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章 彻夜未归
杨舒和黄湘之间的婚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但他们依然维系着那看似完整的表象。在外人面前，两人还会偶尔表现出夫妻间应有的亲昵与和谐，然而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冷漠与疏离。
黄湘早已对这段婚姻失去了信心，她甚至在内心深处默默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轻易提出离婚。因为她深知，如果杨舒有朝一日由于酗酒过度而不幸离世，那么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将归属于自己。想到这里，黄湘觉得哪怕只是为了给女儿一个相对稳定的物质生活环境，她也应该继续忍耐下去。
于是乎，黄湘开始对杨舒在外面无节制地饮酒一事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无论杨舒喝得多么烂醉如泥，她都不再加以劝阻或指责。有时候，当旁人好心提醒黄湘要多关心一下丈夫的身体时，她也只是淡淡地回应一句“随他去吧”。
这段婚姻如今就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仿佛只需要最后一根轻轻的稻草便能彻底崩塌。可究竟何时才会迎来那决定性的一刻呢？或许连黄湘自己也无法预料……
今晚杨舒一如既往的需要外出应酬的日子。他身着笔挺的西装，精神抖擞地离开了家门。而另一边，黄湘则像往常一样，耐心地辅导着女儿完成作业。待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她看了看时间，便匆匆赶赴与姐妹们约定好的麻将局。
麻将桌上，气氛热烈非凡。黄湘今天手气极佳，牌运亨通，连连胡牌。其他三位姐妹只能望牌兴叹，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最终，这场牌局以黄湘一人大获全胜告终。姐妹们纷纷笑着打趣道：“哎呀，黄湘，你今天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必须得请我们吃顿宵夜啦！”黄湘心情大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一行人来到附近的一家小吃店，点了各种美味的夜宵，边吃边聊，笑声不断。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当黄湘吃完宵夜准备回家时，已经是凌晨 2 点多钟了。
黄湘心情愉悦的回到家门口，低头看到那双熟悉的拖鞋依然整齐地摆在那里。显然，杨舒还没有回来。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黄湘心里着实有些担心杨舒会不会因为贪杯而醉倒在外头，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决定给杨舒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
这一次，电话那头倒是很快传来了杨舒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清醒：“我马上就回去啦！”听到这话，黄湘稍稍松了口气，但嘴上只是淡淡地应道：“嗯，知道了。”随后便挂断了电话。其实她打这个电话的初衷很简单，无非就是想确认一下杨舒是不是还安好罢了。现在既然杨舒能接听电话，那就说明他人应该没什么大碍，至少目前还活得好好的。不过看这样子，估计他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呢，说不定正跟朋友们开怀畅饮着呢。
黄湘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从衣柜里取出自己那套柔软舒适的睡衣。接着，她来到卫生间开始认真地洗漱起来。先用温水湿润面部，再挤出适量的洗面奶轻轻揉搓，让细腻的泡沫带走一天的疲惫和污垢。洗完脸后，她又仔细地拍上水乳精华等护肤品，轻柔地按摩着肌肤，希望这些保养品能够充分滋润自己娇嫩的面庞。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黄湘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去。她调整好枕头的位置，然后缓缓躺下身子，感受着床垫的柔软与温暖。不一会儿功夫，她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黄湘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然而那个熟悉的梦境却如影随形般再次浮现。四周弥漫着浓稠得化不开的大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而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一男一女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黄湘心中充满好奇，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弄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朝着那两人走去。可是，就在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剧烈的心悸袭来，黄湘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惊坐而起，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背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伸手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的全是汗水。黄湘定了定神，转头看向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时间赫然是凌晨 5 点半。
黄湘掀开被子，赤着脚缓缓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此时的客厅一片静谧，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她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试图平复一下自己慌乱的心情。
喝完水后，黄湘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门口，这才意识到杨舒竟然还没有回家。一股不安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她快步走回房间，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毫不犹豫地再次拨通了杨舒的电话。然而，听筒里传出的却是冷冰冰的关机提示音。
“怎么回事？”黄湘眉头紧蹙，心里愈发焦急起来。她紧紧握着手机，太阳穴处开始突突地跳动，疼痛也随之而来。黄湘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进入梦乡。她瞪大双眼望着天花板，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至黎明的曙光透过窗帘洒在了床上。
清晨 7 点钟，黄湘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怀着一丝希望再次拨通了杨舒的电话，但结果却依然令人失望——对方的手机仍旧处于关机状态。这种情况让黄湘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看来中午将会有一场激烈的冲突等待着自己。
黄湘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客厅，缓缓地坐在沙发上。她静静地等待着妈妈和女儿醒来，脑海里不断预演着即将到来的“战争”场景。当妈妈和女儿走出房门时，黄湘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向妈妈交代道：“妈，今天您带着女儿出去好好玩一玩吧，中午就别回家了。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她不敢直视女儿天真无邪的眼神，因为她实在不忍心让孩子看到父母之间可能发生的争吵与决裂。
黄湘的妈妈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她轻轻地点点头，表示知晓了黄湘的用意，并安慰道：“放心吧，闺女，我会照顾好外孙女的。”听到妈妈的回答，黄湘稍微松了口气，起身回到房间。
在床头柜前，黄湘颤抖着手打开药瓶，倒出两颗白色的安眠药。她仰头将药片吞入腹中，然后重重地躺倒在床上，紧闭双眼，祈祷这药物能够尽快发挥作用，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片刻安宁，以便恢复些许精力去应对那未知的艰难局面。
果不其然，就在中午 1 点上下的时候，黄湘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却突然被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给硬生生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思忖着这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经过一番挣扎后，黄湘终于勉强睁开了那双沉重的眼皮，目光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当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心中不由得一沉——原来是杨舒回来了！而且听那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显然他正在洗澡呢。
“唉……”黄湘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家伙居然已经发展到彻夜未归的地步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然而，尽管内心早已怒不可遏，但黄湘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她默默地从床上坐起身来，靠在床头边上，静静地等待着杨舒洗完澡走出浴室。因为她很想知道，这一次杨舒又会编造出怎样离谱的谎言来为他整夜不归的行为辩解。
果不其然，杨舒脚步略显踉跄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当他一眼瞥见黄湘正静静地坐在床头边时，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像川剧变脸一样发生了变化。原本有些醉意朦胧、神色迷离的面容，眨眼间便换上了一副充满内疚和懊悔的模样。
只见他步履蹒跚地朝着黄湘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艰难。好不容易来到黄湘身旁后，他缓缓地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昨晚我喝得太多了，那些家伙又没办法送我回家，所以我只好在酒庄的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宿。”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他们一直在那里打牌呢。”
然而，面对杨舒这番看似诚恳的解释，黄湘却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一把冰冷的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杨舒的心窝。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杨舒，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杨舒啊杨舒，你难道就不能想个更好点的理由吗？你向来都是对打牌这种事情毫无兴趣的人，如今竟然连这样蹩脚的借口都能说出口，你究竟把我这个老婆当成什么了？是不是觉得随便糊弄一下就能过关？我倒要问问你，在你心中，我到底还算不算你的老婆？”杨舒满脸焦急地解释道：“昨晚我们一起出去吃了宵夜，酒足饭饱之后，他们突然提议说去附近的酒庄品尝一下新到的红酒。您也知道，当时我的领导也在场呢，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拒绝嘛！肯定得陪着大家一起去啊。”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可谁能想到，我这酒量实在太差，几杯红酒下肚就醉得不省人事了。他们也不知道我住哪儿，总不能把一个醉酒的人随便丢在路上吧？没办法，最后我只好在酒庄的沙发上凑合睡了一宿。而他们那些人倒是精力充沛，一整晚都在那儿打牌消遣呢。这不，刚刚才各自散去。”说到这里，黄湘好奇地询问起酒庄的具体名字以及所在地点，然而杨舒却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似乎很难准确描述清楚。
黄湘紧皱着眉头，耳边回荡着那番苍白无力的解释，仿佛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挥之不去。她的头犹如被重锤猛击一般，疼痛愈发剧烈起来，如潮水般一波波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缓缓伸向右侧太阳穴的位置，轻柔而又略带急切地按摩着，试图缓解那几乎要炸裂开来的痛楚。然而，这样的举动似乎并未能减轻多少痛苦，反而让她心中的烦躁更甚。
黄湘心里清楚得很，无论自己如何刨根问底、苦苦追问下去，所得到的答案都将毫无二致。因为这些所谓的“解释”不过是用来敷衍和掩盖事实的谎言罢了，绝非事情的真相所在。
既然如此，再继续耗费精力去探寻真相又有何意义呢？想到这里，黄湘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她无力地叹了口气，决定就此打住。
此时，一旁的杨舒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老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甚至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悔恨与哀求之色。
但此刻的黄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无比的虚伪。曾经那个让她倾心相爱的人如今变得如此陌生，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在她眼中都成了虚假的表演，令她心生厌恶。然而，为了能够将自身利益实现最大化，黄湘态度坚决地要求杨舒亲笔书写下一份承诺书。这份承诺书中明确规定：其一，解释这次彻夜未归的原因，并且需要戒酒整整一个月；其二，在此期间，无论何种形式的应酬活动均不得参加；其三，即便戒酒期满后，每周最多仅能参与应酬两次，并且每次外出应酬之前，还务必事先征得黄湘的同意，若未经其许可，则绝对不允许擅自离开家门去应酬。不仅如此，如果杨舒选择在晚上前往球场打羽毛球，那么他必须保证于晚上 10 点半之前返回家中。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日后倘若再出现彻夜未归这样的情况，杨舒就必须毫无条件地主动舍弃当前所居住的崭新房屋，并与黄湘解除婚姻关系。
杨舒眉头紧皱，满脸不情愿地拿起笔，按照黄湘的要求艰难地写下了那份承诺书。然而，黄湘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她竟然得寸进尺地要求杨舒签字画押。
这一刻，杨舒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和不满，语气变得异常不耐烦起来：“黄湘，你不要太过分了！”
听到这话，黄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瞪大双眼，怒视着杨舒，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在说谁过分？杨舒，你有种就再说一遍，到底是谁过分？难道你真以为我这么好欺负吗？是不是觉得无论你怎样胡作非为，我都会无动于衷？告诉你，没门儿！今天只有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第一，老老实实写下这份承诺书并签字画押；第二，咱们立刻去办离婚手续。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
杨舒完全没有料到黄湘这次会如此强硬，他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浇灭，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急忙赔着笑脸说道：“老婆，别生气嘛，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写，马上写！”说着，他赶紧拿起笔，迅速在承诺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黄湘冷冷地看着手中的那张承诺书，心中暗自思忖着：但愿这张纸日后能够成为保障自己权益、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有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