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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全友想到了办法。

想到一个博人眼球,挽回形象的办法!

眼下这个节骨眼,最缺的只有两个东西,一个是效率,另一个就是态度!

准确地说,这是队长缺的!

吴全友不顾天黑,连夜跑牛棚。

他先摸摸牛肚子,确定老牛不饿以后,悄悄把牛牵了出来。

按规矩,本地户有4个小时的犁地时间,只有陈家这个外来户才只有2个小时。

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无形中延长自己的时间。

可只是延长时间,远远达不到预期效果。

此时,吴全友把目光落在队上的犁耙上。

全队一共有六把犁耙,平时是典型的狼多肉少,根本不够分。

可现在是深夜,绝对没人跟他抢。

六把犁耙,都是他的!

每一把犁耙都能拉一垄地,这就是说,两头牛一起使劲,明天天亮之前,自己能拉六垄地!

这和平时相比,足足多了六倍的效率!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

老牛是牲口,但也是血肉之躯。

犁耙本身不算沉,但犁耙绳子会紧紧抠在牛的肩胛骨里。

一头牛的极限,就是一把犁耙。

强行安了三把,等于要它们的命!

可吴全友满脑子都是政绩!

别说是老牛了,就算是大活人,他也敢榨出二两油水!

老牛不会说话,只会勤勤恳恳干活。

枷锁勒开牛皮,鲜红色的血液渐渐渗透缰绳,可但丝毫不敢停下,动作稍微一慢,皮鞭子就落在身上。

从凌晨干到天亮,老牛一步一个脚印,硬生生拉六垄地。

眼见天空放出鱼肚白,吴全友赶紧把老牛牵回去,把血迹擦拭干净后,又把犁耙套在自己身上。

犁耙套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东西有多重。

只是这一把犁耙套在身上,便觉得寸步难行,更别提那把了!

鸡叫三声。

队长先跑到田间地头溜达,正好看见吴全友拉着犁耙在耕地。

队长满心狐疑地皱起眉,一步步朝着吴全友走了过去。

吴全友早就知道队长来了,只是一直装不知道。

直到队长走到他眼前,他才故作惊叹地抬起头。

“呀!队长!”

吴全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您怎么来了?”

“习惯了,睡醒了乐意到低头看看。”队长轻声回应道。

吴全友暗笑几声。

他就是知道队长有这个习惯,才在这等着呢!

队长指着工整的地垄沟,狐疑道:“这都是你弄的?”

“也不光是我,还有我儿子,那小子身体弱,干一半就累垮了,回去睡觉了。”

“嗯,孩子身子还没长成,不能太吃力。”队长微微点头道。

吴全友把缰绳从脖子上摘下去:“这事我得跟你道个歉。”

“道啥歉?”

“你看我和用犁耙也没跟你打报告,这……”

吴全友故作为难道:“昨天您跟我说,想让我做个表率。”

“我只能提前干一会儿,早点做出成绩,也好让村民看看。”

队长还是有些狐疑,这可是六垄地啊!

难不成,真是吴全友学乖了?

不过,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吴全友这么做,确实很提气!

队长立马把人都喊过来,看看吴全友的成果!

吴全友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无声地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不过,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俩人各怀鬼胎,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眼看士气越来越足,队长心里也就更满意了。

洗漱完了,队长喜滋滋地来到牛棚。

到了牛棚,队长先看见牛背上的血,登时心头一凛。

这祖宗后背是咋的了!

凑近一看,队长那叫一个心疼。

倒不是这牛是借来的,主要是这牲口也是条命啊,咋能被人抽成这样?

他怀疑过是吴全友,但是没有任何证据。

局面刚刚稳定下来,他不想再闹出别的事儿。

心疼归心疼,也只能忍着。

此时,吴全友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到公社,按照一切正常手续领牛。

老牛背后的伤还没好,又被重新套上了缰绳。

看着吴全友带着牛离去,队长只能攥着拳头。

就当一切为了大局吧!

到了中午,牛被送回来了。

这牛可谓是新伤加旧伤,本就没愈合的伤口变得更大了。

之前的战马被野猪掏死,那就是队长心里永远的痛。

现在看见老牛这样,心疼得不得了。

队长是舞刀弄枪的,不是庄稼汉出身,他一直以为这是鞭打的。

当下,他立马跑到公社,打开老旧的喇叭,用广播告诉所有人,任何人不许打牛!

哪怕是干得慢,也不能抽!

当天晚上,队长跑到卫生所,找老陈头要了点兽药。

这老头本来就是个赤脚大夫,手里的药也没啥分类,管他谁吃,吃不死就行!

可一听是给牛用,老陈头还是有些心疼。

这年头药物相当稀缺,特别是消炎的,金贵得不得了!

队长好话说了一箩筐,老陈头才磨磨蹭蹭地拿出几片土霉素。

回去用擀面杖擀碎,再掺点水,擦在伤口上,应该就行了。

老牛的休养时间很多,转天又有人来领牛。

抽到二号的是吴麻子。

人如其名,这人窝瓜脸上长着一脸芝麻粒似的麻子。

麻子多,心眼也多,坏水更是继承了吴家优良传统。

论关系,算是吴全友的侄子。

吴麻子扒开牛皮的伤口,露出一抹笑意:“你昨晚广播说,不让抽牛,说的是这口子?”

“是啊,你也不许抽啊!这牛可是宝贝!”

吴麻子冷笑几声:“这可不是抽出来的。”

“那是?”

“这牛干重活了,这是缰绳勒的。”

“啊?”队长瞬间愣在原地。

队长不懂,可这些庄稼汉都是老把式,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三番五次地确认后,队长立马拦住吴麻子。

“要是这样,你必须让牛歇歇!这东西也是条命!”

队长义正词严地说,换来的只有吴麻子的冷笑。

“我说,你这就不对吧。”

队长一愣:“怎么不对?”

“凭啥别人能用?到我这就得休息了?”

“你这不公平啊!”

吴麻子一把夺过缰绳,冷笑道:“别人能让这牲口做重活,我也能!”

“不光要做,还要做同等的!”

队长登时勃然大怒:“你是不是人啊?有没有同情心啊!”

“同情心?”吴麻子不屑道:“秋收的时候收不来粮,你对我有同情心?”

一句话,怼得队长哑口无言。

这面又吵得不可开交,陈东那面可就丰收咯!

在陈东和周晴的共同努力下,一块块玻璃砖堆放在墙角。

最开始的玻璃还很粗糙,越到后面就越成熟,最后烧制的这几批,又平又工整,几乎没有明显的凹凸。

从工艺上说,这已经接近几十年后的生产水平。

这群人还在苦哈哈地抢可怜的资源,而陈东的玻璃房马上就要大功告成。

这只是开始!

陈东会让他们知道,当他们还在播种的时候,陈东已经要收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