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站起身来,继续前行,终于发现了一座房子。
那房子破旧不堪,年久失修,看上去不像有人居住。
我鼓起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竟摆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我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狼吞虎咽地吃着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
虽说味道不怎么样,但对于我这种一天一夜没吃饭的人而言,这已然算是美味佳肴了。
我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完全沉浸在进食当中,丝毫没留意身后有人。
那是一只黄鼠狼。
她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也没有阻拦。
我吃饱之后,把桌子弄得一片狼藉。
刚一回头,便与她四目相对。
还没来得及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就发觉眼前这人有些眼熟。
‘是她!’我心中一惊,认出了她。
没错,她就是那个抢了我一根玉米的族人。
她显然也认出了我,依旧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桌子旁,将剩下的残渣舔食干净。
这下,我们算是互不相欠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也不清楚她是如何找到这些食物的。
我只知道,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联系。
这种联系很微弱,却又坚不可摧。
之后,我们每天早出晚归,各自去寻找食物,然后静静地吃饭。
一连好些日子,我们都不曾交谈过。
这儿食物还算充足,竞争对手也少,我们无需花费太多时间在觅食上。
大多数时间,我都在沉思,思考着怎样才能变得更强。
然而,我并不聪明。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毫无办法,起码,我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的实施……
我看了她一眼,正好与她的目光交汇。
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她的脸色已变得红润有光泽,不再是之前那副模样。
她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人闲生是非。
那天,我向她表白了。
听听,多可笑啊。
我这样的人,也配拥有爱情?
我确实不配!
可为了变强,为了弟弟,我还是选择了……
她挣扎了一会儿,发现力气没我大后,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
我得逞了!
不,应该说我的计划顺利推进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就像根木头似的,对我的付出毫无回应。
不,她还是回应了。
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知道自己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那天,天空格外晴朗,连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我围着她忙前忙后,一会儿帮她擦拭不断冒出的汗水,一会儿焦急地等待着。
一道又一道婴儿的啼哭划破长空,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笑了!
这伟大计划的第一步终究是成功了。
一胎八个,四男四女。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倘若我的计划进展顺利,那么一年后,我至少能组建起一支万人队伍。
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年下来,我只收获了一支千人队伍。
他们年轻,充满活力,敢于讲真话,做实事。
最重要的是,在我没有损害他们利益的前提下,他们对我完全信任。
那一天,是中秋前夕。
我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连夜行军,在晨光初现之时,抵达了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这里变得更破败了。
匮乏的食物难以养活那么多族人,饿殍遍野。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这话确实不假。
我带来的人很快就和王的部队遭遇了,大战一触即发。
尽管他们吃不饱饭,体力不足,但他们经验丰富。
他们疯狂地挥舞着刀,一刀又一刀砍向我的人,我的心在滴血。
那又怎样呢?
成功的道路本就布满荆棘,总有人要牺牲、要流血的。
还好,我的人就像初生牛犊,毫不畏惧死亡。
在鲜血的浇灌下,他们成长得更为迅速。
他们开始反击了!
他们用手,用脚,用膝盖,用头颅,用他们能想到的一切方式,去抵挡对手的刀。
地面被鲜血覆盖了一层又一层,黑红一片,走在上面,会发出“吧唧”的声响。
我踏着他们的尸体,朝着王的寝宫走去,虽然我并不知道它在哪儿,但我坚信总能找到的。
我们赢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仗,打得无比惨烈,死伤无数,但他们是幸运的,他们活了下来,他们成长了。
只有经历过鲜血洗礼的成长,才能让他们比别人更强。
我最终还是找到了王的寝宫,它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好。
它早已破败不堪,布满了裂痕,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不,它已经倒塌了,倒在了我的复仇之路上,倒在了无数饿殍的美梦里。
我大步流星地带着队伍走了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毫无光亮,在搜查了几间屋子后,我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里面有人!
在烛光的映照下,那个身影显得十分落魄,他轻轻拿起桌上的衣服,往身上穿。
他可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人!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体面。他就该被千刀万剐,在饿殍面前被五马分尸,以此来洗刷他的罪孽。
我一脚踹开门,所有人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了中间。
我怒气冲冲地走进去,本想质问他,为什么每年要征收那么多食物,害得族人流离失所。
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愣住了。
他居然是我的弟弟!
他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我实在不明白。
我喝退了所有人,决定和他好好谈谈。
在烛光的摇曳中,他向我倾诉了走到如今这一步的艰辛。
我离开那天,他跟着王叔回了家。
王叔家有个女儿,从小备受宠爱,对于这个突然出现、跟自己争宠的家伙,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她在家里处处刁难他,逼迫他洗衣做饭,做各种各样的杂活,甚至还污蔑他侮辱自己的清白。
王叔自然不高兴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而毁了女儿的名声。
毕竟,哪有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呢?
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最终,他做了一个决定!
决定带着我年幼的弟弟出去打猎。
可他自己也是个孩子呀!
他既没有强壮的体魄,也没有狩猎的经验,更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这无疑是让他去送死啊!
他没有反对,第一次就跟着王叔去狩猎了。
他背着比他还高的长刀,倒像个大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