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顺着盛意的眼神望过去，没忍住笑了一声。
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开口问道：“怎么站在门口？我跟他正说起你们呢。”
傅砚修和韩骁云并肩走进来，掀开衣袍跪下道：
“见过师父。”声音不掺丝毫情绪。
“不必多礼。”
国师目的已经达成便起身离去，临行前拍了拍盛意的肩，笑眯眯地说道：
“有话好好说。”
“是。”
等国师走后，傅砚修如往常那般将手指搭在盛意腕上。
“听说苗疆人擅蛊，待来日秦王殿下登基，我们同去苗疆如何？”
盛意一只手撑着头，等大哥把完脉才把手给收回来，声音懒懒道：
“大哥，生死自有命数，不必过分执着。”
傅砚修最听不得这种话，手攥紧强忍怒意背过身去不看他。
韩骁云坐在盛意对面，犹豫着开口道：
“阿意，我总感觉，九皇子不似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害。”
那日在皇宫中，盛意走得太慢。
后来韩骁云问了下送三弟回府的侍卫，算着时辰出宫门时已经撞上了御林军换班。
仔细去查时才得知那御林军副统领竟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九皇子的人！
而他竟一无所觉。
知道这件事，说不清是他自己查到，还是秦王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盛意半眯起眼睛：“二哥，良善之人如何能登上皇位？优柔寡断者不堪为帝。”
他从不忌惮秦王殿下的野心和出色。
“再者……”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是个温和之人，我只要他是个有用的人就好。”
盛意说话时声音倒是轻，只是听起来着实无情。
刚走到院门口的秦王殿下恰好听见了这句话，脚步瞬间顿住。
隔着夏日里有些烈的阳光，盛意与秦王殿下遥遥相望。
韩骁云看见这一幕之后难免会觉得有些心慌，回想他们之前谈论的种种，莫名开始后悔起自己不该当众说出口。
盛意整理了下乱了的衣服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先走吧，我有些话想跟殿下说。”
在他们走后，沈祈谦站到了盛意面前，用黝黑的眼神盯着他看。
“殿下，我刚才说的话，您都听见了？”
沈祈谦点了点头，哑声问道：“先生，若哪一天我无用了呢？”
盛意听见他这么说没忍住笑了声。
“殿下，相信我，您会登上那宝座成为天下至尊。”
奉承和恭维都不是沈祈谦想听到的话，他的眼神愈发阴沉。
盛意察觉到他周身情绪有些低沉，便主动问道：“伤心了？”
沈祈谦坦然点了点头，心仿佛在那瞬间空了一大块，冷风使劲儿往里灌。
“殿下，有些时候纯粹的利用关系会比感情更加牢固，我永远都不会背叛。”
说完这些话盛意仿佛已经困倦到了极致，趴在桌子上便沉沉睡去。
沈祈谦弯下腰轻声道：“弟子冒犯。”
说完将盛意抱回房间，替他盖好被子。
沈祈谦站在床边盯着先生熟睡后的容颜看了许久。
良久后，跪在脚踏上低下头，握住先生手腕，轻轻吻了下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