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彬不耐烦了:“告诉有啥用,知道就知道了还能咋样,不就借个钱嘛,等几天不就还了?”
付英想想也是,二哥应该是能处理好的,自己可能想的有点复杂了。
二哥晚上开门回家,二嫂子已经在翻看存折了,上面的钱确实没有了,就剩下几百块。
二哥放好菜篮子进了屋,他一边脱外套一边看屋里,二嫂子的气势二哥大概就知道个所以然了。
二嫂子出来把存折往二哥身上一甩:“钱呢?”
二哥弯腰捡起存折放到桌子上。
“我问你钱呢?是不是借给你大哥了?”二嫂凶神恶煞,老太婆在旁边用拐杖翘着地板一副看不上的样子。
“嗯,借给大哥应应急!”二哥和盘托出。
“为啥不和我说?这是你一个人的钱吗?”
“我寻思怕你生气,想着借几天就还回来了。”二哥洗手准备做饭。
“行,我等你几天,这钱要是还不回来我和你没完!
二嫂气鼓鼓的进屋。
丈母娘一直唠叨二哥,二哥只能干听着。
当初师傅顶着家里压力,把正式工的名额给了自己没有给他儿子女儿,这份恩情多年未忘,临终嘱托善待家人更是铭记于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半个月也没见大哥还钱,二哥有点发愁,二嫂子一天问八遍。二哥每次只能说快了。
二哥不好意思催问大哥一直干等着。
二嫂心生怨气。找人给大哥写了一封信,话里话外都是催着还钱。
面馆里,大哥接到信气的手抖。他气愤的对着大嫂狂喊:“都是你,收了彩礼非要借出去放几天高利贷,这老二都来信催了,我这老脸往哪放?”
大嫂气鼓鼓的:“啥?你二弟催你还钱?这才借了几天就急的催呢?当初要不是你一把屎一尿给他带大哪有他今天?这些年家里家外都是你在忙,他管过啥?如今大侄子结婚借几个钱还来信催?我看是没把你这个大哥放心上,你就是个屁白忙乎!”
大哥羞了面子,又被大嫂添油加醋一顿架秧子,他到电话亭给二哥去了电话,狠狠的把二哥从里到外,从前到后的数落一遍。
大概意思就是骂白眼狼,白养活他了,以后断了兄弟情。
大哥又打电话把王彬催回来,让他把钱给二哥送回去。
大哥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只为了昭告天下,二哥催他钱是个白眼狼。
王彬把钱递给二哥,二哥坐在铁路边抽了好久的烟。
大哥的话如一把钢刀狠狠的戳着二哥的心,二哥本来就很疲累,如今莫名其妙被如此漫骂心中更是憋屈,回去就和二嫂干架了。
“啥?大哥给二哥骂了?”付英惊坐起:“大哥咋那么不要脸,自己明明借钱有了就该还了,咋还能放出去自己吃利息?”
“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他一直认为长兄如父,全家人都必须听他调遣,谁要是违抗那是会被逐出家谱的!”
“我呸,谁稀罕哦,真是土匪都能当老大!可怜二哥,接下来二嫂子不会轻饶他的!”
“嗨!你说的真邪乎,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她还能咋样?”
“你也不看看二嫂子啥人。”
果然接下来几天,二哥再也没有来大杂院。
付英心里千万个担心,她时不时都到门口看看有没有二哥下班的身影。
今天下午,二哥终于过来了,这次手里啥也没拿,站在院子里,他神情倦怠,满眼红血丝,脸上蜡黄无精打采。
“王彬,下午有一车砖头到,你去给我搬到院子里,别让付英干啊!”二哥嘱咐。
付英拿起床上的大红色毛衣对二哥说:“二哥,晚上下班过来拿,就差一个袖口我就织好了,正好等过年穿!”
二哥看着大红色的毛衣平整光滑,那是付英一针一针织的,他心里一热:“你看你,怀着孕织它干啥,费眼睛!”
“我看你身上那件都穿好多年了,袖子口都断了线,今年正好是你本命年换个新的喜庆!”
“行!这个我收了!”二哥乐呵的笑了笑,拖着疲倦的身体走了。
王彬翘着二郎腿打趣:“不给自己男人织,先给二哥织,二嫂子非给你烧了不可!”
付英撇撇嘴:“二哥是好人,我给他织是应该的!”
下午,王彬把这个月工资给了付英,自己按照和二哥约定的时间过来搬砖,付英装了钱抱着孩子也来帮忙。
王彬让她回去,付英不听,只要是二哥的事情她都义无反顾。
拉砖的师傅卸了砖头就走了,一地的红色砖头看的喜人,王彬给小娟子搭了个椅子小娟子就乖乖的坐在那边玩。
王彬用筐挑着往回搬,付英则在一边装砖头,两人忙的热火朝天。
付英看着屋里的二嫂子和她娘问王彬:“二嫂干啥呢?”
王彬直起身擦了擦汗:“能干啥,这不是和二哥闹别扭,不起炕了呗!”
“真行,钱不是都给了嘛,还闹啥别扭!二哥也不容易!”
“一家子牲口,别管了,给二哥帮忙弄完就行了!”
这时,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灰尘四起。
急促的刹车声给王彬和付英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