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决心
一阵风吹过，灯笼随之而动，沈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远方，她们俩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
“沈莜姐姐，我要走了。”
沈莜转过视线，“去哪？”
“父亲戍边，我担心他，便也一起去了。”
沈莜神色露出惊诧，“戍边？冉妹你不该去的。”
萧冉淡淡一笑：“可京中不比那地方好。”
沈莜算是萧冉京中为数不多的好友，也是为数不多了解她的人。
沈莜没有说话，默默点头：
“冉妹我知你已决定，我说了也不会改变。既然这样，我便祝冉妹一路平安。”
说着，沈莜便递上一个平安扣，放在了她手中。
“这是？”
“是他送的。”
沈莜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太子，他正与瑞尘说笑，似是对民间的习俗很感兴趣。
对啊，一名太子如果不是为了太子妃，也不会去了解民间之事。
“他对你可好？”萧冉问道。
“嗯，很好……”沈莜低眸，“只是好得让我有些害怕。”
“你怕他？”
“冉妹，若有一天你坐上这个位置，你会害怕吗？”
萧冉看着手中的平安扣，满心惆怅。
如果她有一天坐上这个位置，想必她也是害怕的。
朝堂局势变化莫测，也许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她家族世代累积的荣誉败之一溃。后宫女人又心怀鬼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算计。
可以说是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太子妃之位虽然光鲜亮丽，可同等之下便是等量的危险。
“沈莜姐姐，待我从边疆回来，你也要好好的。”
萧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悲戚，她突然就想起了前世沈莜最后的下场。
前世她们没有什么瓜葛，可今生却全然不一样了。
沈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忽明忽灭的灯笼。
萧冉：“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下场，可他呢？连他你也不顾了吗？”
沈莜明白萧冉嘴里的他是谁。
“沈莜姐姐，你当真以为闻鸣是为了进宫献画吗？”
“他只是不想留遗憾，而你就是他的遗憾。”
再一阵风吹来，昏黄的灯光照在沈莜的脸上。
沈莜闭上了双眼。
“可一切都晚了，不是吗？”
就如月亮，总归是为了迎接初升的太阳。
“不晚！”
“你当他一个不注重名利的人为何要留在宫中做侍诏？你当他一个注重礼义廉耻的先生为何要去沈府为你作画？”
沈莜猛地睁开眼睛，昏黄灯笼映照在她眼中，就如黑暗的世界里突然出现的光亮。
“答应我，为了他，你也该好好活着……”
萧冉越说越低声，直到她都不抱希望的时候。
“好。”
沈莜缓缓转过身，即使背过了灯笼，她眼中的光芒还是未消散。
“我答应你冉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直到你回来。”
萧冉抱住了她。
沈莜像个大姐姐一样，轻轻摸着她的头。
“好啦，不哭了，都及笄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呀……”
良久，萧冉擦了擦眼泪：
“在沈莜姐姐这里，冉儿就是当一辈子小孩又有何妨？”
“只要姐姐活着，冉儿就永远不用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