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似乎觉察到了身后的动静。
在看到我和胡爷后,竟挣扎着朝着我俩爬过来。
它边走边甩,妄图甩掉身上那些虫蚁。
可白狼似乎虚弱到了极点,没走几步,就一头栽了下去。
它倒下去的一刹那,我心里猛地一跳。
好像有点于心不忍。
我都还没弄清楚这感觉究竟是啥,胡爷就已经一道符纸轰了出去!
符纸裹挟着灵气在墓道内轰然炸响。
原本还在啃食白狼的昆虫被这股灵气所惊扰,竟四散奔逃。
我傻眼了。
“胡爷,你救这畜生干啥。”
我刚才看过,这些蜘蛛虫蚁远没有我们之前在墓室里遇到的大。
瞧着也没啥威胁,只要不是被邪祟侵染了的,对我和胡爷都构不成威胁。
大可以直接过去。
何必管这头白狼的死活?
自打上次这畜生逃跑之后,我就一直觉着不对。
这头狼好像故意在前头引路了。
巴不得我们一头撞进那个走尸控魂阵里头去。
我盯着那白狼。
它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又侧身长叹了一口气后,一步两晃的挪了起来。
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我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居然在一个畜生身上看到了王富贵的影子?
这不见鬼了吗?
我甩了甩脑袋,想将这念头甩出去。
可胡爷却走上去,一巴掌扇在了那白狼的后脑勺上。
“说了八百遍,老老实实在那里等我,别他娘的乱跑,非是不听!”
“你跑吧,等你把这条命也折腾没了,你这小命就彻底到头了!”
胡爷动了怒,几巴掌连打下去。
那白狼缩着脖子躲闪,右前爪勾在胸前。
眯眯着眼,是不是用爪子巴拉的样子,简直和王富贵如出一辙!
我彻底蒙了,带着疑惑跨步上前。
可这畜生瞄见我,呜咽着哼唧了两声,扭头又要跑!
我一把薅住了它的尾巴。
“还跑?”
“你能跑哪去?”
我揪着它的毛,上上下下地翻看打量。
往后退一瞅,心猛地一跳。
还真是公狼!
短短几天,这白狼已经瘦得皮包骨了。
身上大伤小伤连成了一片,毛都要掉秃了。
“胡爷,这白狼不会是……”
我心情复杂。
实在是没法把这头吃人的畜生和王富贵联系在一起。
它第一次出现在了酒楼,裹在万家宝的裹尸布里。
第二次就在灶王洞叼着那只断手。
说它可能是王富贵,我第一个不信。
“是与不是,出去了自然见分晓。”
胡爷没给我一句准话。
却也在变相告诉我,暂时别把这头畜生搞死。
我无奈地把砍柴刀别回了后腰。
开始打量这条墓道。
不出意外的,蜘蛛蛇虫在我进来后,朝着两边的墙上蜂拥而去。
但这墓道就这么大,没地方躲藏。
那些东西只能扭成一团,自相残杀。
而地上刚被拖进来的一具腐烂的动物尸体,转眼就被啃成了一具骨头架子。
那窸窸窣窣的动静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顿觉一阵恶寒,一刀拍了过去。
蜘蛛蛇虫掉了一地。
它们受了刺激,相互啃食得越发疯狂,咯吱吱的动静此起彼伏。
却始终不敢往墓道的另一端挪动一下。
就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几步开外的墓道,干净得连半只虫子都没有。
两边泾渭分明。
这让我心头猛地提了起来。
“它们在躲啥呢?”
墓道里昏暗无光,借着后头目视的光,勉强能瞧见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可再往里,就是一片黑暗。
不光这些蜘蛛蛇虫不敢去,就连白狼都不敢越过那条线。
这都让我起了兴致。
有能让它们怕的东西,没准就能找见冯老汉。
等我把那老小子拖出来,找到出口,趁早离这个地方远远的!
“别管是啥了,反正就这一条道,过去再说!”
我一脚踩碎前头爬过的虫子,捞起那头半人高的白狼,跟胡爷一前一后地往里走。
越往里走,黑得就越彻底。
跨过那条线,墓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嘴上说得大气,心里那根弦早就绷紧了。
攥着砍柴刀,时刻提防着可能出现的邪祟。
短短几步路,我越走越心慌。
突然,一道白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那等速度极快,只看到道白影。
这让我愣了愣,心神都紧绷起来,心里都涌出来一股不好。
被落在我手里白狼,此刻疯狂挣扎起来。
眼里还露出来惧意。
我转头把它塞给胡爷,“看好这畜生,别让它再跑了。”
话没说完,白影又是一闪!
我抡着砍柴刀,两步踏出,对着那条白影就是一刀!
可那东西的动作极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前头的墓道里。
砍柴刀剁在墓墙上,蹦出一片火花。
被看空了。
“什么东西?”
胡爷看得惊疑,眉头都皱了起来。
“我也不清楚。”
我摇摇头,看着那落在地上的火星子,顿时就让我有了主意。
我当机立断,转头退回了那些蜘蛛蛇虫聚集的位置。
紧接着,就从那堆动物尸骨里,找到一根还算趁手的腿骨。
我掂量了一下分量,“就它了!”
折身回来后,我两手齐发力,对着那白狼身上还能看得过去的地方,一顿猛薅。
短短几秒钟,两把狼毛轻松到手。
“呜……”
白狼吃痛,气得在瞪眼,露出来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拔你几根毛而已,你给我瞅啥瞅啊?”
没好气瞪眼白狼,我就说道:“胡爷,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扯烂衣裳,用布条裹着狼毛缠到了那节腿骨上。
然后。
我一路冲回之前的墓室,借着塔里的长明灯灯油,做了个火把出来。
“这不比摸黑往前走靠谱?”
“火把才是劳苦大众前行的灯塔呀!”
我笑呵呵地举着火把往回走。
可等我到时,胡爷和白狼竟然退到了门口。
不光是他俩。
那些蜘蛛蛇虫密密麻麻地挂在墓道上。
从棚顶到地下,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我被这状况吓了一跳。
“咋回事?咋跑这来了?”
我嫌弃地把掉在肩上的虫子碾碎,却看见胡爷面色凝重。
他脸色凝重说道:“看这种情况,这里头的路不好走,要不咱们换一条?”
胡爷说话间,带着白狼就想钻回万佛塔。
可来得那两路,我们都走遍了。
难不成,还能从那地下湖里飞上去?
“胡爷,有我在呢,你怕啥?”
胡爷明显在忌惮着墓道里头的东西。
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却故作轻松。
“胡爷,咱们这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怕个卵啊?干就完了!”
“您走在我后头,等我给您开道!”
我咬着牙,鼓足了勇气。
因为我心里清楚,已经没有退路可言,纵使前路危机,也得闯闯。
再说以我的实力,也不是完全不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