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恶贼,当年背叛正道,怎还敢来我面前!”吴长风见他这副做派,挥刀便砍。
“砰!”
无声无息的一道指力弹在长刀之上,吴长风被震的连连后退。
安灭慈摇摇头:“你的武功还和当年一般差劲!”
吴长风以刀杵地,站稳身形,怒声道:“我便是武功不如你又如何!一死而已!”
“幼稚!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
安灭慈不屑的摇摇头,抬手一掌就要劈去,掌行半路,他神色忽的微变,身形侧闪,转而将掌力向身后打去。
“轰!”
一声巨响,半空中火光闪动,映照出王冈明昧不定的脸庞。
汴梁城门处的大街上,行人纷纷侧开身子,给一行三人让路。
这三人为首的一位是个中年和尚,东京城并不鲜见和尚,四大皇家寺院,僧人无数。
只是这位僧人,虽然衣着朴素,但慈眉善目,望之给人安宁祥和之感,一看就是高僧大德。
哪怕是从三藏法师取经之地来的日称僧,也不过如此。
而他身后的高头大马上,还坐着一位身披斑驳袈裟的圣僧。
如此高僧赫然在为这位圣僧牵马引路!
至于两位高僧身侧的矮胖壮汉,则直接被忽略了,不过是随行的行者。
人群中有崇信佛法之人,慌忙行礼,那圣僧也不倨傲,面带微笑,如佛祖拈花而笑,双手合十,一一还礼。
众人更是欣喜,只觉得这高僧有德行,平易近人,便是那些不信佛的读书人,也立于道旁,目露赞赏。
一行三人渐渐远去,人群中也响起议论之声。
“这是哪来的高僧?看模样是咱们汉人啊!”
“都是出家人,哪分什么番人、汉人,要看佛法高深的!”
“我觉得这和尚佛法肯定高深,尤其披着那花花绿绿破布的那个!”
“呸!休要胡言!那是袈裟,上面还有着佛门七宝!非高僧大德不得用!”
……
“你便是王玉昆?”安灭慈随手一指点飞正欲偷袭的吴长风,看向王冈,言笑晏晏。
王冈自爆破中走出,打量着这位气场平稳,不见戾气的中年人,问道:“你是何人?”
“他是玄安!”吴长风扶墙站起,高声叫道。
“玄安?”王冈想了想,不知这人的来历,想来这是书中未提及的人物,皱眉道:“我等似无仇怨?”
安灭慈笑容不改,打量了王冈一番,啧啧称奇道:“你这般岁数,竟能将火焰刀练到这般地步,当真少见!”
王冈目光微眯,暗中戒备,这是第一次有人认出他的武功。
见他这般神态,安灭慈笑道:“你不用紧张,不过密宗的功法而已,禅宗少林能与其比肩,甚至胜过他的武功多的是!”
“比如说这个……”安灭慈屈指一弹,并无丝毫气劲痕迹。
而王冈却是面色大变,这显然是与他火焰刀一般,无声无息的武功,当下一脚跺在地上,尘土飞扬,同时身形后退。
如此黑夜,也就是王冈目力超群,方能看清飞扬的尘埃中的异样,运转金刚指,一指点去。
“砰”的一声炸响,两道指劲消弭无形。
“哈哈……不错!这么短的时间竟能想到以有相破无相,当真是天才!”安灭慈朗声大笑起来。
王冈暗自心惊,这哪里是他想到的,这是那日黄梅僧对付他的火焰刀所用的方法,他不过借机使出来而已。
而且这玄安在使用指法时特地做了屈指的动作,明显放水,否则他哪里能防得住。
王冈心中涌上一股无力感,眼前这人不知哪来的,连他背后偷袭的火焰刀都能察觉!
而他那指力竟也是一般都无声无息,无相,无相……
王冈一怔,脑海中突然涌现一门武功的名字:“无相劫指!”
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
再加上吴长风所说的玄安,王冈眼神一亮,脱口而出:“你是少林的和尚!”
“是高僧!”安灭慈不满的纠正道:“我虽离开少林许多年,却一直没忘记佛法修行!”
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宝塔道:“开宝寺的日称僧,天竺所来,佛法精湛,我常与其探讨,吐蕃的译经僧,我也见过,相谈甚欢,就连西夏的金主持,我也与他常有书信来往!”
“哎!这些年佛法上的提升远胜在少林之时,就连武功修为都显得更加圆润如意!”
安灭慈露出和蔼的笑容,“因此称一声高僧,不为过吧!”
王冈默然,少林的武功要兼修佛法化解,这是扫地僧的解释,便是连少林一众玄字辈高僧都不知晓!
这人显然误打误撞,走通了这条路!
“你既是有道之人,却离开少林,定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是等待机会报复他们吧!”王冈结合吴长风之前的表现,做出推断。
“你真聪明!”安灭慈赞赏的看着他,感叹道:“聪明到仿佛让我看到往昔的自己,都有些不忍心杀你了!”
“你是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要杀人灭口!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刚说你聪明,怎么又犯傻!”安灭慈打断王冈的话,说道:“我都来找你了,又怎会不知你的身份,当朝相公的族侄,慕容博的小舅子!对不对?”
安灭慈道:“只要把你们都杀了,王相公权势再大又能如何,他想剿灭逍遥洞,可也要那些兵丁不畏生死才行啊!我跟你说,最终的结果大概就像他的新法一样,弄的一团糟!”
王冈看着安灭慈不说话,知道他说的很对,管理从来不是一纸行政公文,就能简单粗暴的执行!这需要协调各方的利益!
就像后世公司,一个小组长,团队里不过几个人,都能弄的怨声载道,任务根本执行不下去,最终事情只能他自己干。
而要剿灭逍遥洞显然要更加复杂!
更何况,王安石也未必愿意帮他复仇!活着的他有用,死了的他,不过是意气之争!
“至于慕容博,我也未必就不如他!”安灭慈傲然道:“几十年前,我与他就在伯仲之间,现在他未必就能胜的过我!”
“那如果再加上我们呢!”
说话间,忽的传来一声呼喝,三道人影落入院中。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安灭慈看向为首的玄慈,目光复杂,随后又向另两人扫去。
忽然目光在玄痛身上一怔,继而回首怒视玄慈,“你竟然将方丈之位,传给了他!”
玄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