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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节礼

齐帝不信神佛。

为了豚儿他可以相信神佛。

在黑狱听了这番供词,齐帝想到了灵觉寺的方丈。

他立刻命人去灵觉寺将方丈请过来。

灵觉寺距离长安城不远,可惜齐帝注定请不到方丈了。

“死了?”

齐帝不敢置信。

在御前办事的公公笃定道:“回陛下,奴才去的不巧,刚入山门就听到丧钟声,奴才亲自验了脉搏和呼吸,确是死了。”

公公又递上一物:“陛下,灵觉寺的小沙弥道,方丈早已料到有贵客前来,留书信一封。”

齐帝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此身未得神仙骨,纵遇真仙莫浪求,异世亲缘已难得,因果循环此世休。

齐帝冷笑:“贯会打哑迷的秃驴!”

世间根本无他留恋的事物,他求什么长生?

齐帝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给太子留个国泰民安的思想准备,如今有人跑出来告诉他,未来他会为了求长生灌太子毒酒。

开什么玩笑!

哪怕豚儿真是神仙下凡,哪怕世间真的有长生,齐帝自认也不会强求!

假的!

全都是假的!

“从朕的私库里拨一笔钱捐灵觉寺,让灵觉寺的僧人每日为太子祈福。”

肥公公躬身去办。

陛下嘴上不信,其实心里在意的很呢。

丽妃怕触怒齐帝,硬生生捱到了第二天才找齐帝求情。

她也不求齐帝消气放大公主出来,只求自己能入景德园看看大公主。

人都死了,就差一个发现尸体的了,齐帝可有可无的应了。

丽妃欣喜不已,以为齐帝还是在意大公主的。

她带着一群人去了景德园,结果在密道里发现了大公主的尸体,当即崩溃了。

丽妃抱着大公主的尸体嚎啕大哭,席长松立在一旁静静看着。

他背了四皇子的生平,亲缘寡淡,性格暴躁,睚眦必报,与几位皇子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与丽妃的关系更不好。

席长松费解一个皇子怎么就活成了这个地步,想想皇宫的鬼蜮伎俩不会比他在黑卫的时候好过。

在黑卫是残酷的训练,在皇宫里是残酷的斗心计。

席长松默默转身,他的任务是以四皇子的身份保护太子,其他的人和事都与他无关,正好四皇子的人际交往根本不需要维护。

“你站住!”

丽妃一把抓住四皇子的肩膀:“都是你连累了承远!”

“是不是你害死了承远!是不是你!”

丽妃的指甲染着红色蔻丹,死死扣着席长松的肩膀,他可以从丽妃脸上看到肌肉紧绷张开的过程,死咬的牙齿,含泪睁大的眼睛,痛苦又疯狂。

他的沉默让丽妃笃定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害你姐姐?!她是你姐姐啊!”

“你一母同胞的姐姐!”

丽妃晃着他的肩膀哭嚎,那双手掐上他的脖子,勒住喉咙的力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丽妃放声大哭着。

她没办法杀死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却也办法不去怨恨责怪。

席长松看了她几眼,转身走了。

某种程度上他与四皇子很像。

“啊啊啊啊——!”丽妃发泄的痛叫,撕心裂肺。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晚上还缠着她撒娇的女儿,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具尸体,甚至因为不满三岁属于早幺,她不会有灵堂,不会发丧,只能一具棺材,无声无息的埋葬。

大公主死亡的消息终是在皇宫散开了。

祁元祚只听了一耳朵便不再深究。

他在等四皇子的死讯。

但很快,连四皇子都被他抛之脑后。

因为江南病疫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长安城。

在齐帝生辰后,他出宫那次暗示卢芝派人往江南发一封家书。

卢府的信使跑到吴县听到了吴县封城的消息。

打听之下,顿觉此事不寻常,立刻回来禀报大司农卿。

大司农卿的女儿和女婿都在吴县,这么大的事林定尧怎么可能不寄回一言一语?

除非吴县已经不由得林定尧做主了。

可是巡按御史的奏折分明说江南一切太平啊!

大司农卿立刻去查今年吴县上缴的谷物、丝帛等赋税,以及盐铁运输贩卖情况。

大齐朝堂的分工有时是相互交杂的,司农卿的职业负责四时耕种、粮仓、谷赋以及官粮的市场贸易,盐铁的运输链也由他过问。

司农卿与治粟内史互相协同监督,两人负责的东西有部分重合,就如盐铁这块,司农卿负责运输链,治粟内史就负责官盐铁矿的开发和贩卖,以及税收,但里面这么多东西一定不可能是治粟内史亲自过问,便有了辅佐治粟内史的大农丞,专盈盐铁事。

一环扣一环,一环出错,就会拉下整条线的人。

吴县若有疫病,谷物赋税、盐铁的数据定会有波动,而且往江南的贸易链也会受影响,吴县是江南十分繁华的大县,有“丝绸之府,水乡泽国”的美誉,来往船只商人,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因此当司农卿查阅种种记录,每一行字每一个数据都表明吴县一切正常时,顿感天塌了。

这只有一个可能,暗中有一双更大的手,覆盖了整个江南。

这股力量四通八达,控制了方方面面,才有可能将吴县的事隐瞒的密不透风,且作出平和的假账。

司农卿想到治粟内史和大农丞给他送的‘节礼’和几个江南瘦马,一时间头皮发麻。

往日他一些不经意的细节一幕幕串联。

林定尧去吴县就任时,司马节风特来府上一叙。

谈话时司马节风曾感慨,江南水系如网,里面的鱼儿千千万,让林定尧万万小心,实在不行报他的名字,或许可以转圜一二。

司农卿当时没在意,如今想想,司马家主家在江南,是当地的老牌世家,人脉和资源不可估量。

司马节风在苏州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来到长安成了连朝堂都挤不进去的长安丞。

还被陛下逼的与太后一支臭一块儿了,他还能稳住在长安丞上坐了四年不动位置,这正常吗?

司马徽也在江南,以司马家的底蕴不可能对吴县疫病一无所知,司马徽与林定尧有师徒情份,司马徽不会无动于衷,除非司马家参与进去了,又或是,司马家就是暗中大手之一!

治粟内史和大农丞也不清白!

司农卿越想越心惊。

顿觉之前接过的节礼几乎要烫死他。

司农卿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连忙去库房翻礼单。

“之前的红珊瑚串呢?”

“还有龙泉印泥!”

“苏绣青花裂纹屏风!”

“象牙扇、虎纹玳瑁镯!”

司农卿快急疯了,里面的水太深,这哪是节礼,这是拉他下水的夺命钩啊!

都怪他一时起了贪念,还不是卢芝最开始建琉璃坊的几年,家里都快被掏空了,他能不进点补充家底吗!

库房的管家一时语噎:“老爷,这些东西,好像都……已经送出去了。”

司农卿连忙问:“送给谁了?!”

管家:“都是少爷送的,送给、送给太子了。”

司农卿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下了。

作话:晚上还有,先发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