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致远爬在雨地里,这是天云城外的一处荒郊,几只身形巨大的獒狼在他身上疯狂撕咬。
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应。随着几只獒狼的争抢撕扯而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付师傅和一个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的雨亭中,身后跟着刘九和几个下人。
那年轻人大约二十岁左右,穿一身华贵的月白锦绣袍子,身形健硕修长,他看向撕咬着明致远的那几只獒狼,脸上带着丝丝兴奋和羡慕的神色:
“付师傅,你这几只獒狼太厉害了,分两只给我吧。最好一公一母,我培育些小獒狼出来。”
付师傅摇摇头“这些都是要送到都城给王爷的,哪里能分出去。这一只两只都是有数的。分给了你,要是王府那边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说罢拿起手中一个木制口哨吹出几声短促的口令,那几只獒犬立即停止撕咬跑了回来。在二人面前蹲坐好。齐齐望着付师傅。如同人一般排列得整整齐齐。
那年轻人看见更加眼红了:“那付师傅帮我也培育几只罢,我拿三只蜥炎换和你”
付师傅转过头来看着那年轻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富公子打得好主意。三只蜥炎就要换我用魔獒和风狼杂交的獒狼,还要帮你训练好,不亏是生意人啊”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出去,来到明致远面前将手放在他鼻下良久,又搭在他脖子上摸了一回。走回来向付师傅一点头。
那年轻人还在恳求“那就四只,不,五只,五只蜥炎。换两只。一公一母”
付师傅摇摇头:你家那只狮吼兽借给我用半个月,我就给你两只训练好的獒狼。一公一母。怎么样
年轻人一下子就泄气了一样“狮吼妖兽可是我爹的宝贝疙瘩,我要是答应了,那我爹能把我脑袋拧下来”
话说着,两顶大轿抬了过来,二人在下人撑着的伞下上了轿,一行人渐渐走远。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泥地中明致远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
付师傅一行人走了不久,大雨中走来一个魁梧的身影。
一个头戴雨笠背负包裹的男子走进了雨亭。男子一进雨亭便耸动了一下鼻子“魔兽的味道又不太像”
他疑惑的看向远处的明致远,这时明致远的身子又动了一下。
那男子看了一会儿,便走过去,把明致远拖回雨亭。
仔细看了很久,沉吟着:“被魔兽咬的还有被施刑的各种形状奇特的伤痕和伤口。居然还活着,还真是个命大的啊。”
他左右望了一下,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试试我的新药。
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玉瓶子,倒出几颗散发着恶心气味的药丸来。
他考虑了一下“两颗三颗伤这么重,四颗吧,嗯,五颗”于是将几颗药丸塞进明致远的嘴里,一只手抚在他喉结处。
慢慢用内力帮他将药丸导引进腹中。又掏出一个小匣子自言自语道:“谢谢你帮我试药,我也帮你治伤。治不好死了也和我无关,是你运气不好”
他从小匣子中刮出一坨绿绿的药膏来,又看向明致远,一只手将小匣子放回怀里。
然后三下两下给明致远把一身破烂得丝丝缕缕的衣服剥的干干净净。仔细的给明致远涂抹起来。
不多时,便将明致远身上涂得绿油油的。涂完药膏,那汉子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看你运气了”
明致远做了一个又长又痛苦的梦。梦见那姓付的变态将自己放在油锅里炸,油锅下柴火烧得旺盛。
那姓付的一边用铁签在他身上扎出一个个小孔,一边嘿嘿笑着问明致远油炸纨绔的味道香不香好疼啊!
他感觉心肝脾肺肾都炸透了,整个身子一碰就要酥碎了。
他使劲挣扎,想要爬出油锅,那姓付的变态总是用铁签扎他抓在油锅边上的手,两只手都被他扎得满是透明的窟窿。
他不停的爬,又不停的掉下来。
“醒了”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明致远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满是笑意的男子面孔。
眼眉都笑得弯弯的。那男子看着他,笑眯眯的对他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叫我神医恩人就行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致远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件简陋的房子,除了两张木床外,屋角还有几件农具。
似乎是农庄上农户们住的地方。他见那男子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喃喃说:“身上好疼”
“疼是正常的,你昏睡七天七夜了,没死算你运气。。。。啊不,是我医术好”
明致远无法起身两臂也无法抬起。
只得微微郂首回道:“谢谢神医救命之恩,不知神医高姓大名,可否告知在下,也好让在下日夜铭记。还有这是哪里”
那男人说:“这是开阳州,我们在开阳城外冷水溪。我在天云城的一个荒郊捡到你,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被仇家追杀的吗”
明致远回忆了一下急切的问道:“恩人捡到我的时候,只看见我一个人吗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那男子似乎有些不满意明致远不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他问题。眉头一皱:“就你一个啊。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爬在地上,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连脉搏心跳都没有了。若不是我医术高明,你现在都过头七了。”
明致远赶紧又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在下一定重重感谢恩人
那男子更不高兴了:“谁要你感谢,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的呢”
明致远犹豫了,富家的能量之大超出他的想象,明府虽然只是一个飞云城的富商,但是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的。
富家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将他父子爷孙三人抓到天云,扣押用刑审问,然后杀人灭口。
若是没有强大的官府背景,谁也做不到这个份上。这个自称神医的人要是和富家有什么关系的话,自己告诉他真实情况,那就可能面临着被他送回富家的危险。
那男子见明致远犹豫的样子,心中不快,赌气道:
“不说就算了,我才懒得知道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言罢就转身一屁股坐在另一张床上,拉着脸。扭过头去不再看明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