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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乘客请注意,晨曦曲径号将于星河时长十二小时后抵达涅盘星系,目的地为卡尔萨斯星的乘客请留意时间,提前两小时带好行李前往换乘室,改乘落地舱着陆。”

“各位乘客请注意,晨曦曲径号……”

广播重复播放了好几遍,罗砚坐在晨曦号的某家小酒馆里,手持光脑,心情焦虑。

方景失联了。

三天前的某个时间点,方景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等他睡熟之后罗砚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睁开眼后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眼睫上挂着泪水。

彼时罗砚以为方景是完成了设计作品太过激动了,因为以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画的机甲外壳检查通过的那一次,他也是抱着光脑哭了半天。

罗砚醒来后看见了对面的酒杯,他二话不说拿起来干了,干之前还说了一句“杀青快乐”。

但是自那天之后,罗砚就再也没见过方景了。

罗砚是第二天开始焦虑的,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踩着时间点入睡,准备换方景来操控身体,结果一觉醒来还是他。

他原本以为这期间方景已经醒过一次了,只是他自己也出现了像方景一样的情况,看不见对方的行动,结果点开光脑一条留言也没有,这完全不符合方景以往的习惯。

再次入睡,再次醒来……重复了好几次都没有方景的消息,罗砚的心情逐渐变得焦虑。

方景百分百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罗砚不知道该如何去验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帮助他。

“你怎么一个人跑来喝酒了?”楚渝打着哈欠找过来,他刚刚倒了一轮时差,脑袋还不怎么清醒。

“没喝酒,坐这儿看风景而已。”罗砚收起光脑说。

“叮咚——”

突兀的一声提示音,罗砚收光脑的动作顿住,楚渝也被这声响动给搞清醒了,他靠过来:“在飞船上你怎么还能收到私人消息?我也没给你发啊。”

在星际飞船上,光脑是没有办法接收到来自其他星球的消息的,但是飞船内可以互发。

方景不爱社交,罗砚也不爱社交,按理来讲在这艘飞船里他的光脑上只有楚渝一个好友,但是楚渝说他没发消息,罗砚也有些疑惑,不明白这消息从何而来。

他把收到一半的光脑又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脑袋宕机。

居然是方景发的!

罗砚立马把光脑收起来,往这边靠到一半的楚渝顿住,不乐意了。

“不至于吧,这么防备我,你不会是加了哪个Alpha在谈恋爱吧?”

“没有,这是一条定时消息,很早就发给我了,今天时间到了才显示出来。”

罗砚说完站起身,“这条消息对我很重要,我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回来找你。”

“好吧。”虽然不太乐意,但楚渝还是答应了,“有什么难事儿跟我说一声啊,别一个人硬扛。”

“嗯。”

罗砚应下,快步回到自己在飞船上的房间,关上门后第一时间把光脑打开,查看消息。

“今天是星河688年10月12号,我写下这条留言,设置三天后发送,之后每一天我都会将日期往后调,如果这条消息你收到了,那么我应该……”

罗砚浑身一震,脑袋里瞬间联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

“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到哪儿了,我很想很想跟你一起走下去,去千夜星,去参加比赛,但是很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

“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莱恩,也请你不要自责没有事先察觉到我的异样,我知道我没救了,提前告诉你只会让你感到焦虑难过,晚一步得知真相,可以让你少伤心几天。”

罗砚感觉自己好像控制不住拿光脑的手了——手在抖,连带着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很开心能认识你,真的,你教了我好多知识,没有你,我一个人是绝对设计不出A级机甲的,虽然现在进度还处于建模的第一阶段,但是我有信心,我可以在离去前完成这个作品。”

“我已经想好这台机甲的名字了,我希望它能叫“末路曙光”。”

“听起来有点中二,但你应该能猜透我取名字的时候在想什么,你会用这个名字的对吧?”

罗砚攥紧了光脑……他上辈子进行过情感脱敏训练,很少会为身边人的消亡而感到难过,但是现在,他确信自己在伤心。

“我对我的人生经历很满意,尤其是在遇见你之后,但是很可惜,我不能再继续和你一起走下去了,在离开前,我能向你提几个请求吗?”

“如果未来你能找到脱离身体的方法,脱离成功后,请将我的身体送回N1458,葬在我父母身边,他们的墓地我没有带你去过,但你那么聪明,应该可以找到地方。”

“第二个请求:如果未来你没有找到脱离的方法,你可以一直用我的名字活下去吗?”

“就当是替我看遍世界。”

“拜托你了。”

……

罗砚闭上眼睛,他单手撑着额头,感觉自己好像要溺亡在名为悲伤的潮水里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我?

我害死了他?

呼吸突然急促了一下,罗砚保持着那个姿势静了许久,等到心里的浪潮退却了一些后,他缓缓坐直了身体。

他轻轻点着光脑,反复查看那条留言,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最后终结这个动作的,是楚渝的通讯,罗砚离开的太久了,他等的有些担心。

“方景,你忙完了吗?没出什么事儿吧?”

罗砚沉默了一会儿,十几秒后他在楚渝的一声声“喂”中轻声回复:“我没事……”

通讯那头顿了一下,“你别骗我,你声音听起来好像哭过。”

有吗?

罗砚抬手摸了一下眼眶,没有眼泪。

“一个很好的朋友去世了,”罗砚放下手说,“有点伤心。”

通讯那头又顿了一下,片刻后楚渝说:“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不用了,我现在就回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