。”
“谁曾想我表哥的手下才追过来的时候,我却因为一时心软给一个流民递了一块饼子,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清风楼了。”
到这里,林佩容忍不住痛哭流涕。
“要不是因为我这张脸,我早就被那些人糟蹋了,只因完好无损才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娇娇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然而沈五郎早已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林小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流民长什么样?要是以后让我碰见了,我给你揍他一顿。”
林佩容忍不住破涕而笑。
“一个个脸上脏兮兮的,我哪还能记得他长什么样。”
沈五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一路上都给沈大哥留了记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们汇合。”
江谨赋忽然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因为他的几个暗卫都让他叫出去保护周承恩他们,此时也不至于身边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娇娇闻言也跟着叹着气。
“你说大哥,要是知道我们带了这么多人,会不会生我们的气?”
沈五郎此时面色僵硬,伸手拍了拍娇娇的肩膀,指着前方说道:“我想不用猜了,我们已经能直接看到,他果然很生气。”
几人顺着沈五郎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面色铁青的沈大郎。
还没等沈五郎能说话,沈大郎冲上来就想暴揍沈五郎一顿
“大哥,你听我说,这次真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一切都是娇娇,她自己做的主意,跟我没关系啊!”
“大哥,你怎么只打我一个人?”
沈大郎追着鬼哭狼嚎的沈五郎一阵打,等到他出完气,沈五郎已经哭哭啼啼地躲到一旁。
“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一个人”
沈大郎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骂道:“这里最大的就属你这个蠢货了,不打你打谁?”
沈大郎就差没直接说了,要么是女子,要么是别人家的儿子,他怎么着都下不去手,只有自己的亲弟弟能下得去手。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沈五郎倒了八辈子霉。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那些人暂时被我引到别的地方去,相信反应过来后,很快就会朝这边追过来。”
娇娇忍不住问道:“大哥,有好多个方向,他们怎么会偏偏朝我们这个方向追来?”
沈大郎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大好看。
“还不是你们留下的那个祸根。”
娇娇和江谨赋相视一眼,齐声道:“大花?!”
沈大郎点了点头,沉声道:“我赶到的时候,那些人正在对她逼问,她直接就将你们的方向供了出来。”
“这也太可恶了!”娇娇气呼呼地跺了跺脚。
“我以前可一直想帮她,她自己不要,为什么现在还跟着别人来害我们。”
“看来我们没有时间说那么多了,沈大哥说的对,我们赶紧启程吧!万一被那些人追上来也是麻烦。”
江谨赋站起身来,眼神看向一旁哭哭啼啼的沈五郎,“沈五哥,别哭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沈五郎一肚子委屈,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他矫情的时候,于是立马一瘸一拐地往马车走去。
林佩容转身也想去驾车,结果却被沈大郎制止。
“你到老五那辆车去,这辆就由我带着。”
林佩容虽然不明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沈大郎之后又从沈五郎车上调了两个女子过来,然后这边车上又硬塞了四个人回去。
沈五郎看着人挤人的车厢,张了张嘴,可是看见自家大哥那凶狠的眼神后,却笑嘻嘻地说道:“大哥,还能再来几个人。”
沈大郎嫌弃地收回眼神。
至于沈五郎,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你们往这个方向去,我稍后再追上你们。”
沈五郎有一肚子话想问,然而却一个字也不敢吐露,还是身后的娇娇冒出头来问道:“大哥,你们怎么不跟我们一块走?”
“你不是说那些人很快就会追上来了吗?怎么你还要留在这儿?”
沈大郎朝娇娇笑了笑,道:“我得留下给你们收拾残局,你们先走一步。”
说这话的同时,沈五郎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幺妹,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坐好,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那么多话。”
娇娇被沈五郎这么一拉扯,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沈五郎这边,则隐隐有些期待地跟沈大郎道别。
“大哥,你注意安全,我们就先走了。”
沈大郎扫了他一眼,冷声道:“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要是让我知道出了岔子,我不会饶了你。”
沈五郎点头如捣蒜,乖巧极了。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保证完成你的吩咐。”
说着,沈五郎立马驾车离开,恨不得身前的那匹马多长几条腿出来。
直到马车摇摇晃晃走出一段距离,车内那些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把柳星和柳红留下?我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车内的娇娇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问道:“原来那两个人叫柳星和柳红啊!你们和他们认识吗?”
那些小姑娘见有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脸好奇地问着他们,于是心里的防备也松懈下来不少,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
“你忘记我了吗?我之前被我爹娘卖到清风楼,你还给我洗过衣服呢!”
“对呀对呀!那时候你在厨房那边帮忙,白天就帮我们洗衣服,我们可都还记着你呢!你怎么突然就从清风楼消失了?燕娘还气了好几天。”
“你都不知道那几天我们连喝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燕娘找着茬子就要折腾我们。”
“没想到到头来我们还是让燕娘给卖了出来,听说他是将我们卖给附近那些死了原配的老地主,那些老地主可会折腾人了。”
“之前被卖出去的大丫,清风楼的老朱说,大丫当天到赵财主家里,隔天就被人卷着席子从后门抬了出来。”
娇娇一脸惊叹地和他们哇了好几声,那几个女子听了,顿时说得更起劲了。
而车外,沈五郎回头看了一眼车内,小声地和身旁的江谨赋说道:
“不是我自夸,我们家幺妹打小就有这本事,但凡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见了她,都能把祖上三辈的事情翻出来跟我家幺妹讲一讲。”
一旁的江谨赋,额头的汗水差点就流了下来。
他怎么觉得沈五郎这语气,好像这还是一种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不过,江谨赋还是识相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讶和羡慕,然后趁沈五郎不注意,偷偷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