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的话就像是定时炸弹一般,轰然炸响。
饶是赵祯再宠爱庞妃,听到她暗中如此欺骗自己,怒火也早已蔓延到天边。
心就像是被一万柄利剑刺穿一般,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忽而白忽而红。
身体摇晃了几下,显然有些无法接受太子已经流产的这个事实。
嘭的一声,赵祯掀翻桌案,声嘶力竭地道:“可恨庞籍,竟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
桌案上的砚台、笔架碎了一地,一如赵祯此时破碎的心。
他对庞籍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对庞妃更是捧在手心一般呵护,不想他们父子到头来,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恩将仇报,图谋大宋江山。
“包拯,朕现在就恢复你开封府尹之职,赐还三口铡刀和尚方宝剑,将庞籍和庞妃逮捕归案,依法审问,不得有误!”
赵祯此时才彻底意识到,身边有包拯这样的忠臣在是多么至关重要。
若非包拯被罢官,他也不至于被庞太师当小孩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
“臣遵旨!”包拯长长舒了口气。
“官家圣明!”陈琳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恭维皇上英明的决定。
“臣告退!”包拯转身离去。
刚回到府邸,只见公孙策,展昭和丁月华早已在门外恭候。
“大人——”展昭和丁月华面带微笑。
“展护卫?丁姑娘?”包拯也是喜出望外,“你们怎么……”
展昭和丁月华笑而不语。
公孙策抢上来道:“大人,皇上是何态度?”
事关重大,公孙策也担心包拯的说辞没有被皇上采信,反而祸及自身。
不过看包拯安然无恙的回来,公孙策便已猜到了七八分。
包拯道:“皇上已将本府官复原职,将此案交由本府彻查。”
众人均喜出望外,心想皇上还不算糊涂。
随即,包拯换了滚龙袍,携带尚方宝剑,带着展昭、丁月华、四校尉,亲自前往太师府拿人。
这次要缉捕的不仅仅只是庞籍,还有庞贵妃,若包拯不亲自去的话,展昭多半要徒劳而返。
来到庞府,展昭不容分说,一脚踹破朝门,闯将进去。
王道灵才嗅到包拯的气息之后,也吃了一惊,顿时化作一道黑气,逃之夭夭。
此时,庞籍正在庞妃寝室,父女二人兀自得意洋洋,正满心期待地规规划着美好未来。
嘭的一声,房门破裂。
庞籍和庞妃心中大震,看到是包拯,脸色瞬间都黑了下来。
“包拯?你竟敢擅闯老夫的府邸,娘娘的寝室?你……你好大的胆子。”
庞籍都懵了,似乎都还没回过神来。
不明白已罢官免职,被遣回老家的包拯,怎么就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包拯冷哼一声,不容他说话的机会,将尚方宝剑一亮:“庞籍,尚方宝剑在此,还不跪下?”
庞太师愣了愣神,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口呼万岁。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拿下!”
“是!”
四校尉应声出列,抢将上去,将庞籍擒拿。
庞籍怒气冲冲,一面挣扎,一面喝问:“包拯,老夫所犯何罪?”
包拯懒于解释,冷冷道:“到了开封府大堂,自然有你的罪状!带走!”
“包拯,你会后悔的——”
庞籍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包拯,你放肆,谁给你的权力,敢私自缉拿我爹。”庞妃亦怒声呵斥,怒气冲冲,面色通红。
不过,毕竟是女流之辈,更兼做贼心虚,庞妃不似庞籍那般理直气壮,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包拯正色道:“自然是当今皇上,包拯不但要逮捕庞籍,就连娘娘也难辞其咎,娘娘最好还是随本府走一趟吧!”
庞妃心里虽然忐忑不安,却表现得格外的不屑:“哼!本宫乃贵妃,未来太子的母亲,谁敢动本宫一根毫毛?”
包拯不卑不亢,正色道:“包拯奉旨查案,更有皇上御赐尚方宝剑,只怕由不得娘娘。娘娘若执意顽抗,本府少不得要用强了,届时折的可是娘娘的体面。娘娘最好还是跟本府走一趟的好!”
庞妃又羞又恼,可也清楚包拯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难保包拯不会真的用强,那就不好看了。
她不相信,一向宠爱自己的皇上,会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我倒要看看,你开封府能奈我何?”
说罢,庞妃一挥袍袖,乖乖随包拯前往开封府。
回到府衙,包拯片刻没耽搁,随即传令升堂。
两旁衙役列定,手持水火棍。
包拯身穿滚龙袍,正襟危坐,将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带庞籍庞妃上堂!”
闻言,公堂外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显得尤为震惊,不知庞太师和庞贵妃犯了什么罪。
须臾,庞籍父女满脸怒气地来到公堂之上,冷冷瞥了包拯一眼,看着他脸上的得意之色,父女二人分外眼红。
啪!
惊堂木响彻公堂。
包拯脸色一板:“庞籍,来到本府公堂之上,因何不跪?”
庞籍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老夫乃当朝国丈,皇上的老丈人,贵妃娘娘的亲生父亲,你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尹,安得我跪!”
“可如今你乃受审的罪犯,不是什么太师,更不是什么国丈,而是大宋朝的罪人。”
说罢,将惊堂木一拍:“跪下!”
庞籍也被包拯这凛然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却不为所动。
包拯道:“庞籍,你可是想领教领教开封府公堂的威严?”
庞籍回头看了一眼展昭等人,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大有要用强的意思,他也只好忍气跪了下去。
啪!
包拯再度排向惊堂木:“庞籍,你可知罪?”
庞籍将头一甩:“老夫究竟身犯何罪?”
虽然庞籍不明白包拯为何会突然官复原职,然既然这是皇命,必定是已经知道了他偷龙转凤之事。
不过此事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以及庞家的未来,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便招供。
那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已经不是他所能承担得起了。
唯有顽抗到底,方能寻得一丝活命的契机。
“啪!”
“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府就告诉你,你究竟所犯何罪?”
“三个月前,庞娘娘跌落轿辇,腹中胎儿流产。”
“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竟欺君罔上,秘而不宣。此一罪也!”
“随后,你请来妖道王道灵,在娘娘腹中施了法,欲图瞒天过海,隐瞒真相。此二罪也!”
“其三,你私自关押民妇杜玉梅,谋夺她腹中的孩子,妄图偷龙转凤,进而残杀杜玉梅的丈夫范红雪。”
“种种罪行,无一不是死罪,你还敢抵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