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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厄看她漠然的表情,她现在这副模样,就好像那些话只是从右耳朵进去,然后又从左耳朵溜走了,根本没有在她脑子里停留,更别说让她深思了。

心中的怒火顿时像是被浇了油一般,猛地燃烧起来,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朝着琳达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琳达的头被扇得偏向一边,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在旋转。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劲儿来,然后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继续垂首站在那里,仿若乖巧又听话。

在他们小镇上,女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这样的,她小时候见过很多这样的场景,只要忍过去就好了。

皮厄站起身来,烦躁地抓着她的头发,又想来一巴掌,不过很快他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于是强忍着怒火,耐下性子,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琳达的头发,语气中充满蛊惑:“你看看,要是你认识那些身份高贵的人,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对你啊。”

“我知道你原本看我时,心里在想什么主意,可就是因为你谁都不认识,所以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要是艾薇能给你介绍一下,哪怕就只是简单介绍一下呢,你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啊。她认识那么多人,在你来之前,还有一个叫道里希的,也是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她肯定有自己的手段,可她什么都没告诉你,让你受这个苦。”

琳达咬住嘴唇,垂着头不语,面上看似装模作样的听着,这个垃圾又在打什么恶心主意。

容答是德国人,要是介绍给她,两人交好,自己可能会有麻烦,温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智商还来挑拨。

皮厄看着她咬嘴的动作,以为是自己说的打动了他,于是更来劲了。

“昨天我去艾薇哥哥的店铺,本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结果你猜怎么样?他们店铺好像一直在招人呢。可她为什么要给你介绍一个陌生地方的售货员工作呢?”

“而且我听说你的父亲特别喜欢与他父亲作比较,娶的妻子什么样子喜欢比较,自己的孩子什么样,也喜欢比较。”

“但是艾薇可是成绩很好的,比你好多了,你回去后,肯定还要被你父亲训斥,她很清楚你的处境,却没有帮你什么,哪怕是故意成绩稍差一些,你都可以过得很好,可她没有,她只顾自己。”

琳达不想在听他说这些了,她的处境糟糕,不如说她们的处境糟糕,女性都没有主权,政治舞台完全由你们来决定,没有一点参与权,更别提为自己争取利益了。

可是皮厄的表情越来越魔幻,她只能在原地放空思想的听着,时不时小声嗯一声。

皮厄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看着琳达依然低着头站在原地,觉得口干舌燥。

不过看样子今天的话似乎给了她一点触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以后多来几次,他还清楚的记得,艾薇去酒吧找琳达时着急的模样,那么高的进门费都付了,如果琳达能在后面插她一刀,她的表情一定很好看,而且温里也说不到自己什么。

皮厄越想越兴奋,揽着她,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主要是刚刚我一直想为你考虑,但是你那么漠然,所以我有些生气,你原谅我好么?”

琳达点头,皮厄揉了揉红肿的脸颊,“戴上口罩吧,别让其他人看见我们的笑话了。我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餐点,原谅我吧,我下次不会了。”

琳达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皮厄见状,眉头微微一挑,语气中带了丝不满:“怎么?我都这样说了,你一点反应都不给。”

“你是还没打算原谅我呢,还是说你其实是想和我分离呢?我承认我有时候是对你不够好,但你也得想想,你从我们这段关系里得到的可不少。要是你真的想分离,那也行,我也不勉强。”

琳达抬眼,“没有,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在忍一下吧,琳达对自己说道。其实她应该靠自己的,酒吧事件后的没几天,艾薇曾悄悄对她说过,“如果想找一份工作,就去找她。她和哥哥会帮她的。”

可是去工作,她也曾试过,每次一踏入工作环境,脑海不由得开始计算,他一天结束了,可以+80。他也是+80,自己+60,甚至50。

然后每个人*30,一个月的薪水,越算越愤懑,难受,越难受越算,然后不断循环。

明明就是一样同样的岗位,一样的工作时间。

好像她就是低劣一等,无论她多么的努力。在那待的时间越久,她越就不理解,自己之前的努力,像是投入了大海,一点水花都看不到。

琳达指甲深深陷入进肉里,掐的皮肤青紫,皮厄揽着她,还在叽里呱啦,“要是你想分离也可以,我虽然恶劣,但是这种事儿,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没有想分离。”

皮厄拍了拍她的脸,“那就好好想清楚我说的话,记在脑海里。”

晚上,艾薇正看书,琳达找了过来,略带歉意地说道,“很抱歉,这么晚打扰。”

“没事的,快进来坐。”艾薇热情地招呼着。

琳达轻车熟路的坐在了椅子上,她常来这里吃饭,对这小屋子的构造也很清晰。

仿佛是进入了熟悉的环境,她感觉自己一天疲惫的心都放松了不少。

索性直接问道,“艾薇,你有遇到过一样的工作,薪酬却比别人少很多的情况么?”

她很想去自己工作,可是每次去,都控制不了的计算和别人薪酬的差额,越想心里就越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地揪着她的心,让她的情绪,思想都不断扭曲。

她知道艾薇也一定遇到过,很想听听她是怎么做的。

“遇到过。”艾薇端了盘薄饼,放上了酱汁。“吃这个点心。”

“我最近感冒了,咳咳,不太想吃东西,谢谢你。那你是怎么调节这种心情的呢?”

琳达将脸上的口罩捂的死死地,咳嗽了两声,继续问道。

艾薇想了想,当时她刚得知时自己薪水那么少,也是震惊难过,同时心中愤愤不平。

“精神胜利法吧,其实也没法调节,难过是肯定的,毕竟你和他付出一样的劳动。”

可还能怎么样,大环境在这里,当下,女性普遍被认为智商低于男性的,这就像真理一样被认定。

她当时在咖啡馆工作,皮厄和一群人进来为难时,也在不平,虽然当时诱骗了他们点了很多点心。

可心里依然不舒服,边听他们的为难,也在心里大声反驳,“也就凭着外来优势如此欺辱别人了,要论起成绩来,我完全可以秒杀你们。”

后面温里望过来,她面上平静,内心依然在大声,“看什么看,也秒杀你。”

可嘴上还只能笑着道,“好的,这就为您安排。”

艾薇揽过琳达,“不过我想这种情况不会很久了,肯定不会很久的。老师曾说过,源源不断的人流,会创造源源不断的力量。”

“公平本就是一个复杂的哲学问题,像天赋,家庭背景、很等因素的存在,都会导致事实上的不公平。”

“过好自己的生活,世上本来就很多的锁链,不要想那么多,现在背景如此,无力改变,无力反抗,想的太多,只能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无望。不要为难自己,琳达,你已经很棒了,真的。”

艾薇也苦笑下,揉了揉她的手,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听说之前有人提议,女性作为社会的一员,应该和男性一样有权利参与国家事务的决策。

艾薇当时很想投票给他,让他的观点被推上去,让更多的人看到,可是她连投票的资格都没有。

琳达垂眸听完,突然抱住了她,”谢谢你的话,我会认真思考的。”

送走了琳达,没一会,哥哥回来了,捧着一个箱子,她赶忙凑过去,想要搭把手。

莱诺冲她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没让她帮上忙。

“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

“这是你让我拿来的华国物件。”莱诺一边说着,一边将抽屉里的物件摆挨个拿出,放在桌上。

之前艾薇问她,店里有没有收到过华国物品,他想了想还真有,反正东西不多,就干脆带了回来。

桌面上摆放着折扇,木雕,还有簪子,砚台毛笔。

艾薇伸手轻轻摸了摸,已经做好了会像之前那样剧痛袭来的准备,然而这次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

莱诺去洗完了手,就瞧见艾薇正坐在那儿,把面前的一堆物品摆成了一排。她眉头紧紧皱着,双臂抱在胸前,一脸严肃地盯着那些东西。

他觉得好笑,打趣道:“你这是在干嘛呢?难道是在给它们讲书吗?它们没回答出来,所以你才这么严肃?”

“不是,”艾薇摇了摇头,有些忧愁地垮下肩膀。

之前两次想起的记忆都是摸到了华国的物品,她还以为这次也会一样,可什么都没有。

她本来还幻想着要是这些物品能让自己想起上辈子的事,那可就太好了。

现在知道的太少了,她上辈子是谁,是怎么会刚出生带着上辈子记忆的,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再去试试那个白瓷,不过这次得做好准备,在像上次跌倒,把大家吓一跳。

她斟酌着,不过等她再去妥已斯夫人那里时,管家热烈的欢迎了她,管家向来严肃死板,第一次笑的像朵太阳花似的。他很开心,还有闲心和艾薇说了几句。

从他口中得知妥已斯将军与李森堂简直相见恨晚,几天前就拉着他去个人训练区域了,并且聘了他做助理,训练区很大,两人去参观武器库和实地模拟了。

艾薇听了管家的话后,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情,看来那两个人真的是非常合得来呢。

陪艾米莉看了会书,到了午休时分,周围其他人都不在。

艾薇像上次那样,用布仔细地将手包好,然后轻轻地触摸那物件的底部,然而,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她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还是不行?

容答这时走了出来,看到她奇怪的姿势,疑惑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忙站起,“额,没什么,就是想换一种姿势来感受一下这座白瓷,它太惟妙惟肖了。”

其实是因为,怕在和上次一样突如其来的疼,让她倒在地上,发出声音,而身体弓着,最能缓解疼痛。

容答打量了一圈,“不是不舒服吧。”

“不是,不是。”

他想了想告诉她,过一段时间他得回去一两个月。

艾薇愣了愣,点头。

容答不爽,“你就这么平淡吗?亏我还特地告诉你。”

“那不然怎么办,给你跳支舞做送别么?”

“可以,妥已斯夫人说你跳舞很美。”

“那这算是还了一点点的救命之恩么?我知道这么想很过分,可是你救了我,我却没有能同样回报的,所以你还有什么想做的,或者想实现的么?”

很多事情都是越拖越自然,慢慢成了习惯。

就像是她知道已经欠了他许多了,所以有困难,下意识想到了他,反正都已经欠了许多了。

刚刚她本来是想如果自己摔倒,可以有个人把她拖离大厅,有这个力气和时间的,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也是容答。

“哦?你是想还人情啊。”容答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对。”艾薇语气坚定。

“可我还没想好呢,那就先把这件事往后放放吧。”容答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要拖到什么时候啊?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艾薇有些急切。

“拖到你不会忘记我为止。”容答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停顿了一下,容答又接着说:“道里希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可一次都没向我问起过他,就好像你从来都没想起过这个人,仿佛他在你生命里没存在过一样。”

“可是不用问,我也知道他肯定过得很好啊,他是你们那儿的贵族,不愁吃穿,生活品质肯定比我高多了。”

艾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她的确没怎么想过道里希。

与道里希相比,她就是个普通人,要是把他们两人放在一起,道里希是使唤人的,而她是被使唤的。

每天都在为生活奔波劳碌的人,哪有闲心去想那些身处高位的人过得开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