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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子的徒弟不少,林焕来者不拒,把他们打到怀疑自己所学是在浪费时间,有输急眼的弟子不惜用出同归于尽的剑法。

林焕空手夺过那名弟子的剑,一下砸断他的腿,然后问道:“这招有点意思,叫什么?”

“玉碎昆冈!”

白鹿子连忙上来检查,责怪道:“何太冲,你太莽撞了!”

时隔多年,林焕又亲手敲断别人的腿,他想起小龙女话,打断腿是古墓派传统……但现在物是人非。

这时从昆仑派弟子中冲出一位女子,神情关切,想碰何太冲的断腿,又怕他疼,那样子分明已超出同门之谊。

“你太过分了!切磋而已,你竟直接打断何师弟的腿!”

林焕饶有兴趣,回道:“他用玉碎昆冈就不过分?”

“你……你!”那女子脾气暴躁,喝道:“班淑娴请教阁下高招!”

“呵呵。”林焕意兴阑珊,看完昆仑派的招式,他不太想在这些小辈身上浪费时间,不过看在班淑娴对何太冲那么关切,他决定成全这对有情人。

最后,班淑娴断了一条胳膊。

白鹿子检查过两位弟子的伤,还好这位太华后人出手留情,只要休养一段时间胳膊腿还能用。

“听闻太华剑派有断腿的传统,果不其然啊!”白鹿子彻底相信了林焕的身份。

林焕道:“白鹿子掌门,小打小闹够了,该我们了。”

白鹿子脸色一肃,稳稳拔剑。

林焕尊重一派掌门,和他斗到五百招开外才一拳击在白鹿子手腕上,白鹿子长剑脱手,胜负已分。

昆仑派还有剑阵,林焕见猎心喜,连战半个月才离开昆仑派。

至于白鹿子说什么正两仪剑法需与反两仪刀法一起使用之类的话,他也没反驳,只说有机会让昆仑、华山两派一起来跟他约战。

昆仑派成为继明教之后第二个被一人挑全派的帮派。

就在林焕离开昆仑派几日后,明教黄雀在后,由杨逍领头,来昆仑派找麻烦。

白鹿子大怒,亲自和杨逍比斗,最后重伤去世,由于他死的突然,来不及留下遗言,昆仑派众人开始争夺掌门之位。

班淑娴这段时间与何太冲感情升温,她力推何太冲继任掌门,其余师兄弟抵不过他们联手,只能同意何太冲成为昆仑派新任掌门。

何太冲感激师姐相助,娶她为妻,从此两个人一起管理昆仑派。

林焕不知道这些事,他离开昆仑派之后按照路程远近挨个拜访过去,由于六大派地处不同的方位,他东奔西走一圈下来所需时间不短。

等他打完崆峒和少林两派,江湖上已经开始议论太华后人一人单挑整个门派的事情。

林焕到华山的时候,早有华山弟子禀报,华山全员齐聚,目光警惕。

“不说废话,开始吧。”

由于华山派弟子上不去山顶,他们就在山脚下切磋,林焕没给他们留面子,华山整派输的灰头土脸。

当年的郝大通肯定不至于想鸠占鹊巢,但他的门人弟子传了几代之后,品行各异,起了贪念。

“你说你是太华后人,你敢上山吗?太华剑派的镇派神剑阎罗剑就在朝英殿门口!你拿到天下第一神兵阎罗剑才可证明你是太华剑派嫡传弟子!”

林焕冲着说话那人瞥了一眼,一声不吭抬脚往山上走去,阎罗剑什么时候成第一神兵了?就那名字还是小龙女随口取的。

华山派众弟子眼光轻蔑,这百年来,多少弟子想上山,每每都在半山腰就被那些畜生拦截,他们不信有人能上得去华山!

林焕望着熟悉的山林景色,往事流转在心间,……而今百余年后故地重游,身边再无熟悉的故友亲朋。

此时此刻,林焕忽然理解王重阳当年的绝望,天地浩大,而人是那么渺小。

说什么人定胜天,其实只有天命难违。

“唉!”林焕抬头望着飞过来的白色玉蜂,玉蜂围在他身边转圈飞舞。

林焕踏过桃花坪,山道越来越险,华山本就以奇险着称。再到西玄门,不会武功的需攀索而上,他用轻功,几个起落飞过铁索,来到回心石。

“回头无岸。”林焕叹了口气,继续往上走,头顶有几只金雕盘旋,它们并无敌意。

通往南峰的这条路杂草丛生,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路了。

朝英殿前的广场上,银白色的女子雕像熠熠生辉,林焕仰头望着师父的容颜怔怔不语。

从他在灵蛇岛被韩千叶所救,他一直用理性强行压制这一梦百年的悲痛。

“师父!”

山顶寂静无人,只有呼啸的山风吹过,雕像屹立在此处,经历金、宋、元三朝。

林焕从不自我怀疑,哪怕是由神兽变为孱弱的人类,被心脉之伤折磨数十年,没有灵力,只能习武谋求自保,他也一直坚信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再见师父一面。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仇人能找到这里他意想不到,万幸这世界排斥异种生灵,他才能拼命耗尽灵力将仇人杀掉。

机关算尽到最后,他不仅回不到过去,还一下子来到一百多年后的未来。

“我现在,和欧阳锋有什么不同?他百般算计,不择手段想得到九阴真经,最后落得个一场空,还把自己的命算计没了。”

“我小心翼翼维持着灵力,不敢多用一点,就怕法术失效……师父,我错了吗?错在我执念太深,还是拗不过天意弄人!”

雕像不会说话,林焕眼神呆滞,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汹涌而来的挫败感淹没。

林焕迷迷糊糊陷入幻觉,他看到自己重生为人的成长。

从婴儿时期,师父因救他离世,到师姐手把手把他养大,教他识字知礼,再到他守在师姐的病榻前,发誓照顾好两个师侄。

创立华山派的初衷,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他们一起探查上官婉儿的空墓,那些年灵魂相交的陪伴,等他终于明了自己的心意,想要告知她,却被她侧面回绝。

那也没关系啊,林焕总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却没想过,意外比明天更早到来。

林焕猛然睁眼,此时已是黑夜,他浑身大汗淋漓,精神消耗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