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一时气血攻心回了奶,现在没有奶水了。
孩子发着烧哭声不断,三妹拖着病体来回踱步哄着。
付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头闷进被子哭泣。
三妹带着小昭去医院打针,三天下来总算是烧退了,配了一堆药回来。
第四天王彬回来了,三妹不想搭理王彬,付英不能喂奶了,也不管孩子们,三妹索性抱着小的,带着大的坐车回富家坡了,留下王彬和付英。
接下来几天,付英不吃不喝不起床,她发烧了,烧的半死不活。
王彬买了药,付英拒绝吃,自己怎么都走不出这个牛角尖。
每每想起就会心痛,就会恶心,就会犯失心疯!
王彬不得已找了门诊医生来家里给付英打针,付英的烧才退掉。
晚上,王彬进来给付英送粥,付英伸手打翻热粥,烫的王彬龇牙咧嘴。
隔壁还有人,王彬不敢叫喊,愣是忍着。
半夜,王彬睡的迷糊,付英起身到抽屉里拿刀。
轻微的铲子碰撞声把一向睡觉很沉的王彬惊醒了,黑暗中,付英抄刀过来。
王彬伸手夺刀顺势压在褥子下面,付英气不过,对着王彬身上狠狠的犁地,那肉皮都是一条一条的。
付英抓的指甲盖都快翻了,生疼。王彬躲闪却不反抗。
第二天王彬就变成了中医穴位铜像,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斑斑点点。
每动一下都是疼的咬牙切齿,尤其后背上出了汗,一天下来就发了炎,他够不到,也不敢让别人给抹药。
只能把药膏均匀抹到布上,然后再绑到柱子上,自己后背上下左右来回蹭,算是受了洋罪。
三妹抱着孩子回了富家坡,付英娘一看差点没厥过去:“你把这孩子给带回来干啥?你要不要人活了,祖宗,你要干啥呀,这么点的孩子咋养活?”
付英娘唠唠叨叨的咳嗽不停,她现在感觉去死都来不及挖坑,这个最贴心的小棉袄里全缝的是针,直搓心窝。
三妹来回走哄着小昭。
“你那事处理了?”付英娘急切的问。
“嗯!”三妹轻飘飘的回答。
“那你不回来坐小月子,瞎跑啥?”
“我在北县流的!”
“啥?北县?你去北县?”
“嗯!”
“为啥?你没跟你大姐说这事吧?”
“说了,孩子是大姐带我流了。”
付英娘一听五雷轰顶:“你是不是脑子里有屎,我说我带你去你干啥非要去找你姐,你不把她逼死不行?你为啥要去告诉她?”
“我没想告诉她,我是去找王彬算账,半路让石磊给截住了非要找大姐王彬对质。”
“石磊给堵上了?这下全都知道了?”
“大姐不承认,石磊闹着去找王彬,趁他走了,大姐带我去流了!”
“然后呢?”付英娘知道王彬回来过没有对三妹说。
“石磊没有找到王彬,回来以后大姐更不承认了,他没办法就走了!”
“哎!造孽!你大姐遇到这事第一时间还是想着护着你,真是难为她了!”
小昭一哭,三妹急了,“有小米没有?孩子饿了!”
“家里有没有小米你不知道?你请来的佛你供着,敢把吃奶的孩子带回来,你看的办!”
付英娘气的往外走。
“姥姥!”小娟子过来牵着付英娘的手:“姥姥给妹妹点饭吃吧,她都快饿死了!”
付英娘听了小娟子的话心软了,返回身拿着碗挨家挨户借小米。
王彬留的一百块她刚拿去还了小卖店赊的账,早知道就留点了。
三妹身后面跟着,想着带着孩子别人好歹不能驳了面子,不然以付英娘的品性大家肯定不借的。
果然苦肉计有用,孩子哭的可怜,人们也是唉声叹气,把家里不多的小米匀了一点给三妹。
回到家,给小昭煮了米糊,孩子算是吃了一顿饱的。
付英娘点了煤油灯,她开始卷烟,扯下一条旧纸,拢了拢烟沫沫,勉强卷起来,伸舌头左右一舔粘合上,开始抽起来。
“孩子要喝奶的,这么小光喝粥肯定不行!”付英娘抽着烟长长叹气,火光忽明忽暗。
“我明天去找石磊娘要点钱!”
付英娘吐出烟圈:“石磊那边你打算怎么解释?”
三妹低头长叹一口气:“反正自己结婚了,去要那半彩礼总会给的吧!”
“你就是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干这狗屁吊糟的事,你啥时候能长大!”
“别说了,真烦。。。”三妹不耐烦,回怼。
第二天,三妹打早来到石磊娘家要钱,石磊从北县走了就没有回来,石磊娘还追问:“咋说好的办酒不办了?石磊去哪里了?”
“不知道,谁知道你儿子一天一个样,给我钱就行!”三妹伸手要钱。
“不办酒了钱都给你,但是说好了以后别找我,别说我不给你办酒!”
“知道了,拿来吧!”三妹没了耐心。家里孩子还等奶粉吃呢。
石磊娘把办酒的钱给了三妹,三妹便如鱼得水,买了奶粉和很多吃的回来,家里的生活一下子又富足起来。
小娟子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三妹给啥吃啥她过的可开心了,比在付英那舒服多了,不用惧怕担心。还有招娣跟她一起玩。
三个月过去,付英娘死活让三妹把小娟子送回去。
三妹没办法托回来探亲的小娜把小娟子给带回去,她确实顾不了两个孩子。
小娟子回到家,天天都能听到父母吵架的声音,她就蒙着被子捂着耳朵。
付英和王彬就这么别别扭扭的过了一年多。
白天骂晚上打的,王彬一直都没有还过手,不知道是理亏还是他说过不打女人。
不管付英怎么折腾就是能躲就躲,能忍就忍,两个人只字不提离婚的事情。同样王彬死活也不承认干过那事。
付英白天随便搞点饭给小娟子吃,自己蒙头睡觉了。
她不会再去给王彬洗衣服,操持家务。
王彬衣服脏了就自己洗洗衣服领子凉干再穿,袜子脏的能自己立起来。
他神情憔悴胡子拉碴,像个光棍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