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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的宫宴,自然未能按照正常流程举行。

许多得以进宫赴宴的朝官正襟危坐,等了许久,却等来了舒贵妃早产、渊帝匆忙前往凌霜宫的消息。

东宫的属官们交头接耳,纷纷暗自思忖,舒贵妃这孩子来得不早不晚,时机竟如此巧妙。

只是殿下筹备多时,恐怕要功亏一篑了。

凌霜宫中,苏毕罗饮下催产药强行催生带来的后果巨大,此刻腹痛如绞,整个人汗如雨下,发丝凌乱地黏在满是汗珠的额头上。

午后那精致的妆容,早已被痛苦与挣扎冲刷得干干净净。

宫人们有条不紊地准备热水、汗巾和各种接生用具,所幸凌霜宫早就备好了助产嬷嬷,宽大的床榻周围,四个人围着床榻上正痛苦呻吟的苏毕罗加油鼓劲。

“贵妃娘娘,您腹中怀的可是皇嗣!自九、十两位公主降生后,宫中已有十年未曾添过新人口了!”

“贵妃娘娘,陛下龙颜英武,您又容貌绝美,这婴孩生下来必定龙眉凤目,身子骨健壮如山。您一定要咬牙挺过去,孩子正盼着与您和陛下相见呢!”

内殿中气氛格外紧张,渊帝神色凝重,一脸焦急,双手背在身后,在殿外不停地来回踱步。

这并非他第一次做父亲,可却是第一次因后妃产子而心急如焚。

渊帝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这般难受,但正身处痛苦之中的苏毕罗,却狠狠地牵动着他的心,里头的人在生死边缘挣扎,他的整颗心也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不是说爱妃的产期推迟到正月末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前了一个月?”

苏毕罗身边的贴身侍婢壮着胆子,走到渊帝面前跪下:“禀陛下,您一定要为娘娘做主!”

渊帝一听,便知贵妃提前生产定是遭遇了意外,疾言厉色道:“发生了何事?速速说来。”

几名宫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陛下恕罪,奴婢并非有意诬陷,实在是太子殿下行为……太过荒唐!”

渊帝神色一冷:“爱妃早产与太子有关?”

“晚间贵妃娘娘穿戴整齐,本是要去参加宫宴的。谁知道路过那个冬青园子时,便见太子慌慌张张地出来,一下子就把贵妃娘娘……扑倒在地!”

宫婢声泪俱下,将捏造出来的事情说得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娘娘宁死不从,推搡之间,她被太子推倒在地,受了惊吓,回来便引发了早产!”

宫婢说完,几人纷纷露出胳膊以及脖颈上的掐痕:“奴婢们试图营救贵妃娘娘,无奈太子力气太大,我们没有一个能幸免,都遭了太子的毒手!”

渊帝怒不可遏:“那可是朕的爱妃,他怎么敢的!”

此刻,帝王已失去理智,脑海中全是谢珏意图轻薄苏毕罗的画面。

帝王心中痛苦与愤怒交织,嘶吼道:“来人,把太子给朕关起来!贵妃若不能平安生产,朕要赐他凌迟之刑!”

宫婢暗自松了一口气。

苏毕罗临产之前教了她一大套辩解的说辞,原以为帝王在情急之下难以轻信,可事实证明,这位太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已然所剩无几。

还是贵妃娘娘有先见之明,提前将帝王牢牢掌控在掌心,再利用帝储之间的嫌隙,轻而易举就瓦解了帝王心中对太子的信任。

帝王心绪难平,吩咐道:“凌霜宫上下听令,尔等若能尽心尽力,助朕爱妃顺利诞下皇嗣,朕特赏每人百贯,金银珠宝,绝不吝啬!”

“陛下,大事不妙!”殿内传来太医的惊呼之声。

渊帝闻言,脸色骤变,急忙冲进内殿。

只见床榻上的苏毕罗面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痛苦不堪。

助产嬷嬷们神色凝重,其中一人跪在床前,焦急地禀报道:“陛下,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儿是臀位,且娘娘受到了惊吓,已经出现了大出血的迹象,如今命悬一线!”

渊帝心头一沉,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高大的身躯几乎瞬间就要倾倒。

他快步走到床前,声音颤抖:“爱妃,你一定要挺住!若你能为朕产下皇子,朕向你允诺,便立他为太子!”

满宫之人皆感震惊,有人惊愕有人庆幸。

若帝王不是随口一说,显然是早已动了易储的心思。

苏毕罗勉强睁开眼,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陛下……臣妾拼死守护,终究没让太子那奸邪之徒碰我分毫,可孩儿却要提前来到这世上,臣妾……臣妾好冤!”

“胡说!朕不许你有事,朕定会杀了他为你报仇!”

“你只管咬牙坚持,其余的都交给朕!”渊帝厉声打断她,眼中却满是慌乱与心疼,“太医呢?太医何在!”

太医早已候在一旁,听得脸色苍白。

众人都知道,不管贵妃腹中的孩儿是生是死,恐怕都将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太医跪地禀报:“陛下,贵妃娘娘情况危急,臣已经在施针止血,并尝试调整胎位了。但臣有必要提前禀报陛下,稍有不慎,娘娘可能会……”

“朕不许朕的爱妃有事,更不许朕的皇后有事。你们若不能尽全力救她,那你们,也不必活了。”渊帝的声音冷若冰霜,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

明皇后崩逝不满月余,可帝王就要将后位许给别人。如同先皇后逝去那般,明皇后的死也很快被帝王淡忘。

满宫之人吓得浑身发抖,纷纷跪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奴婢遵命!”

“臣遵命!”

……

此时此刻,祁王府内依旧是一片安谧与喜气洋洋的景象。

正堂之中,谢谦搀扶着谢潇,一同在主位上坐下,谢潇在榻上躺了多日,步伐轻缓,双腿每挪动一步,自己都很提心吊胆。

终于坐下后,她看着府中的庄伯领着一群掌事的奴仆向她跪地请安,眸中瞬间涌起笑意:

“祁王府虽开府时间不长,但能安稳度过这一年,每一处角落、每一件事都离不开各位的全力支持。如今正值岁末,本王特备了些小礼物,还望大家不要嫌弃。”

谢潇言语谦逊,可发下去的节礼却十分丰厚,除此之外,每个人还得到了一张大钞。

年节礼不单这些管事的有份,就连院子里负责洒扫浇花的奴仆也都有份,仅仅这一晚的赏赐,加起来比他们一年的薪酬还多。

庄伯心中对祁王的感激又多了几分,连忙说道:“侍奉王爷是奴才们的分内之事,不敢居功。王爷您与八皇子用膳便是,除夕夜处处燃着烟花烛火,老奴带人再去各个院里检查一番。”

谢潇摆了摆手:“去吧,都早些回各自院子吃饺子。”

庄伯等人退下后,谢潇将目光移到膳桌上。

上头除了颖妃亲手包的饺子,还摆着各式各样的精致菜肴,可她唯独对那道鱼翅汤感兴趣。

谢谦轻笑一声,给她盛了一碗:“七哥你倒是与姜氏有缘,这份鱼翅汤是姜氏少主特意让人送来给王府添菜的。厨娘忙活了一下午,你却一眼就相中了这汤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