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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容暮喜笑颜开地聆听着小兕讲述他们在某个时空共同拥有的这个小宝贝,心中不禁纳闷:“为何罗汉都已然洞察这虎仔乃龙骨,皆已起立,却还言其是讨饭骨头天子口呢?”

钱塘江畔的寒门宅院里,幼虎幻化的秋小尹正蜷在稻草堆中酣睡!!

唐文宗大和七年正月二十三日,这个本应被虎族接引回山的幼崽,因着父母双亡的劫数,被封印了妖丹化作人形。

生父秋容暮为护人族战死沙场,母亲小兕在产子时耗尽元气,临终前三次将襁褓中的虎崽托付他人,分别是余杭的茶商、钱塘的织娘和新城的猎户,却总在满月之夜引发异象,最终被秋家祖母寻回。

十八载寒暑交替,化作俊秀少年的秋小尹站在江陵相府阶前。冬雪落满他肩头织锦补丁的襁褓布,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宰相马车路过,中推窗子时,正见少年周身蒸腾着若有若无的虎纹云气,惊得碰翻了鎏金暖炉。

\"此子万万不能金榜题名...\"老宰相喃喃自语,却见檐角冰棱突然断裂,堪堪避过少年头顶。

长安放榜那日,秋小尹望着黄绢上陌生的名字,指尖在袖中凝出利爪。

他转身北去时,同州城头的战鼓无风自鸣,夏州古寺的铜钟在子夜齐响。

人们都说,那年北疆的月光格外森冷,照得少年身影时而拉长如吊睛白额巨兽。

最玄妙的还是余杭老宅。

每当小尹捧书走过祠堂,供奉的城隍木像便咯吱作响。

秋小尹惊呼:“阿婆快看,那罗汉站起来了!!”

祖母却什么也看不见,愈发担心孙儿是不是小时候没了爹娘,精神受了刺激。

祖母为验证孙儿天命,在神像膝头暗置银剪。待少年经过,只听\"当啷\"一声,利剪坠地时竟化作白虎獠牙形状。

祖母自此算是信了,这孩子没说谎!

腊月廿三的惊雷来得蹊跷。灶王爷上天言事时,把祖母每日引以自豪的孙儿的诗句\"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听成\"攒来千蕊凝香处,徒有凄凉徒有伤\"。

玉帝震怒降下天罚,九霄雷霆直劈“虎骨”。

雷公电母来到人间拆秋小尹的“虎骨”,天上电光闪闪,雷声隆隆。

祖母看这阵势,急忙叫秋小尹去咬住马桶盖。

结果,秋小尹一身“虎骨”全给雷公拆光。只因雷公电母怕脏,没拆他的嘴巴骨。因此秋小尹剩下一张的“圣旨口”,他说什么都能应验。

仓皇间祖母将孙儿按进腌菜缸,却见紫电如锁链缠住少年周身骨骼。

待云收雨歇,缸中爬出的少年唇色煞白,唯有一双绿色的瞳子愈发炽烈。

这秋小尹,没有父亲的俊朗,没有母亲的惊艳,虽然虎头虎脑,却生的丑陋,加上个性孤傲,诗文又锋芒毕露,讽刺得罪了诸多当权者,虽然满腹经纶,一生都在应试,一生终榜上无名。

咸通年间的月光总爱在钱塘江面碎成粼粼虎纹。

秋小尹披着半旧的青衫行走在长安曲江畔,腰间悬着的竹篾诗筒里,塞满了与罗邺唱和的《牡丹赋》、同章碣斗诗的《焚书稿》。

世人将\"尹、虬、邺\"并称三子时总爱附会——说那日令狐滈进士及第的杏园宴上,秋小尹挥毫泼墨写就的《贺新柳》,竟引得相府屋檐下新筑巢的紫燕,衔着墨香未干的诗笺直飞入大明宫阙。

\"世人皆道我儿登科可喜\",令狐绹抚着诗卷对满座宾客叹道,\"殊不知这纸秋郎墨痕,抵得过琼林宴上三百本朱砂题名录。\"满堂烛火霎时摇曳如群虎低啸,惊得案头那盆温庭筠手植的姚黄牡丹,竟在深秋绽出不合时宜的金蕊。

然则科场终究是悬在秋小尹命数里的一把断弦琴。

十试十落的青玉案前,他常望着贡院飞檐上蹲踞的嘲风兽出神——那些石雕的龙子总在雨雾中幻出斑斓虎尾。直到某个霜降前夕,他在终南山深处迷了归途,忽见云雾如白虎脊背般起伏。循着虎纹似的山径走到尽头,残破的庙宇正吞吐着千年月华。

神龛前的虎君石像左眼嵌着琥珀,右眼却空如枯井。

当秋小尹以指尖触碰残缺的眼窝时,整座山峦忽然化作透明。他望见百里外老妪在龟裂的田埂上哭泣,望见婴孩因疫病啼哭的咽喉里游动着黑雾,望见地脉深处汩汩暗流如虎啸龙吟。琥珀眼珠滚落掌心时,他听见自己脊骨爆出竹节生长的脆响。

那年江南大旱,秋小尹立在龟裂的河床上突然开口:\"三丈之下有龙涎。\"锄头挖穿岩层时,百姓们看见的不是清泉,而是条被斩断的青铜龙脉——龙角处渗出的水珠竟带着虎乳腥甜。疫病横行时节,他披发赤足走入瘴疠之地,所过之处毒虫纷纷坠地如雨,采回的草药熬成汤药后,病患都说闻到了幼虎枕着松针酣睡的气息。

最奇的是某个中元夜,钱塘潮突然化作吊睛白额巨兽扑向堤岸。秋小尹独立城头长啸,声浪竟凝成半透明的虎形与潮妖撕咬。待到月落西沉时,百姓们看见他满襟海藻立于残破的望海亭,手中攥着片仍在搏动的潮妖心脏,像捏着枚不肯安分的琥珀棋子。

自此,茶楼说书人总爱拍响惊堂木:\"要说那秋小郎啊,本是文曲星君座下青虎侍墨官——\"而深巷中的母亲们哄孩子时则低唱:\"莫哭莫闹,秋小郎看着呢。\"她们不知道的是,每句祷念都会在秋小尹鬓角凝成那终南山上永远化不开的霜。

他开口说\"缸该破了!!\"三寸厚的陶瓮应声裂作齑粉;他又说,\"米该满了!!\"墙角空瓮忽飘来五谷清香。

从此钱塘百姓都道:秋郎金口,言出法随。

小兕心中惦念这虎仔,化作青枭时,右耳总会在月圆夜渗出液体。

那处被虎牙贯穿的旧伤是三郎君亲手包扎的,他指尖凝着昆仑雪,却止不住小兕耳骨里翻涌的妖毒。

此刻,鼠妖的喉管在银刃下爆裂,蝠血溅上眉梢时,小兕听见千年樟东南枝传来裂帛声。

三郎君又在试图冲破我布下的雾障——自他被种下蚀骨咒,每个朔夜都要饮子皎的心头血镇痛。

\"道友的隼喙匕沾着云梦泽的雾。\"茶寮里戴帷帽的修士突然开口,他袖口金线绣着妖王殿的獠牙纹,\"可闻到鼠血里的曼陀罗隐香?\"

小兕反手将匕首钉入他咽喉,淬毒袖箭却在离弦瞬间凝滞。

右耳伤疤突突跳动,三百里外传来幼虎哀鸣——三年前秋容暮替小兕挡下天雷时,也是这样隔着雨幕长啸。

这幼虎仔正是秋小尹,原本他早慧能文,加上志向远大,关心时事,善于辞令,又有辩才,真是“弱冠负文翰,此中听鹿鸣”。

然而没有父母的一段自由的生活,使他初步养成了狂放不羁的性格。

他“缘情必务于刺时,体物无忘于谏猎”的特色。

小兕才探得,这秋小尹要是活在当代,绝对是脱口秀界的霸主。

他独创的\"带刺文学三件套\"——主打一个缘情必务于刺,翻译成那个时空的话就是:今天大伙儿emo了,但我不光要大伙儿emo,还要带着键盘侠的觉悟搞起舆论大潮来!

别人写诗是\"啊大海啊都是水\",他提笔就是自带弹幕:\"上头今天又双叒叕做错了!\"

小兕发现,这虎仔,连汉乐府那些搞社会新闻的记者看了都直呼内行,这位仁兄直接把诗文变成了古代版\"1818黄金眼\",以“关注民生,服务百姓”为宗旨,以百姓的眼睛看百姓,和百姓零距离接触,就差在竹简上敲出\"秋小虎只因你而动\"了。

当别人还在\"咏物言志\"的初级阶段,秋小尹直接开启八倍镜模式。他笔下的牡丹不是牡丹,是公款吃喝的发票;描写的猎场不是猎场,是当代社畜的加班现场。

这秋小郎堪称这个时空的阴阳怪气大师,表面写\"御花园真漂亮\",潜台词却是\"皇上您看这花像不像搜刮来的税银在燃烧\"。

小兕给木头哥哥的温馨提示就是:秋小尹具备诗文带刺属性,建议搭配牛油果食用,观看时请勿喝番茄汁,以防笑喷。毕竟咱家小虎,可是用生命在诠释——写最狠的谏言,植最多的头发!

再看古樟第七层枝桠上,三郎君的白衣浸在血泊里。

他腕间缚妖锁已被挣断,蚀骨咒的紫纹顺着脖颈爬上眼尾,倒映着小兕额头上的朱砂痣,化作一截褪色红丝线突然绷直,勒进三年前小兕剖丹时留下的伤口。

\"青枭。\"他染血的指尖抚上小兕微微颤动的耳骨,金水咒印在掌心流转,\"你每夜猎杀妖兽取血,当真只为镇那小虎仔?\"

雷暴在此时劈开雾霭,第三具槐木棺传出蛋壳碎裂声。

三枚青卵同时迸发幽光,映出棺内蜷缩的虎纹婴孩——他们额间金瞳,与当年叼着秋小尹后颈在月下奔跑的小兕如出一辙。

\"当年你剖丹救虎仔,如今虎妖化鹞鹰。\"他咳着血把小兕推进第七层树洞,霜雪在眉睫凝结,\"这次轮到朕来还债了。\"

暴雨冲刷着树冠,小兕依旧抱着最后那枚青卵蜷在洞窟。

三郎君的寒雾里飘着细碎冰晶,每一粒都映着往昔——三百年前小兕替我挡天劫时炸开的犀牛角,三日前我亲手剜出第一百个牛的心脏,喂养这鹞鹰!!

红绳突然断裂成虎牙形状,坠进青卵裂缝。蛋壳里伸出婴孩的手,雷声中传来幼虎清啸,穿透三百年光阴,终于与小兕耳骨里的旧伤共鸣成完整的轮回。

“酱椒??用辣椒做得酱真好吃!!”

“你说姜皎吧??”

“嗯,不是说他出门打猎,被一个和尚拦路化缘,他心善给了一些打猎备用的吃食,和尚谢过之后留了一个绢布,上面还有几个字……”

“真人那个?”

“对,见真人得富贵!”

三郎君只是摇摇头笑了。

因为他也在打猎,肩膀上的鹞鹰太酷了,只见它——虹膜金黄色;上喙黑色,基部铅蓝色,蜡膜黄绿色,跗跖披着盾状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