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拉着环儿的手,慎重的嘱咐:“你告诉金不唤,让他统领丐帮之人,务必全力护送你和夫君前往海津码头。
只要你们平安归来,我吴家一定不惜金银,重金酬谢丐帮帮众。你走之前,去库房多领些银票,先给金老头拿去,让他有点盼头。
如此一来,你们只要能顺利从天京逃到海津,便安全了。切记,动手救人之前,务必先制定好逃亡路线。
我不清楚天京城的局势,你们见机行事吧。速度要快,可也不要冒然出手,一旦行动,务必功成。
楚玄策大军出海需要时间,你决定了时日,便遣人去海津码头通知一声。我会让楚玄策派线人在港口与你的人联络,听你号令,船队按时进港。你听明白了吗?”
环儿点了点头。
众女又商议了片刻,将各项指令发出以后。环儿没有停留,马不停蹄的出了东海城。
临晚时分,霜央和飞飞处理完公务,方才疲惫不堪的回到后院。
刚进后院便听见钱杜氏在训斥孩子,嘟嘟跪在墙角敢怒不敢言,一脸的不情不愿。
霜央急忙拦下:“大嫂,你怎么又罚她。”
钱杜氏气道:“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下午那会儿,我在给妹夫敬香。
她跑进来,把妹夫的牌位还有香烛一股脑儿的扔在地上,还跳上去蹦了几脚,灵牌都踩坏了。
真是无法无天,她姑父生前那么疼她,这孩子竟然不知道感恩,做出如此没良心的事情。
我骂了她两句,她还敢跟我顶嘴,我便揍了她一顿,罚她跪在那儿,今晚不许吃饭。”
白飞飞笑着拉过嘟嘟,揉了揉她的圆脸,冲着钱杜氏说道:“嘟嘟没做错,大嫂莫要怪她。她还小,藏不住心事。”
钱杜氏听出一丝不对劲,迟疑的问道:“啥意思?嘟嘟说妹夫活着是真的?”
霜央莞尔一笑:“嗯,已经让环儿他们去救相公回来了。此事大嫂你莫要与外人言。”
钱杜氏喜极而泣,垂泪言语:“真的啊?难怪嘟嘟说了一句什么姑父在白婶婶家做客!我以为她魔怔了,胡说八道呢!”
白飞飞也不忘嘱咐:“大嫂你知道就行了,切莫对外人提起。”
“嗯嗯,我理会的。我天天在府里,哪也不去,我断不会对别人言说此事。谢天谢地,妹夫活着就好。”
白飞飞抱起嘟嘟,笑言:“走,跟婶婶一块儿吃饭去,小胖妞,你姑父没白疼你。
你可真沉啊,来年婶婶肯定抱不动你了。大嫂,走啊,一块儿吃饭去啊?”
“你们去吧,我刚吃过了。”
“今儿府里怎么提早开饭啦?”
“哦,三弟家的童谣晚上又来给我请安。这姑娘天天来,哎,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回事。
罢了,只要她一心一意的对三弟好,我也不拦着了。我晚上留她吃了晚饭,刚把她送走。”
白飞飞一怔,手中一软,嘟嘟顺势跌坐在地上,哎呦一声。
霜央惊慌失措的问道:“大……大嫂,你……你有没有和她提起嘟嘟说我相公在白府一事?”
钱杜氏点了点头:“童谣问嘟嘟为什么没来吃饭,我倒是说了此事。这……她只会当是孩子乱说话吧?
想来应该不会对外提起,要是你怕她多言,我命人去关照她一声也就是了。”
霜央顾不得多问,冲着门外一声厉喝:“素笺~”
婢女赶忙小跑了过来。
白飞飞急不可耐的抢先吩咐:“快快,派人将钱三爷家的童谣姑娘接来府上。不得有误。”
素笺瞧白飞飞神色不善,望了一眼钱霜央,见后者同样神色焦虑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领命而去。
钱杜氏见状,大为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白飞飞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怕童谣会坏了环儿的计划。夫君安危重于泰山,出不得一点差错。”
霜央叹道:“人才刚走,应该不会这么巧泄露相公的行踪,请回来便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嘟嘟好似知道闯了祸,躲在霜央怀中瑟瑟发抖。
良久过后,素笺行色匆匆的回来禀告:“众位夫人,童谣姑娘不见了!”
众女大惊失色。
钱杜氏慌忙问道:“不在我三弟府上吗?”
素笺摇了摇头:“童谣姑娘压根没回府。轿夫说离开咱们府上以后,她心血来潮,非说是想逛逛城里的夜市。也不要人陪同,独自去了市集。
我在府上没有等到她,便又去了市集寻找,依旧无果。适才回府之前,碰上城中换防回来的守卫。
说是童谣姑娘孤身一人,管守卫要了一匹马,言说思念在金陵的钱三爷,想去江南相会,已经离城了。”
白飞飞一阵恍惚,只觉得头晕目眩。
霜央不用想也知道出事了,急的掉下眼泪。
钱杜氏这时候也回过味儿来,早已吓傻了,嘟嘟“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白飞飞死死咬着下唇,一滴血珠顺着唇角滑落。她用剧烈的疼痛感逼迫自己保持清醒,冲着素笺下令:“你马上敲响警戒钟,派遣绣衣卫抓捕童谣。
务必给我将她捉拿归案,一定不能让她顺顺利利的逃脱咱们东海地界。传书孙真寒和大德和尚,给我守好北面防线,绝不能让她北上。”
“婢子遵命。”
素笺告退以后,白飞飞搂过霜央,出言安慰:“莫慌莫慌,童谣比环儿晚了几个时辰出城。我再命人沿途阻拦,定不让她将夫君藏身的消息泄露出去。
事情也许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么坏。不到最后关头,万万不要乱了阵脚。”
霜央默默垂泪:“飞飞,童谣这时候出城,显然是有问题。她会是哪一方势力的人啊?”
“能在得知夫君消息以后,第一时间不惜暴露身份,也要逃出城。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如此重视夫君藏身之处的人,必然是北元的细作。
别怕!她的身手不会比环儿快。咱们东海的绣衣卫也未必拦不下她。我相信夫君吉人自有天相。”
霜央尚未答话,钱杜氏忽然跪地痛哭,猛抽自己耳光:“我……我害了妹夫……”
“娘……”嘟嘟紧紧抱着她娘一个劲儿的哭喊。
霜央搀扶起钱杜氏:“大嫂,你是无心之举。你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嘟嘟更是孩子,这事你们不要自责。咱们且等消息吧!”
白飞飞望了一眼钱杜氏和嘟嘟,深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