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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江晚晚所料,西周锣鼓喧天,集结了大批士兵在城墙上整装待发,却不敢开城门。

江晚晚听到营帐外传来柳子墨的声音。

“我只是进去看一下,那么大的两个人,我也没办法藏在荷包带走啊。”

侍卫不肯,伸手挡住柳子墨,“二公子,大爷特意交代过不许您进这个营帐,您别为难小的。”

“你们不说,我不说,伯父怎么会知道呢?”

侍卫仔细打量柳子墨一番,问道:“二公子,您前几日受的棍伤好了,这么快就忘记疼了?”

“你小子,油盐不进是吧?”

“二公子,小的劝您先别管白姑娘,还是想想怎么和城阳侯解释您和陆家带来的那些人。”

这一点,柳子墨倒是不怕,在西周城门下骂架的动静早晚会惊动他祖父,他答应江晚晚时,就做好了挨军棍的准备。

江晚晚朝外面喊道:“柳二公子请放心,我会遵守约定。”

柳子墨简直被气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约定。

影响两国交好,死罪难逃。

“白芷,你一会儿见着我祖父,不要乱说话,此事还有转圜之地”柳子墨叮嘱道。

他只是觉得祖母太信任她,想要赶她离开城阳侯府,并不想她死。

柳相言布防好兵力,见西周没有动作,这才准备去向城阳侯复命。

侍卫上前小声禀报道:“大爷,二公子刚刚遣人送陆小姐离开,这会儿正在游说守卫,想要去见见白姑娘。”

陆家女擅闯军营少不得一顿军棍伺候,柳相言沉声道:“此事莫要再提,让看见的人嘴巴严实点。”

侍卫点点头,又道:“审问了一百二十人,五十人是府中亲卫,剩余的是陆府护卫。确如白姑娘所说,他们是去西周城墙下骂架的。”

柳相言停下脚步,吩咐道:“你去将白姑娘和她表兄提到侯爷营帐。”

侍卫领命离开。

城阳侯营帐内。

柳相言先将布防安排禀报给城阳侯,随后才解释原由。

城阳侯脸色难看,他沉声道:“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何以如此胆大?”

他话音刚落,侍卫在门口禀报人已经带到。

城阳侯说道:“将人带进来。”

为防止人逃脱,程时武整个上半身都被绳子捆绑着,刚进营帐便主动跪下。

江晚晚不会武功,双手绕在背后捆绑。

柳子墨跟着一起进了营帐,自觉的一同跪下。

柳相言问道:“白姑娘的婢女呢?是去向你背后之人复命了吗?”

“没有什么背后之人,这事全是我的主意,单纯看西周人不爽,杀两人玩玩。”程时武抢答道。

江晚晚抬眸看向城阳侯,目光坚定道:“婢女是我来锦州路上买的,什么都不知道,兴许看见人多,吓得躲起来了。”

“杀西周将领是我个人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柳二公子也是受我蒙骗。”

城阳侯猛的拍一下桌子,怒道:“你可知如此挑衅西周,若是两国交战,百姓们过得什么日子?”

江晚晚道:“我只知道西周内乱,担心南靖扩充版图,派细作混进南靖,意图和皇子联手除去城阳侯。”

这几日,她想了许多。

若是没有皇子或朝中重臣从中作梗,怎可能伪造出城阳侯勾结敌国的证据。

姑且先算在皇子头上吧。

柳相言的脸色骤变,若她说得没错,确实该起一场战事,好撇清城阳侯府的嫌疑。

“若真如白姑娘所说,本侯还得谢谢你。只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你我非亲非故,为何千里迢迢来锦州做此事?”城阳侯死死盯着江晚晚。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若白姑娘所言非真,破坏两国邦交是何目的?”

柳子墨急道:“祖父,白姑娘一介弱女子,哪……”

“子墨,这里是军营,注意称呼。”柳相言出声打断他。

城阳侯瞪了柳子墨一眼,“还没说你呢,上次的二十军棍才刚好,又带人来军营,还把陆家给牵扯进来。”

柳子墨鲜少见他祖父发这么大火气,老实的闭紧嘴巴。

柳相言看了看江晚晚,又看看柳子墨。前几日还针锋相对,今日的氛围不对。

城阳侯盯着江晚晚,道:“你到底是谁?”

江晚晚迎上他的目光,温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城阳侯可想好应对之策。若是被人捏造和西周勾结的罪证,你该怎么办?”

城阳侯稳住心绪,眼神瞟向柳相言,问道:“射杀西周将领,意图挑起两国战争是何罪?”

柳相言有些为难,若她所言属实,就是救了城阳侯府。对于救命恩人,他下不了死手。

他急道:“侯爷,咱们或许可以验证一下白姑娘所说。”

城阳侯拧眉道:“你相信她?”

柳相言沉默了,说不上相不相信,只是涉及到通敌卖国的大罪,那可是要灭满门的。

关系到家人,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信她。”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

柳子墨又惊又喜,扭头便瞧见柳相南神色匆匆走进营帐内。

柳相南向城阳侯行礼之后,扭头打量跪在地上的江晚晚一眼,目光落在她被绑的手腕上,目光一冷。

“相南,你怎么来了?”柳相言问道。

柳相南看向城阳侯,说道:“陆家姑娘求到娘面前,娘让我快马先行一步,她随后就到。”

“胡闹。”城阳侯厉喝一声,“他们犯了如此重罪,就算你娘求情也没有用。”

柳相言盯着江晚晚看,他母亲为了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令人匪夷所思。

城阳侯怒气未消,他瞪着柳相南道:“你娘胡闹,也不拦着点,还陪她一起胡闹。”

“你从小在军营长大,最懂军规,眼下你说怎么处理。”

柳相南跪地,缓缓说道:“杀死敌军乃大功一件,功可抵过。”

听着他牵强的解释,城阳侯气得脸色铁青,“柳相南,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柳相南指着江晚晚,抬头看向城阳侯,说道:“爹,您要不先看看她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