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中旬,苏冰默穿了一件米色风衣,坐在监狱的探望室里,隔着玻璃看着苏文雄。
算算日期,苏文雄也该出狱了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这个月月底。苏文雄在看到苏冰默的那一刻,又一次破口大骂:“苏冰默,你还知道你有个爹呀?你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没死成,让你觉得很失望,是吗?”苏冰默翘着二郎腿,右手托着下巴。
“你死不死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看开了,你和你妈一个死样儿。我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再来找我要债,到时候刚好把你卖给他们”
苏冰默那双狐狸眼带着一丝寒光,嘴角全然带着挑衅:“你被判了几年?三年还是四年?正道的光,还没同化你这种人啊?苏文雄警告你,能让你坐一次牢,我就能让你做第二次,还能让你的后半生都在监狱里过”
今天来监狱看望苏文雄,苏冰默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看看,三年牢狱有没有对苏文雄起到一点儿作用?
可惜的是,没有一点儿作用。
出了监狱,张云雷穿了一件黑色风衣,倚在车前抽烟:“来看他,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呀?我也想见他一面”
“张云雷,你要是闲的没事儿做,你就带着德云八队和你的乐队,去吃溜溜梅”
“咱俩一见面就这样子说我,你那三个艺人谁接溜溜梅的代言了?”
“怎么好好的想着来这里了?”
“这不是算着他快出狱的日子了,为了防止他出狱以后再找你麻烦,特意来看一看……结果没想到你比我先来一步”
“他出狱以后,注意你自己的安全哈。我现在搬家了,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但是去你家闹出什么事情,我可就不确定了”
今天风挺大的,苏冰默下意识的扣了一下风衣的扣子,又扒拉了一下被风吹到了脸上的头发。
“郊区,不好打车。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今天韩晟在北京。他开车来接我,我们两个一会儿回趟公司,他的合同明年就到期了,去讨论一下续约的问题”
“那你不用让他过来了,我直接送你去公司”
“张云雷你是不是真的很闲?辰星娱乐,离你家多远?是不是钱多的没地儿烧?给我也行啊”
“好啊,那你给我个名分,不止我的所有财产,我也归你”
苏冰默没搭理张云雷,直接开了他车的后门儿坐的上去。张云雷也跟着上了后座,苏冰默才发现今天小瑞送他来的。
“你放心我一个焦虑症患者开车啊?”
苏冰默依旧没搭理张云雷,而是对小瑞说:“以后你哥让你送他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你能不能先过一下脑子啊?监狱这种地方他让你送你也来呀?”
“默默,你以为我想来啊?他现在不知道和谁学的,动不动就扣别人工资”
好好好,小瑞现在是和苏冰默告状是吧?张云雷调侃道:“那我让你送我到那个出租屋,不去的话扣你工资,你不也没送我去嘛?”
“那怪我喽?默默,他把你以前住的那个出租屋租下来了。每次进去把自己折磨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我敢送他过去吗?”
苏冰默现在可以确定是,张云雷就是钱多的没地儿花。
“张珏瑞,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告状了?而且你告我状有什么用?她现在又不是我女朋友,你觉得和她告状有用嘛?”
张云雷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躲开了苏冰默的视线。而小瑞下意识的看向了后视镜……绝对有瓜吃。
苏冰默给自己点了根烟:“我现在确实管不了他,小瑞,你要不帮你哥争取一下溜溜梅的代言?”
“啊?溜溜梅?默默,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哥呢?”
“小瑞,到辰星娱乐”不用猜也知道是去送苏冰默。
过了一会儿后,车上的气氛比较尴尬。苏冰默和张云雷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小瑞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苏冰默戴着耳机,看着窗外。他哥……眼睛就没离开过苏冰默,虽然在假装看手机。
辰星娱乐的停车场,韩晟比张云雷早来一会,倚在车上玩手机,看着苏冰默到了,将手机收了回来:“我都不用猜,我就知道谁送的你来”
“谁送我来的重要吗?”
张云雷放下了车窗,看着苏冰默和韩晟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韩晟还给苏冰默递了一杯热奶茶,两个人就这样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知道苏冰默和韩晟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和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好配啊,有一种小说里的……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和他律师朋友的感觉。小瑞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哥,不要谁的醋都吃好不好?”
张云雷选择回避这个问题:“等她谈完工作”脑海中浮现的是韩晟刚刚那个对苏冰默的摸头杀,还有帮苏冰默系风衣扣子的动作。
等苏冰默和韩晟出来,天已经快黑了。张云雷倚在车上玩手机,就那样被风吹了一下午。
“欧呦,这是谁啊?不是吧?就这样等了一下午?默姐,对你这么好的人可没几个,且行且珍惜呀!”韩晟的胳膊直接搭在了张云雷的肩上。
“没办法,谁让他闲呀。有时候我都在想,我要是能跳槽到工作室做他经纪人就好了,可比天天伺候你们几个人得劲儿”
“什么时候跳槽啊?随时欢迎”
“张云雷,知道你在追她。但是你不能这样抢我经纪人,我生是默姐的人,死是默姐的鬼。你想让她跳槽,你就得先把我签了”
“你来我工作室干啥?咱俩说对口相声?我怕翔子以为我不要他”
“你们两个都消停一下吧”张云雷就这样子等了她一下午,不会这一下午都在那儿玩手机吧?冷不冷啊?苏冰默敲了一下车窗,最先看到的不是小瑞,最先看到的是副驾上放着好多杯奶茶:“你哥今天站那儿一下午,你都不带劝他一下呀,活该你哥扣你工资”
“默默,怪我喽?今天一下午……劝他800回了,他说怕你找不到车位,就一直在等你喽”
“哎呀,有人接你下班了,那我就不做这个好心司机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看着韩晟的车驶出停车场之后,张云雷和苏冰默才上了车。苏冰默才刚坐稳,就看到张云雷递给她一杯奶茶:“天挺冷的,暖暖手”
苏冰默其实还好,只是张云雷的手……好像被冻的通红:“小瑞,副驾上那么多杯奶茶,给我递一杯呗,你哥在外面站一下午了,怪冷的”
小瑞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和苏冰默说:“副驾上放的奶茶,都凉了”
张云雷立马接了话:“你公司奶茶店的芋泥波波烤奶好喝,就打算给工作室的人都带一杯回去,可能买的比较早……就凉了”
“小瑞,我下去一下,有东西忘拿了,稍微等我一下”
苏冰默下车以后,小瑞没忍住的吐槽:“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的事情了?抛媚眼给瞎子看有什么用?上次牛奶也是,这次奶茶也是,你想关心她直说”
自己在外面冻了一下午就算了,就因为韩晟手里的奶茶,不知道苏冰默什么时候会出来,凉了一杯买一杯。小瑞今天下午已经喝了将近四杯芋泥波波烤奶了,都喝饱了。
上一次牛奶也是,不知道苏冰默什么醒,凉了一瓶买一瓶。
张云雷依旧接回答小瑞的话,看着车窗外面,苏冰默不是去干别的事情了,是去买奶茶了。
小瑞接到苏冰默递过来的芋泥波波烤奶,好沉默啊!!!你俩调情也好,暧昧也罢,逮着奶茶嚯嚯什么呀?还就买这一种口味,小瑞看着都想吐。
张云雷静静地凝视着苏冰默手中那杯热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然而,轻轻地握住了苏冰默的手腕,苏冰默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温暖而有力的力量所掌控。紧接着,张云雷缓缓地将她拿着奶茶的手拉近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杯奶茶贴在了自己早已被冷风吹得僵硬的脸上。
刹那间,一阵微弱但却令人感到无比舒适的暖意从冰凉的面颊传来,仿佛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大地上。那丝丝缕缕的暖流渐渐地渗透进皮肤……
“买奶茶让小瑞去就好了,自己下去冷不冷啊?”
“说的就好像我冷小瑞不冷一样,别嚯嚯小瑞,做你助理真够惨”
张云雷的手好冰啊,苏冰默还挣不开他的手:“你和韩晟约到哪里了?做什么?”
“我们两个能做什么?喝酒呗,小瑞麻烦你送我到一个叫酒七的小酒馆。张云雷,你能不能松手”
“手凉”
“那我给你买奶茶是干什么用的?实在不行你喝了吧,你不撒手我掐你了”
张云雷知道他自己再不松手,苏冰默真的会生气还是放开了苏冰默的手。自己将贴在脸上的那杯奶茶,拿在手里,一股暖流传来。
11月中旬的北京很少下雪,可此刻车窗外面飘起雪花。苏冰默咬着奶茶的吸管,看向窗外……
“这个酒就一定要喝吗?下雪了,我不放心你今天晚上回家”
“你担心我干嘛呀?我和韩晟在一起呢。哪怕他喝多了开不了车,还有他助理呢。实在不行我打车”
就是因为是韩晟,张云雷才不放心。
苏冰默知道张云雷在追她,也知道张云雷已经把喜欢两个字写到脸上。但,和她一起的那个是韩晟啊,这种醋他都吃?等等,张云雷不是知道韩晟喜欢温若婷嘛?虽然现在温若婷不知道在哪个活动里认识郭麒麟,两个人一来二去就熟了,现在也正处于暧昧期。
下车的时候,苏冰默还和张云雷解释了一下:“我和他聊职业规划而已,我们两个人才找了一个清吧。外边儿下雪了,你和小瑞早点回去吧……”
韩晟今天没带助理,看到张云雷车的时候,直接撑了一把伞走到车旁边:“默姐和我在一起呢,你就不用担心了,今天晚上……我送她回去就好了”
“那就麻烦你送她回去了”
张云雷目送着他们两个进了酒馆,然后自己也下了车:“把奶茶带到工作室,请他们喝了吧”
“你这样子等她,看她一会儿出来骂不骂你吧”
“你先回去就行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再来接我”
张云雷现在正恋爱脑上头了呢,小瑞能怎么办?劝了了他三次无果,最后和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这样回去了。
今天的雪下的蛮大的,苏冰默和韩晟是凌晨两点从酒馆出来的,雪已经下了将近一3厘米高,张云雷一个人撑着伞站在路灯下抽烟。
“欧呦,默姐,你看谁在等你啊?”
苏冰默看都没有看张云雷:“除了张云雷,还有谁有那个闲工夫?这么大的雪,他也是真不怕冷”
“我不是不怕冷,我是不放心你”
苏冰默抬头,刚好和张云雷的那双桃花眼对上……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那双手被冻得通红。苏冰默下意识的就握了上去:“要不要这么傻呀?我和韩晟在一起,能出什么事情啊?你不会连韩晟的醋都吃吧”
“吃,不止吃他的醋,我还吃祁梓阳的”张云雷还是不舍得看苏冰默被冻着,将伞给了苏冰默,自己的手抚上了她的手。
韩晟瞬间无一个大语,张云雷要不要这么离谱啊?算了,恋爱脑上头的人有什么好说的?韩晟只希望他助理快一点儿开车过来
送走了韩晟,张云雷俯下身子看着苏冰默:“我不止吃他们的醋,你和秦霄贤出去喝酒,我也吃醋。喜欢你,是我的潜意识。戒不掉了,默默,我们两个人重新开始吧”
苏冰默挣开了张云雷的手,一个没拿稳伞就这样落在了地上。苏冰默从兜里面拿出烟,抽了一根塞到张云雷嘴,刚准备给张云雷点上,可却被张云雷一把夺过的打火机,和烟一块儿放回了风衣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