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接到任务时,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对方只给了他一句话:银柳战死,你去帮悬壶宗的弟子,听他们调遣。
他刚出关,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景北脑子一片空白,但思维还在运转,他联系到了悬壶宗的掌门,询问对方自己要做什么。
“你距离仙音宗那边比较近,去那边做辅助,我们需要把战斗区隔绝起来,不然浊气会扩散出去,事到如今,也只能拜托你了。”白霭开口。
帮忙一起连接结界的弟子都是金丹以上。
实在是被破坏的地方太广了。
景北到了地点,自然是满目疮痍。
不过他手头还有要事,也只能先办完手中的事情。
结界建好,他就接到了陆清发来的消息。
其实景北这几日没找陆清,也是怕陆清受不了。
只是陆清找他,竟然是在找一个人。
还是仙音宗的外门弟子,叫鹤桃。
他打听了两日,终于找到了对方。
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每天都在最深处挖尸体。
她背上一直背着一束白色的花,每挪出来一具尸身,小姑娘就会在这具整理好的尸身边上放上一支白色的花。
景北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仪式。
这些花身上并没有任何灵力或者术法的气息,只是普通的花。
景北就这么盯着这个小姑娘观察了一段时间。
但他发现这个小姑娘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很显然是没休息好。
在鹤桃靠着坍塌的山墙坐下,他刚想上前,对方却吐了。
这让想搭话的景北立马退后,倒不是因为嫌弃。
而是呕吐时会比较狼狈,一般人也不希望有人看到。
他也曾经修炼修吐了,也不愿意被人看到。
所以景北等对方收拾好后,才上前搭话。
只是对方拒绝了她的帮助,摇摇晃晃的走了。
这个样子,肯定是不对劲的。
他想追上去,但仙音宗的内门弟子叫住了他。
毕竟他要负责处理这附近的魔族和魔兽,自然是不能玩忽职守。
等他忙完手头的事情去找鹤桃时,发现对方任务已经结束回宗门去了。
可她离开时的样子让景北迟迟放不下心来。
这是陆清师兄在意的人吧。
银柳师姐刚走,这个小姑娘可不能再出什么事。
他思来想去,还是在回宗门之前找到了仙音宗的一位师姐,让她帮忙照顾一下一个叫鹤桃的外门弟子。
“嗯?你怎么对我仙音宗的弟子感兴趣了?”君妙有些好奇的看景北。
这孩子倒是挺受欢迎的。
“师姐别开玩笑了,我得回宗门,所以只能拜托君妙师姐了。”景北实话实说。
君妙笑笑没再逗景北,倒是答应下来了。
“本就是我宗门弟子,我身为师姐,照看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还请君妙师姐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你就随便找个理由糊弄就好了。”景北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不让这个小姑娘知道好了。
“我懂,放心吧,你师姐我办事,就没有成不了的。”君妙给景北保证。
见君妙师姐答应,他连忙站直了身子,给君妙师姐作揖行大礼。
“不愧是修真界最受欢迎的贵公子,行的礼都比别人大,你回去吧,我也先回去了。”君妙挥挥手,就消失在景北的面前。
而景北回到九阳宗没两日,就接到了君妙的消息。
鹤桃感染了浊疫,很显然在做任务时并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
如今命悬一线,她试了不少药,这烧退不下来。
要是再这么烧下去,她估计熬不过去。
景北知道这个消息哪里还坐得住。
直接就去找了白霭。
“白霭掌门,我来求药,只要是解浊疫的药,都给我来一份。”景北找到白霭,直接就狮子大开口。
“你要这么多药做什么?当水喝呢?那玩意儿可不能乱吃。”白霭本就忙得头晕目眩。
这次的浊气不是一般的魔族造成的,而是魔将的魔气。
一个魔将的魔毒造成的浊气已经棘手,这次还是五只魔将一起。
虽然她这几天确实研制出了一些新药,可还没试过,也不确定对人是不是有同样的效果。
“不是,人命关天,总之你给我就行了,就算是刚炼制出来的药也行。”景北此时很着急,毕竟时间不等人。
白霭见他这么着急,也知道情况确实很紧急。
连一向稳重的景北都急成这样,必然是真的很着急。
她把几种药都递给景北。
“在各种动物身上都试过了,但我还没给人用过,我自己试药都要做心理建设,至少我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有没有效果我不能保证。”白霭还是丑话说在前。
即便她医术是好,但这么棘手的浊疫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我知道,要不是那些药都没用,我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总之结果如何我会告诉白掌门的。”景北知道白霭的性格,肯定是要药物反应的结果。
这些他也会记下来的。
景北拿了药就往仙音宗赶。
他也不确定哪种药有用,因此只能所有药都试一试。
君妙也没想到景北这么紧张这个小姑娘,也只能任由他来照顾了。
只是她让人给景北打下手。
估计像是熬药换洗这些事情,景北不方便做。
景北给鹤桃喂药,从一开始没办法喝下去,到几日后能自己吞咽,他也松了一口气。
能喝得下药那就是快好了。
可景北怎么也没想到,鹤桃会忽然抓着他的手哭。
让他手中的药碗都差点掉了。
鹤桃拉着他的手说了很多糊涂话。
虽然一些称呼他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大概也能理解出这个孩子父母双亡,和祖母一起生活。
后来祖母去世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然后她也想跟着去。
景北有那么一刻犹豫过,就是这个小姑娘似乎是想去找家人团聚的,自己把她救活了应该没事吧?
想到这里,景北就甩了甩头,不能这么想。
估计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病了,才会有这么消极的想法。
若真的想死,那就等病好了再说。
在鹤桃的烧逐渐退下来之后,景北就起身告辞了。
毕竟他自己也还有事情,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这几日他留在这里,也是为了完成陆清师兄的嘱托。
要是自己帮忙照看人把人看没了,那他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君妙进屋时,景北刚帮鹤桃盖好被子。
他直起身和君妙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