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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夏根生送回了医院,陆昂和夏知鸢便要回家。

“知丫头,等等。”夏根生叫住了夏知鸢,“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夏知鸢嗯了声,“爷爷,你有什么东西给我?”

夏根生从布包里拿出一叠东西,塞到夏知鸢的手里,“这是我给你存的嫁妆。”

“嫁妆?”

夏知鸢愣了一下,打开小布包,里面是层层叠叠的钱,还有几个金子生肖小鼠。

金子小鼠只有拇指大小,却是惟妙惟肖的。

算然小,但有些沉,是实心的。

金子的颜色不是很亮丽,显然已经有些时间了。

“爷爷,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们的经济状况算不得好,可爷爷却积攒了金子和钱。

给她准备的嫁妆。

夏知鸢心里酸涩无比,喉咙发痒,抿着嘴唇,努力将眼泪憋回去。

“爷爷,我很喜欢。”五个金子小鼠,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夏根生笑呵呵的,“喜欢就好,以后没钱了,就把金子卖了应急。”

夏知鸢连忙擦擦眼泪,“我才舍不得卖,这是爷爷给我买的。”

说了会话,夏根生有些累了,让小两口回去。

夏知鸢嗯了声,出了病房,快步走进了厕所。

陆昂皱眉,站在门口,听到里面压抑的哭声,“夏知鸢,怎么了?”

夏知鸢捧着水洗了把脸,眼睛的红掩饰不住,她接水洗脸,一遍一遍的,越来越快,有些崩溃。

“呜呜,哇……”夏知鸢哀嚎起来,她坐在厕所的地上,埋着头蜷缩着哭嚎。

来来往往上厕所的,看着女孩哭,想上前哄一下,又有些顾虑,任由她崩溃。

“夏知鸢,你没事吧。”陆昂听见哭声,看了看厕所标识,神色犹豫。

听着里面的动静,咬咬牙,走进去。

“啊呀,这里是女厕所。”

“变态啊!”

“有变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陆昂连忙道歉,拉起坐在地上的人。

陆昂拉着夏知鸢出了女厕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深呼吸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知鸢眼泪鼻涕齐下,哭得凄惨哀嚎,压抑着绝望和窒息。

陆昂抽出纸给她,放柔了声音:“到底怎么了?”

夏知鸢的情绪,像是洪水一般汹涌而来,根本压不住,兜头而来,将她淹没,让她窒息。

她知道该控制住,但控制不住。

五个金子小鼠,是遗物。

陆昂迟疑伸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轻柔的。

他感觉有些头疼,夏知鸢的眼泪汹涌无常,像水龙头。

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多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知鸢汹涌的心潮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看陆昂的时候,非常尴尬。

“我,我肚子太疼,疼哭了。”夏知鸢找了个理由。

陆昂:“哦,好些了吗,要吃药么?”

夏知鸢擦着眼泪,满脸潮湿,如同心中绵绵不绝的阴雨。

“没那么疼了。”夏知鸢声音沙哑,她站起来,下腹有着汹涌的热流涌出。

一瞬间,连裤子都打湿了。

夏知鸢:……

真倒霉!

陆昂瞥了一眼僵硬如木头的人,眼神往下,就瞥见了大片的血迹。

他脱下了薄外套,绑在了夏知鸢的腰上,“回家吧。”

又是血,又是泪的。

血泪交织。

夏知鸢站着不动,“会弄脏车子。”

“你站着别动,等我回来。”陆昂转身回医院,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病号服裤。

他递给夏知鸢,“去厕所换吧。”

夏知鸢接过,去厕所,翻开裤子,里面放着卫生巾和面巾纸。

不知为何,夏知鸢本来快干涸的眼睛,突然又有了热意。

她换了裤子,裤子有些大,她提着裤腰走了出来,小声说道:“谢谢你,学长。”

鼻音很重,声音沙哑,几乎听不见。

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被陆昂看见,难堪的羞耻涌上心头。

她抬头看了看学长,他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淡然巍峨,好似什么事情在他面前,都如涓涓细流,不值一提。

而她,好似阳光下的泡沫。

陆昂云淡风轻道:“那就回去吧。”

“嗯。”

回家的路上,一路沉默。

陆昂开着车,眼神瞟了瞟她,并未开口说话,也未开口劝解。

夏知鸢却是尴尬到,不敢跟陆昂说话。

直到回到庄园,走进大厅,两人都未说过一句话。

“赵叔?”陆昂眯眯眼,看着从楼上下来的赵律师。

赵律师是老爷子的专属律师。

陆昂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你最近经常来,老爷子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赵律师:“就是弄一些合同。”

陆昂问道:“什么合同,让你频繁来这里?”

赵律师一脸为难,扣了扣下巴,“哎呀,这种事情我不能说。”

“真不能说你就不会跟我在这拉拉扯扯。”陆昂直接说道。

赵律师笑了起来,“陆少聪明。”

他看了一眼夏知鸢,“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呢。”

夏知鸢有些茫然,陆昂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紧了眉头。

赵律师小声提醒了句:“股份变动合同。”

陆昂猛地转头看向了夏知鸢,那眼神将夏知鸢吓了一跳,凌厉的,带着凉薄的寒意。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学长……”

夏知鸢刚开口,就看到陆昂快步上楼去了。

夏知鸢下意识跟了上去,跑得气喘吁吁的,停在了陆老爷子书房门前。

听到里面传来陆昂的声音。

“股份变动,老爷子,你分股份给夏知鸢了?”

这是陆昂的声音,凝重,带着质问。

“嘿,倒是稀奇,你老婆得了好处,你不高兴么?”

陆老爷子坐在皮椅上,似笑非笑看着孙子,“夫妻一体,你老婆拿了股份分红,她有钱,就是你有钱,你有什么不满的?”

陆昂默了默,“你这么做,无非想增加我和夏知鸢离婚的成本。”

“你大约在这份合同中,添加了各种各样的条件。”

利益纠葛,麻烦交织的婚姻,才是最稳固的。

陆老爷子看着孙子,“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奔着离婚去的?”

“没想过和夏知鸢好好过?”

书房的沉默在蔓延,是无声的肯定。

好久,陆昂的声音才传出:“没有,从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