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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靖泽和刘勇商量取证细节的时候,事故现场突然又驶来了七八辆公务用车,速度之快,掀起的灰尘让人呼吸都难受了几分。

车子停住,第一辆车下来一个人,浑身散发着愤怒,谢清武急忙迎过去,却结结实实地挨了此人一巴掌,谢清武却不敢多语,捂着脸低头站在原地,王学勤也快步走了上去,恭敬道:“谢市长,您到了应该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高速路口接您啊。”

原来此人正是宁昭市长、谢家派系的掌舵人谢清文!他瞥了王学勤一眼,不悦道:“中央三令五申,不准搞迎来送往那一套,王县长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吗!”

王学勤说:“对不起市长,我检讨,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表面检讨,内心却吐槽起对方的不要脸,谢清文哪次到宁昭来不是谢清武带着四大班子的领导到高速路口迎接的,现在你知道遵守规定了,早干嘛去了。

“你还想有下次?”谢清文突然暴怒:“你们宁昭的工作是怎么干的!大年三十送给市委、省委这么大一个礼物,你们是铁了心不想让省领导过年了是吗?知不知道这是重大事故,是要判刑的!现在,让你们的人全部撤出来,由市里的工作组统一接手后续工作。”

谢清文在市里精挑细选了一批多年来培养的干部组成了工作组带来宁昭,目的就是从宁昭县手中抢过调查权和善后处置权,只有把这两样工作牢牢抓在手里,才能最大限度的销毁证据,从而保住谢清武,更重要的是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裴靖泽和王学勤的身上,这样才能消除对谢斌和谢清武的影响。

王学勤闻言看了远处的裴靖泽和刘勇一眼,见二人微微颔首,便放心地说:“好的市长,我让博琨同志配合市里的工作组完成工作的交接。”

谢清文没接话,继续说:“你们县上、乡上平时是怎么监管的?荣林乡的日常工作开展的简直是一塌糊涂,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事前竟然没有隐患排查、没有督导检查、没有防范措施,你去,把荣林乡的负责人和相关同志给我叫过来!”

王学勤点头称是,然后叫人去把林志远、裴靖泽和孙浩然喊了过来,眼见没有谢斌,谢清文问道:“乡长谢斌呢?他怎么没过来?”

几人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裴靖泽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站出来直言道:“谢乡长的酒还没醒,在那边的临时用房里面打呼噜呢。”

“你是谁?”谢清文闻声看来,上下打量着裴靖泽。面前这个青年男子颇有大将之风,面对高自己5级的领导,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在别人躲都来不及的问题上泰然自若地站出来回答,可见其心理素质极其强悍。

裴靖泽挺直腰板,丝毫不惧地直视着谢清文:“我是荣林乡党委副书记裴靖泽。”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谢清文绝对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事故消息的,可是他过了这么久才到现场,一定是在市里组织了一批自己信任的得力干将,亲自带来替谢家擦屁股的,擦屁股的同时还要选一个倒霉蛋出来背锅,至于倒霉蛋的人选就很简单,谢家在宁昭的仇人、又在荣林乡工作的,除了自己没别人,就是不知道,这位市长大人会用何种方法对付自己。

谢清文了然地点点头说:“果然是你!江山代有才人出,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沉稳的心性,前途不可估量。你可知道,你已经是整个宁昭甚至是盐昌的知名人物,为了你,很多政治力量博弈得一塌糊涂,甚至连省委副书记程定邦也亲口表扬过你,小伙子,你的明天很美好。”

裴靖泽知道谢清文前面都是铺垫,对方重点想说的是但是后面的内容,可他偏偏假装听不懂弦外之音地说:“感谢市长表扬,靖泽荣幸之至!”

莫非他没听懂?谢清文愣了一秒,接着说:“但是,年纪轻轻也是有很多缺点的,比如说性格浮夸、工作浮躁、做事浮于表面。我问你,你作为荣林乡党委副书记,现场目前的情况如何?你对发生事故的矿场了解多少?对全乡有多少这样的企业又了解多少?采取过什么有效措施?”

裴靖泽听着谢清文的话,知道这是准备扣帽子了,一旦自己答不出对方的问题,那么这位市长一定会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然后想尽办法让自己承担事故的主要责任。

可是,裴靖泽又怎么会按照谢清文布置好的套路去走呢?高手过招的快乐,就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下一步棋怎么走。

“谢市长,承蒙你的高看一眼,简直让我受宠若惊!”裴靖泽先说了一句不着边际,弄得在场众人一头雾水,谢清文明明是在出难题难为人,怎么在裴靖泽口中就变成了高看一眼?

只见裴靖泽用反问的语气说出了后半句话:“我作为荣林乡党委副书记,主要工作是在上级党委和乡党委的领导下,协助书记抓好党委的日常工作,侧重抓好党建、组织人事、统战、宣传、共青团、妇联等工作。而你刚刚所提到所有问题,应该是乡长和分管副乡长所关心的工作。如此看来,在谢市长眼中,我的能力水平应该在谢斌同志之上,又或者是谢斌同志太弱智,这些本职工作全都掌握在一个抓党务的副书记手中,这样的厚爱和褒奖,我真是却之不恭啊!”

裴靖泽的一番话,不仅暗讽了谢斌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更狠狠打了谢清文的脸。只见谢清文脸色铁青,语气不自觉拔高了几度说:“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乡党委副书记难道不是乡里的领导?不该关心乡政府的日常工作?更何况,你在当副书记之前就是分管副乡长,你难道不应该清楚我的问题吗?”

谢清文知道此时不能让裴靖泽找到借口逃避问题,只能步步紧逼让对方犯错,否则一切铺垫都将成为徒劳。而然他却小看了裴靖泽的难缠程度。

裴靖泽不仅不慌,反而云淡风轻地回道:“谢市长,刚刚你所问的问题,我能全部回答出来。但是,既然你已经高看了我一眼,我总不能让领导白看。现在把我们打呼噜的乡长谢斌同志叫来,正好林志远书记也在这儿,你提问,我们三个一起回答,这样不是就很清楚的知道,究竟是谁在踏踏实实的干工作,谁在花天酒地的混日子了吗?”

此话一出,谢清文和谢清武两兄弟立即慌了,谢斌是个什么水平他们是很清楚,别说现在已经喝醉了,就是没有喝醉他们也不敢保证谢斌能回答得出这些问题。如果真把谢斌叫来了,那给裴靖泽扣帽子、让他担责的事情可就彻底泡汤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这个要求。

但是要想一个什么借口把这件事敷衍过去,又成了眼前的难题。谢清文正在沉思,谢清武却说话了:“裴靖泽,你还是不是党员干部,市长问你几个问题,你却在这儿推三阻四的不回答,这样的行为成何体统,你对市长还有没有一点起码得尊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宁昭县的干部都是这么的不讲政治、不讲原则,你这不是给我们全县的干部脸上抹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