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叶邢舒猛地刹了车。
前面挡着的身影快速过来，“是叶少吗？”
对方的声音很严肃。
叶邢舒眯着眼打量对方。
“你是谁的人。”叶邢舒淡声问。
“对不起叶少，我们尽力了，我们发现司先生把叶老请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们的人也被司先生给……”
说话说一半，已经很明确的表明了事态的严重。
身为家人，听到这些话，早已慌得六神无主，迷失心智，直接踩油门冲进去了。
可是叶邢舒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冷静的问：“司度怎么了老头子，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回答我只能自动认为你是故意错误引导我了。”
察觉到叶邢舒的杀意，对方不由得抹冷汗。
“叶少，我是试验区守卫队人员……”
“原来如此，”叶邢舒发出一声冷笑，“你该庆幸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纠缠，我记住你了。”
说完，叶邢舒驱车从他身边飞过，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这个人回头盯着那个方向，拨通了一个号码：“叶少已经进去了，不过，他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话。……是，我马上撤出去。”
*
“少爷不信他的话？”
叶五觉得叶邢舒对司度的信任未免有些过头了，就算两人是那种关系，也不能全然把信任都给了对方，总得有所保留。
叶邢舒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加快了速度。
“前面有亮光！”叶五喊了声。
叶邢舒把车横停下来，打开车门就往那一片枯树林跑进去。
叶五跟在身后，一眨眼的功夫就丢失了叶邢舒的身影。
而此时的司度，在带着人往里深入时，来到了一片安静荒芜的区域。
宽大的场地，到处是坑坑洼洼，没有一处是平坦的。
司度看到一道身影颤巍的站在凹陷进去的位置不动。
“先生，那边不能再过去了。”
有人挡下了司度。
司度将人拨开。
身形如梭的往那边冲了去，看得身后众人心脏猛地收缩，紧随着，几道身影照着司度的路线往前。
很幸运的，他们并没有触发任何动静。
“叶老？”
司度站在半高的位置，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叶老皱紧了眉。
叶老犀利的眼睛盯向了司度，“司先生。”
“叶老叫我司度便好，”司度垂眸盯着他脚上踩着的那块玩意，眉头皱得更紧，“我来代替您。”
正防备着的叶老，忽然听到他这句话，倏地收缩瞳仁。
紧紧盯着他良久，问：“我不记得与司先生有过这样的深交。”
司度：“叶老不信晚辈，能理解。”
“你会有那么好心？”
“叶老对晚辈有很大的误解。”司度慢步走向叶老。
叶老盯着他的动作，“你的运气很好。”
司度：“您老的运气真差。”
叶老：“……”
“以叶老的聪明，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司度不明白叶老为什么会跑到这来，“您的人没事，只是受了重创。”
叶老看向司度的眼神深了几分：“为什么要帮我这个老头子。”
“这是个尊老爱幼的问题，我就是见不得老人家受苦。”
别的会信，但这话含水量太高了。
叶老看他伸脚过来，道：“不要动，我不配合，你我都得轰碎了。”
司度拧眉收回动作：“您得配合我。”
“我想知道为什么，”叶老打算问个究竟。
司度凝眸与叶老对视了很久，才缓声道：“因为小舒。”
叶老黑眸眯紧，“小舒……”
“我喜欢她，在追求她。为讨她欢心，我是不是得表现得好一些？”司度正视叶老的盯视，说出了这番惊世骇俗的话。
是的。
这话从司度的嘴里说出来，听在任何人耳里，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年轻人，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叶老冷声道：“你觉得我叶家会同意你们往来？”
“如果您老交代在这里，那往后要怎么样您也见不着了，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还请叶老配合我。”司度想尽快的将叶老送出去，自己再留下来解决眼前的棘手问题。
叶老摇了摇头，犀利的目光仍旧盯在司度的身上：“临了，我还能碰到个人聊聊天，也算是幸运。”
司度往身后的人看去一眼，他们犹豫了下慢慢的退开一段距离。
叶老忍不住重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问道：“跟我说说你们的事吧。”
“叶老是指？”
“怎么偏偏喜欢上了小舒？老头子我可记得你家里还养着个女人，大家都说那是未来的司夫人。”叶老语气淡淡。
司度：“那都是谣言，盛南乔长得很像我那个死去的妹妹，现在我已经放下了，也放了她自由。与她之间，从未越矩过。叶老若是不信，出去后可以亲自查。”
叶老知道司家当年发生的事，但过程是怎样，也只有他们司家内部的人才清楚。
外人没有人敢掺和。
掺和进去的，都被司度处理掉或被压制得死死的。
总之当年那事，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司家的事，查得清吗？”叶老道。
司度沉默了。
“我现在只问一件事，”叶老的神情认真中带着极致的严肃。
“您问。”
“你与小舒是敌是友。”
司度有点为难的道：“这可说不清。”
“说不清？”叶老皱眉：“怎么会说不清。”
“非得说的话，那就是非敌非友，”司度觉得这样说，挺符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叶老皱紧了眉头，觉得司度有点耍人的意思，“我也不是你们年轻人，听不懂现在的流行语。”
“……事实上，就是这样。”司度想直接说，他们是床伴的关系，怕气得叶老血压飙升，事态不就当场升级了吗。
所以他保留了很多暧昧的解释。
叶老低头看了眼脚下，又看向司度，“行了，不要在我老头子面前打马虎眼，说实话，我能承受得住。”
不，您承受不住。
司度还是不敢说得太直白了。
“事实就是我在追求她阶段，她在拒绝我，”说起这个就心塞，司度也不知道怎么定义他和叶邢舒之间的关系了。
所以他自我定义为追求阶段。
叶老死盯着司度，就是不相信他的鬼话。
司度再次提道：“叶老，我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吧。”
说罢又想要叶老配合自己行动。
叶老却梗着脖子，身形还微微一侧挡了过来，让司度都不敢再动。
叶老黑着老脸，沉声问：“你们到底到了哪一步！”
司度怔了怔，疑惑地盯着叶老，又不确定的问：“您知道了多少？”
“司先生还是老实说了吧，”叶老的声音都冷了几分贝。
司度沉吟片刻，老实交代：“我们的关系已经达到了亲密的那一步。”
叶老重重的闭上了眼，再睁开眼，像是要活吞了司度般。
司度：“……”
就说不能说吧。
“混账！”叶老气得怒骂。
“是我的原因，”司度当场认错，“不过现在还是……”
“司度，叶家只能是叶家人的。”语气满含警告。
“我从未想过要叶家，您老想得有些多了，我现在只想要叶邢舒，”司度直白的表明自己真实想法。
“小舒性子不稳，现在又身居这样的高位……”叶老眼里全是外露的担忧。
司度看在眼里，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像叶老这样的人，是很少在人前显露出这种情感的，除非到了关键的时刻。
“将来有一天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老头子我不求你什么，只求你能善待她，哪怕以叶家为媒，也认了。我叶逐能走到今时今日，心虽有不甘，却也将一些强求的东西放下了……告诉她，好好活着。”
“叶老！”
“另一边是计时的，哪怕我们做了交换，也来不及了。”
抬脚需要时间，从刚才到现在行动，没等他们换好，就触发了。
司度的脸色倏地一沉。
*
“轰隆隆！”
天空炸起数道惊雷，与地面的震动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雷霆震响很近，震得叶邢舒的步伐都停顿了一瞬。
她的心脏怦地跳动得厉害了起来。
沉闷的空气积压着割人的雨滴，如数砸在她的身上，有些刺肤。
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还是嫌慢。
前面扑倒的身影让她血液微凝，脚下生风的穿过大片的坑坑洼洼，来到巨坑前，一把将扶着老者的司度推开，接过了手：“老头子。”
也不等弥留之际的叶老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血喂进了叶老的嘴里。
然后她震惊的发现，她的血对叶老竟然毫无作用！
“小舒……”
“您说，我听得见，”叶邢舒僵硬地收起了动作，脑子快速的飞转，想着要如何才能保住老家伙的命。
“活着。”
叶老只留给叶邢舒两字就去了。
叶邢舒低头盯着闭目的老头，一动不动，手腕的伤口已经止了血。
雨水冲刷过，露出嫩白一片。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叶老，”司度自责的声音伴随着大雨声传入叶邢舒的耳朵里。
可她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盯着叶老。
整个人像是麻木了般。
在司度的呼唤中，她慢慢地抬起森寒血红的眼睛，像看仇人般盯着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