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谈话
当晚，哈利找到小天狼星时，他正一个人坐在厨房的餐桌旁。
拎着一小杯只剩个底儿的澄澈威士忌，眉眼半阖。
微弱昏黄的烛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些深刻的阴影，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疲惫。
哈利顿时意识到，那些在阿兹卡班的岁月根本就是不能磨灭的。
不管如今他是不是已经将自己重新套上华丽的外衣，看上去很是不错。
可那些伤痛早已镌刻在皮肤的每处纹理。
“怎么啦，哈利？”
小天狼星扬了扬酒杯，眼神微微发红，显然已喝了一些。
哈利犹豫了一下，斟酌着开口：“我——我们想请你帮个忙，小天狼星。”
“帮忙？”
小天狼星温柔地回答着，微微仰头将余下浅浅的酒滴喝完：“这有什么需要小心翼翼的呢？”
“我不会拒绝你的，哈利，你很清楚这一点。”
“不是其他的什么。”哈利轻声说，“是关于克利切的。”
“——关于雷古勒斯的。”
杯子在桌上略加力气地一放，小天狼星的神情立刻冷了几度：“是什么？”
他没有当即拒绝。
但哈利已经嗅到了疼痛的味道。
“听我说——”
“我确实不太想触碰关于那家伙的事。”小天狼星声音陡然拔高了些许。
“你的犹豫这下倒是有道理了。”他仍是忍了忍，自觉自己对哈利有些太凶了。
“小天狼星。”
哈利有些心疼，但还是接着说道：“虽然我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原因——”
“但是莉丝说，可能会有些其他的隐情......”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请求：“我们想请你从克利切身上，取走一件物件。”
“是一个，额——小盒子？”
莉丝是那样说的。
哈利缓缓说道，温和地看向教父：“如果他手里真的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而那样东西或许会威胁到我们所有人——”
小天狼星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这件事......”哈利低声道，他觉得自己很不该做这样戳痛小天狼星的事情了，“可能和你的弟弟有关。”
小天狼星像是被人猛地拽住了神经，目光一瞬间变得凌厉。
“那家伙——要不是他愿意当一个自以为是的家族傀儡，根本不会失踪，他消失得那么早！”
他看上去既痛又恨。
“可克利切眼里的他不是这样的。”
哈利直视着他：“在他心里，雷古勒斯或许并非你以为的那种人呢。”
“克利切也是个老讨厌鬼。”
小天狼星嘀咕了这一句后，低头沉默了许久。
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
那是一种苦涩的混着酒气的情绪，似乎有什么话横亘在心口，梗得他透不过气来。
哈利觉得心疼教父，一时间忘记了理智。
“嗯——不过你说得对，没有人会喜欢克利切的。”
“更别提和他谈话。”
小天狼星被哈利逗笑，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笑得浑然倒在桌子上。
他眼前有些模糊。
恍惚间看见了日渐成熟的锋利眉眼在眼前幻化成另外的模样。
“詹姆……”
小天狼星垂下了眸子。
“好吧，我确实已经，很久不曾谈起过这个弟弟了。”
他声音沙哑，“可如果那混蛋真的留下了什么东西……好吧，我可以试试。”
————
第二日傍晚，小天狼星站在厨房门口，脸色难看得像刚被人揍了一拳。
克利切小小一只蜷在墙角，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天狼星，嘴里念念有词：“可怜的雷古勒斯少爷，死得那样冤枉……被那些肮脏的叛徒气死了……”
“克利切。”小天狼星咬着牙，他本来就不想和这个老顽固沟通！
“听着，我知道你恨我。可如果你还在乎雷古勒斯，就告诉我，他是不是……留了什么东西下来？”
“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的眼珠猝然一转，瞪着小天狼星，又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念念有词
“雷古勒斯少爷是布莱克家最伟大的继承人，和小天狼星少爷这种背叛者、肮脏的混血勾结者不一样！”
小天狼星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呼吸一滞，正欲发作。
本就藏在门后的哈利和莉丽丝连忙一左一右拽住他的袖子，冲他微微摇头。
这反倒刺激到了克利切。
他用一种“你果然是个叛徒”的神色，狠狠盯着小天狼星脚下的地板。
又用余光嫌恶地看了看哈利和莉丽丝。
莉丽丝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上前，语带蛊惑：“克利切，你知道的，雷古勒斯少爷最在意的就是布莱克家的荣誉，对不对？”
克利切显然看上去很认同这个说法。
“可如果有人想用他的东西去做坏事呢？”
克利切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很快又抿紧了。
莉丽丝心中一动。
“雷古勒斯少爷不希望他留下的东西被坏人利用，对吗？”
她轻声诱导：“他一定交代过你，要好好保护它。”
“克利切......”克利切的声音变得哽咽，“克利切答应了雷古勒斯少爷——一定要——一定要把它藏好——”
克利切再是偏执，可本质仍然是一个纯真的家养小精灵。
“它藏在了哪里？”小天狼星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急切。
“克利切不能说......不能说！”
克利切尖声叫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浑身颤抖着蜷缩成一团。
“雷古勒斯少爷说了，不能告诉别人！”
“克利切！”小天狼星的耐心终于耗尽，咬着牙吼着，“我是布莱克家唯一的继承人，你敢违抗我？”
“他不敢。”
莉丽丝突然插话道。
她蹲下来，目光温和地看着克利切：“他只是害怕，对不对？”
“雷古勒斯少爷一定很相信克利切，所以才把那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
小天狼星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盯着蹲在地上的女孩。
这世界上竟然有人能这样温声和克利切说话，而不被痛骂一顿的。
——噢，赫敏也是这样，可却不能获得一样的反应。
哈利同样在想一样的事情。
看来莉丝的能力仍然不变。
克利切的喘息声逐渐平稳下来，他抬起头，目光灼灼间带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