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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易本就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没能拗过那两人的劝说,最终答应与拓跋炽一同前去查看宅子。

他们先是来到了伢记那里,仔细地浏览着有哪些待售的宅子。经过一番挑选之后,他们选出了几处规模稍大些的宅子,并跟随中人一同前往实地察看。

这两人倒也并非那种特别挑剔的人,辗转看过几处宅子之后,看中了那座名为“沈园”的宅子。

尽管这座沈园的位置比较偏僻,可胜在占地面积够大。毕竟拓跋炽身边的护卫和随从众多,一番安排布置,整个沈园也被填得满满当当。

拓跋炽见状当机立断,立刻派人回王府去取来足够的银票,以便能够顺利地办妥所有相关的手续。他则带着陈不易悠然自得地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拓跋炽抬眼望了望天,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陈不易,开口说道:“时候不早,咱们找家酒楼去用饭吧。”

二人便朝着附近一家看起来颇为热闹的酒楼走去。进到酒楼里,拓跋炽点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待到饭菜上桌后,他却留意到陈不易对每一道菜似乎都只是浅尝辄止,仅仅吃上一两口而已。显得没有什么胃口,完全不像青春年少的小伙子该有的食量。

拓跋炽脑海里灵光一闪,记起就在离此不远处有一家颇负盛名的小吃店,那里售卖的酥酪堪称一绝。他转过头,面带微笑地对陈不易说道:“你在此稍候片刻,我去买些酥酪回来。”

陈不易懒得抬起眼皮看一眼拓跋炽,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哦”字作为回应。拓跋炽见状,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拓跋炽离开之后,陈不易顿感百般无聊。他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挑起面前的饭菜,但没有多少食欲。偶尔吃上一两口,也是食不知味。

就在此时,坐在旁边一桌的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像是得到了某种默契一般,纷纷起身挪动脚步,一窝蜂似的围拢到了陈不易所在的这张桌子旁。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道:“哟呵,瞧瞧这位是哪家的小公子?长得真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比那女子还要水灵几分!”

陈不易听到这番言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蕴满了愤怒之色,冷冷地扫视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

又有一人嬉皮笑脸地接话道:“哈哈,瞧这美人儿的脾气倒是不小,不过大爷我呀,就喜欢这种泼辣带劲儿的!”说着,这人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抚摸陈不易白皙的脸庞。

陈不易反应极快,身子一侧便轻易地躲开了那人伸过来的咸猪手。与此同时,他手中握着的筷子用力地往桌上一磕,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面色阴沉如霜,声音冰冷刺骨:“不想死的话,你们尽管试试!”

“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喧嚣吵闹之地,一群人的笑声响彻云霄,他们笑得那般肆无忌惮,甚至愈发地猖狂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竟然还妄想拓跋炽能够保住你?真是痴人说梦!如今就连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王位被褫夺不说,就连手中的帅印也被收回。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功夫理你!”这群人中有人张狂地叫嚷着,满脸皆是鄙夷与不屑之色。

面对如此嚣张跋扈之人,陈不易却依旧挺直身躯站立着,他义正言辞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里乃是天子脚下,岂容你们这般肆意妄为!”然而,他的这番话并未让对方有所收敛。

其中一个家伙嘿嘿一笑,竟不知死活地凑近前来,挑衅般说道:“本大爷今天就是要放肆一回,又能拿我怎么样?”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围拢上来,将陈不易紧紧包围在中间,看这架势显然是不准备放他离开。

恰在此时,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骤然响起,宛如寒冬腊月里的一阵冷风,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拓跋炽护不住他,那么本王呢?”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拓跋筱双手背负于身后,面色冷峻如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气息。

这几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此刻见到拓跋筱出现,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招惹拓跋炽或许不一定会遭殃,毕竟他长年不在上京。但是敢拓跋筱,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铁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几个人满脸惶恐之色,纷纷弯下腰来,脑袋低垂,嘴里还不停地道歉,齐齐向拓跋筱赔不是。

拓跋筱却仿若未闻一般,只是眼神定定地凝视着前方的陈不易。他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心中不禁一酸——短短时日未见,他竟然消瘦了许多。

陈不易毫不掩饰自己眉眼之间燃烧的怒意,那熊熊怒火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他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冰寒戾气,使得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看也不看拓跋筱一眼,脚步匆匆地从他身旁走过,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街道。

拓跋筱缓缓转过身去,默默地注视着陈不易渐行渐远的背影,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

片刻之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慢慢地松开了拳头,但很快又再次攥紧,如此反反复复,显示出内心的纠结和挣扎。

陈不易独自伫立在街头,目光空洞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些人或行色匆匆,或谈笑风生,然而对于他来说,他们都不过是这茫茫人海中的过客。

形单影只的他,如同一片孤独的叶子,混杂在这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人群之中,显得那般格格不入。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与落寞之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难以呼吸。

就在这时,拓跋炽买好酥酪回来。他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而过,瞬间便捕捉到了那个萧瑟的身影。

他毫不犹豫地加快步伐,迅速追了上去,并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悄然跟在了陈不易的身旁。

陈不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他只是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向前走着,目光始终落在脚下的道路上,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以至于有人悄悄地跟在他身后许久,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时间悄然流逝,陈不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长时间。直到道路两旁原本明亮的烛火逐渐变得昏暗,路上的行人也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越来越稀少,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发觉,原来拓跋炽一直在默默地尾随着自己。

拓跋炽看到陈不易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轻轻地开口说道:“回家不是这条路。”声音轻柔得就像一阵微风拂过耳畔。

陈不易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并试图用言语来掩饰内心的不安:“我就是随便逛逛。”

拓跋炽并没有揭穿陈不易的谎言,而是微笑着将手中紧握着的油纸慢慢打开。油纸里面包裹着几块香气扑鼻的酥酪。

他伸手拿起一块递给陈不易,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意,轻声问道:“还要继续逛吗?”

陈不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拓跋炽手中接过那块诱人的酥酪,咬下一小口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拓跋炽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朝着来时的方向迈开步子,缓缓地向前走去。

陈不易见状,连忙跟上拓跋炽的步伐,两人并肩而行,身影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渐行渐远。

陈不易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与拓跋炽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拓跋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举动,故意放慢了自己的步伐,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昏黄的灯火映照在路上,将他们俩的身影拉得很长。那两道影子时而交错,时而分离,但最终还是相互重叠在了一起,仿佛有一种无形的联系在牵引着它们。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缓缓前行。

终于,他们来到了战王府前。拓跋炽停下脚步,亲自将陈不易送到了门口。尽管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但那种微妙的氛围却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生疑惑。

拓跋炽静静地看着陈不易轻轻地关上了门,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陈不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没事吧?”这简短的四个字,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拓跋炽闻声立刻转过身来,陈不易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站在了门口。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只是那双好看的眉眼之间,悄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担忧之色。

拓跋炽望着眼前的陈不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令人感到无比安心,“放心吧,我没事。”

陈不易微微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轻声问道:“听说,你被褫夺了王位,收缴了帅印?”

这个问题他早已在心里想过无数次,可每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实在按捺不住,才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拓跋炽对此倒是显得毫不在意,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是我自己不想要了。”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只见陈不易微微低垂着头,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轻声问道:“是因为我吗?”那话语仿佛一阵轻风,轻柔得几乎要飘散在空中。

拓跋炽闻言不禁愣住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

陈不易缓缓抬起头来,清澈如水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拓跋炽,朱唇轻启:“你,不会说谎就不要去骗人。”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着一丝失望与无奈。

拓跋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解释道:“我真的没骗你,是我不想管太多,任由他们闹腾,我也懒得插手。如今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够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原本到了嘴边那句“我只想就这样和你在一起,陪伴着你过完此生”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终究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说出来。

陈不易的语气依旧很轻,声音也压得极低,低到让人几乎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隐约听见最后那两个字——“骗子”。那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无尽的自嘲与苦涩。

拓跋炽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从来都没有瞒着你任何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和他们争斗,可是到头来呢?仔细想想,实在是无趣极了。”

陈不易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拓跋炽眼底那稍纵即逝的颓废与疲态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置信的惊愕。就在不久前,眼前这位青年还是那般飞扬跋扈、嚣张狂傲,不可一世。

犹记得初次见到拓跋炽的时候,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凶狠气息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的狂妄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踩上两脚以解心头之恨;而他的嚣张气焰中还隐隐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劲头儿,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他踩在脚下一般。可谁能想到,短短一段时间过去,他竟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陈不易缓缓地低下头,轻轻地合上房门。拓跋炽则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挪动一步,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陈不易背靠着门,脑袋低垂着,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尽管拓跋炽始终咬紧牙关不肯承认,但凭着对他的了解,这件事定然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拓跋炽从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如今他却如此一笔带过,可想而知,他内心深处到底有多么的心灰意冷……

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的生活和心绪吧。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根本不应该贸然地闯进他的世界里来。又或者说,如果能够早些时候意识到这一点,早早选择离去,那么一切可能都会变得不一样。

然而事到如今,就连想要离开这里的那一点点勇气,自己都难以提起。自己是那个一直被小心翼翼呵护的孩子一般,内心无比惧怕身边之人突然松开手,将自己独自遗弃在这茫茫尘世之中,去独自面对那些未知的艰难险阻和风风雨雨。

当王迁偶然路过此地的时候,恰好瞧见拓跋炽正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目光痴痴地凝视着眼前的这座屋子。

而此刻屋内并未点亮灯火,看上去似乎空无一人。王迁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但出于对拓跋炽的敬畏之情,他终究还是没敢轻举妄动。

他静静地守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拓跋炽先行离去之后,方才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了屋门。

陈不易略微迟疑了片刻之后,终于缓缓地伸出双手,将房门彻底敞开。而此时此刻出现在门前的那个人,却是王迁。

王迁满脸诧异地走进屋内,并迅速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借着昏黄摇曳的烛光,他一脸关切地望向陈不易问道:“公子原来您在这里呀!刚才我看到屋子里黑漆漆一片,还以为公子不在。我方才见到王爷一直在门外,不知道所为何事。还有公子……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王迁一连串的询问,陈不易只是轻轻地幽幽叹息一声,然后用一种略带愧疚和自责的语气回答道:“他被褫夺了王位,并且收缴了帅印。此事应是与我有关。”

“啊!”王迁手上不稳差点便将火折子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