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刀,摇了摇头。
“抱歉,这把刀我不能随便给别人看。”
老常有些失望,但很快,神色就恢复了正常。
“其实你刚才被控制的时候,这把刀是有反应的,就算我不拦着,你应该也不会下杀手。”
老常别有深意的朝着那把刀扫了两眼,“不过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这把刀我之前好像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眼皮跳了跳。
这把刀可是我的随身之物。
再说。
这是我这辈子头一回来这凤凰古寨,老常打哪见过这把刀?
“你确定你见过?”
“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了。你那天抡刀动手的时候,我就想问来着,但当时人太多,我也没好意思开口。”
老常憨直一笑。
冯老汉听着我俩的议论,却不乐意了。
“你俩说完了吗?到底咋想的?要不要帮我这个忙?”
我转头瞪着他,“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问你,何明月家门上贴着的这张黄符,究竟是不是你放上去的?”
在麻家结阴婚的那天,胡爷在麻大山钻进去的棺材板上压了一张符。
但在那天之后。
棺材就被封在了麻家的堂屋,我也再没有注意过。
如果一切真的是按照老常所说,这张符已经被用过了,上头没有丝毫的灵气。
那唯一可能的来源也就只有那口棺材了。
可冯老汉盯着我手里的黄符,看了一会儿,随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可不是我干的,胡爷放上去的府,岂能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我撕下来的?”
“我真的就只是在你那天找过去的时候,顺势坑了你一把而已,别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冯老汉挎着一张脸,又从身后的包里摸出了一支旱烟。
“水生小哥,我真没法子了,要不然我也不能对你下手啊。”
“你和胡爷当初既然帮了我,那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呗?”
我是真的有心把冯老汉送上西天。
奈何王富贵的事情较为紧急,我也只能暂时放下个人恩怨。
“行啊,你说这事不是你干的,我姑且信了。那我问你,我兄弟老王究竟在哪?”
冯老汉神色一正。
“三天前,镇子里来了一个偷狗的车,我跟他们一打探,大半个月之前,确实有一只狗大半夜的在镇上晃荡,而且那狗长的特别大,又肥又壮,不像是我们当地的狗。”
“当时那狗被他们套走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杀我就花了高价把狗买回来了,这会儿,就在我家地窖关着呢。”
我舌尖抵着上颚,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没让自己的拳头再砸过去。
冯老汉生怕我不信,就差举天发誓了。
“不过你放心,我告诉麻云儿了,每天定时定点喂食喂水,而且喂的都是人吃的东西,那狗绝对死不了。”
怪不得我昨天早上过去的时候,麻家一大家子都在他那小破屋里呢!
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我磨了磨后槽牙,“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人这件事的?”
“你去找王德发,那天我跟上去了,在门外听了一耳朵……”
冯老汉缩着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
“我真不是故意偷听啊,我是担心那王德发又抽风在为难你。我跟你回去,其实就是前后脚的事,我一开始是真心实意想帮忙的……”
冯老汉的话说到这,我已经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我顺势蹲到他旁边,总觉得这些事未免也太巧了吧!
而且,王富贵都已经被人变成一条狗了,关在地窖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神性阿妍别是也直接把他变成哑巴了吧!
这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那狗都不叫吗?”我问。
冯老汉提起这事就来了精神。
“没有错。”
就见冯老汉点头说道:“从我把他接回来开始,它就一声不吭的,而且极通人性,我说什么话他都听得懂。”
“我当时一合计就知道八成是这狗没跑了。”
我一拍脑门。
以王富贵的德行,变成狗后,没准就是这副死样子。
“既然符不是你贴的,我还得继续往这洞里探,至于能不能找到你要的东西,就随缘了。”
我没跟冯老汉打保票。
我总觉着这人的满嘴跑火车,说的话极为不靠谱。
好在,冯老汉身上的背包里头东西一应俱全,我挑了个顺手的手电筒。
临走前,鬼使神差的看了那断头的神像一眼。
“这神像的脑袋咋也掉了?你们这都流行砍头是吧?”
“这不是当年进来前,我们队的又扣又败的,结果还是死了不少人,一气之下就把他脑袋砍了。”
老常随口说完,就先一步走在了前头。
我们三人好像都默契的忘记了麻长顺的存在。
走出去没多远,我的手电筒就晃到了一撮白影。
下一秒,一头白狼从我们正前方的位置冲了出来。
嘴里还叼着东西。
在看到这白狼的一瞬间,我就冲了上去。
“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你不是很能跑吗?!还躲到这儿来了?!”
那头白狼一见着我,吐掉了嘴里的东西,歪着脑袋呜呜了两声。
下一秒居然直接躺在地上翻起了肚皮。
那尾巴摇的跟个风车似的。
我这举起来的拳头还没落下去,白狼就伸着舌头哈哧了起来。
它大口的喘着气,嗓子眼里的动静一刻都没停过。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
“不是,你这啥情况?”
这白狼之前不是还吃人呢吗?
怎么一天不见改成狗了?
白狼听着我的话,呜咽的动静更大了,它几乎匍匐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绕着我转了一圈,那尾巴砸在石地上,啪啪作响。
我眉头一挑,就发现他的右后腿伤了。
接近后腿关节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掏了一口皮都被扯掉了一块,血肉模糊的烂肉挂在腿上,好像伤的不轻。
那白狼看我没动作,也不哼唧了。
用爪子扒拉着它叼出来的东西,甩着尾巴坐在了我前头。
我这才注意到,白狼刚才吐掉的东西居然是半截人手!
准确来说,哪是半截死人手!
从手腕上方三寸的位置到手掌,已经烂的只剩白骨。
但奇怪的是,手肘到创口的位置却变化不大,只是青紫没有血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