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阳忽然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一个终极命题：“造物主先生，这个世界创造了我们，赞比格列人，以及其他无数未知的生命，祂的目的是什么？”
老人抬起头，似是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个问题！我来回答你。严格来说，这个世界并未有意识地创造你我，祂只是碰巧创造了一系列元素，我们都是这些元素随机化合下的产物。呵呵，孩子，不要高估你在这个世界真正创造者心中的地位，或许，祂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你的存在。”
张松阳有些失望，他都已经准备好要倾听一个惊世骇俗的天机了。“那么，我们的自我意识是如何产生的呢？”
“这个问题更复杂一些。”老人道：“你可能不知道，现实三维世界，只是四维时空的一个投影。虽然看上去这个世界很稳定，但它一直都受着四维时空的影响。这种影响并不完全在时间维度上展开，所以你们的感官很难感受得到。至于自我意识，这么说吧，它其实藏身于这个时空之外，只是藉由你们的大脑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正因如此，它也不受这个世界的时空限制，你的思维可以突破天际，可以瞬间穿越整个宇宙，以及过去和未来，还可以理解抽象的规则，欣赏与时空无关的审美。总结来说，它也是超越三维世界的存在。”
“每个人的意识，都是超越三维的存在？”张松阳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那为什么我们只能感受这个三维时空，不能突破维度壁垒？”
“维度壁垒不可突破，与超脱维度的影响，这两点并不冲突。比如你和你的影子，你的影子比你低一个维度，依然会被你的动作影响，但你的影子永远不会成为三维，你也不可能进入平面世界。”
“那么四维时空，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人们认为的欧几里得空间？”
造物主摇摇头：“你们总是用你们的五感去诠释未知事物，这很可笑，就像你们常说的皇帝的金扁担。四维时空完全不是你们可以依靠五感就能理解的，祂是多重空间的叠加体，不受时间维度的影响，没有过去和未来，是质量法则的源头，也是无数三维时空的基石。你们基于现实世界所发现和创造的一切，科技，知识，智慧，对于四维时空来说，都像是蝼蚁觅食一样无趣。”
张松阳有些受打击，失落道：“真的么？这可真是太悲哀了。那么，难道四维时空真有高级的存在，在观察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把戏么？”
老人罕见地沉默了一会，才到：“这个问题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虽然我也有些似是而非的线索，但我始终未能窥见更高维度意志存在的直接证据。不过我却知道，四度时空也有质量涨落，对于祂们来说，这些才是大事，三维时空有无穷个，即便祂们存在，也大概率没有兴趣干涉低维时空。”
“毕竟还有维度壁垒存在。”
“呵呵，别那么自信，现实世界的任何法则，在高维时空都未必适用。”
“对了，您刚才说过质量的本源在四维时空，那是不是说明，质量确实并不占有空间，弦理论是正确的？”
“这么浅显的问题，你们应该早就明白了才对。自从你们发现质能转换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很明了了。从这个时空诞生的事物，就会受到它的限制，但是它也有很多漏洞，或者说破洞，还有许多的压缩、延伸、褶皱和时空错乱纠结，有点智慧的种族都不难发现。所以你们的弦理论，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正确的。但这一方向的技术研究，你们可比赞比格列人差远了。”
“您说得对，这个方面我们确实很落后。就像它们创造出来的空间通道，我们都只能高山仰止。”
“空间通道？哦，那就是利用了时空漏洞的技术，其中还有一点点四维时空理论的尝试，但你们都是现实世界的产物，所以通过漏洞时感受不到时间和空间，但已经跳跃很远了。”
“您刚才说有很多明显的漏洞，那还有哪些呢？”
“真是个笨孩子，我就提示一下吧，这个世界最大的漏洞是什么？”
张松阳想了想，“光的移动？”
“唔，那是四维时空的线索之一，算不上漏洞。光子的移动，是典型的四维映射，它不受时间维度束缚，所以不须加速，不须时间，只一诞生，就可以穿越所有三维空间。类似的还有质量波动，比如两个黑洞碰撞产生的时空涟漪，也是高维映射。”
“光子不须时间就能穿越宇宙？不会吧，从太阳系到这里，光子要飞上1400年呢。”
“这只是你在三维时空内观察到的现象，对于光子和质量来说，其实整个宇宙都是静止的。”
张松阳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索性首先记住结论。如果光速不是漏洞，那会是什么呢？难道是……“难道是黑洞？”
老人终于点点头：“假如一张纸片是一个二维世界，这时你在中间放一个圆柱体，那么这个二维世界的人就永远也无法理解，平面的世界里，有长有宽，怎么会出现有高度的事物呢？现实世界也是如此，质量有大小，时空有疏密，但黑洞的存在却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解释，因为它是空间无限压缩，时间也完全停止的存在。这个存在超越了三维时空，就像是二维世界的一个圆柱体，所以它就是最明显的一个漏洞。”
“所以黑洞就是我们窥测高维空间的一个窗口？”
“恐怕你们不能通过黑洞窥测高维时空，因为那里的空间无限大，时间也停止了，基于现实世界规则，你们永远也到不了黑洞。相比黑洞，光子是更易于研究的线索。”
“那好吧，可惜了。造物主先生，能请您讲讲宇宙的起源和归宿么？还有祂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