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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嘉月对老夫人的提议很满意。

沈弗寒这个人阴晴不定的,说不定哪日兴致便来了,老夫人送来的两个丫鬟刚好可以顶上。

原本她还想在正院找丫鬟,现在有现成的,刚好派上用场。

所以当沈弗寒看向她的时候,她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沈弗寒这才说道:“我答应了。”

老夫人心头一喜,生怕他反悔,差点当场便要去选丫鬟。

眼角余光瞥见温嘉月,她轻咳一声,维持着身为老夫人的端肃,开始训话。

“身为正妻,你要大度,你家侯爷身边有了知心人,你才能好好打理整个侯府,我这是为你好,你可明白?”

温嘉月顺从道:“祖母说的是。”

见她如此乖巧,老夫人很是满意。

原本她还打算借着今日提出温嘉月重新开始晨昏定省,想了想决定再缓几日。

这次送丫鬟已经够了,万一激起了她的反抗之心,那就不好了。

“行,那就挑个好日子让耀儿改姓,”老夫人起身道,“天色已晚,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行礼之后,各自散去。

走出凝晖堂,沈弗念便道:“大嫂,我能不能和大哥单独说几句话?”

温嘉月自然答应。

不过他们兄妹俩说话,什么时候需要过问她的意见了?

温嘉月一边想着一边领着王成耀往远处走了走。

王成耀问:“舅母,娘和舅舅要说什么事?为什么不让咱们听?”

温嘉月随口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大事吧。”

声音随着她的离去变得越来越小,沈弗寒收回视线,问:“什么事?”

沈弗念这才低声开口:“大哥,你千万要恪守自身,千万别纳妾,千万别让大嫂寒心。”

沈弗寒皱眉问:“就为了这事?”

“这可是大事!”沈弗念着急道,“因为给耀儿改姓的事,我已经很对不起大嫂了。你若是不能忍住,我现在便去和祖母说不改姓了!”

方才她也一直在观察温嘉月的神色,准备当她稍微露出一点不满的时候便叫停此事。

没想到,她反倒答应了。

沈弗念又是感动又是羞愧,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要千倍万倍地报答温嘉月。

心里想没用,她马上行动起来,先监督大哥以身作则。

沈弗寒神色不虞道:“在你心里,难道我这个大哥是看见女人便往上扑的性子?”

沈弗念狐疑地盯着他:“你没答应我,而是七拐八绕的说些模棱两可的话,难道你心里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沈弗寒眉宇紧锁,哪来的歪理?

他懒得纠缠,只好说道:“我答应你。”

“晚了!”沈弗念怒道,“你没立刻答应我,在我的提示下才说的!”

“沈弗念,”沈弗寒平静地喊她的全名,“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背后似有凉风穿过,沈弗念顿时吓得一激灵,想起了幼时被大哥支配的恐惧。

但她还是壮着胆子开口:“你若是敢对不起大嫂,我先杀丫鬟再杀你!”

“你等不到这一日。”

话音落下,沈弗寒转身离开。

沈弗念朝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大话谁不会说,男人都靠不住!

她决定以后常去找大嫂,然后暗中盯着那两个丫鬟和大哥,不给他们一点相处的机会。

待耀儿改姓之后,她再找个理由把两个丫鬟赶走!

妙啊妙啊,沈弗念得意不已,她居然想出了这么厉害的法子!

“娘,你笑什么?”王成耀挠挠头,“你和舅舅说过话之后,怎么这么高兴?”

“因为你娘我想到法子了,”沈弗念牵起儿子的手,“今日老娘心情好,允许你接下来三日都吃点心!”

“太好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娘亲!”

相较于这边的热闹,温嘉月和沈弗寒便显得冷清多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唯有一致的脚步声显得有两分喧嚣。

安静片刻,两人又一齐打破沉默。

“今日……”

“方才……”

沈弗寒顿了顿,道:“你先说。”

温嘉月抿唇道:“方才若是我不答应,你准备怎么办?”

见她只是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沈弗寒问:“你没有别的想说的?”

“还有什么?”温嘉月一时有些迷茫。

沈弗寒沉默片刻,说起他准备说的话。

“今日是我太着急了,改姓一事应该缓两日再说的。”

温嘉月诧异地问:“为何?”

“明日是你的生辰,”沈弗寒看向她,“依照祖母的性子,明日一定会送来丫鬟。”

温嘉月摇了摇头:“我不在意这个。”

她已经过了一次十八岁生辰,再过第二次,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

如果上辈子她还活着,明日应该二十一岁了。

而且,明日送丫鬟刚好,万一沈弗寒借着生辰的名义与她行房,她也有机会让丫鬟顶上。

沈弗寒忽然问:“不在意生辰,还是不在意丫鬟?”

温嘉月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都不在意。”

“为何?”

沈弗寒的手紧攥成拳,语气却平静。

温嘉月卡了壳,半晌才道:“生辰嘛,每年都会过的,没什么要紧的。至于丫鬟……我是侯府夫人,干嘛要在意两个丫鬟?”

沈弗寒没再说什么。

回到卧房,他给温嘉月倒了盏茶。

温嘉月愣了下:“我不渴。”

“晚上会渴。”沈弗寒执意让她喝。

温嘉月觉得他的做法有点怪,但是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争执,轻轻抿了一口。

沈弗寒便将剩下的全都喝完了。

温嘉月更加奇怪:“侯爷怎么专喝我剩下的?”

上次也是一样,她还以为他是不小心喝的,可这次看起来似乎是故意的。

沈弗寒将茶盏放下,淡然道:“你喝过的更甜。”

温嘉月:“……”简直莫名其妙!

两人各自梳洗,又各自睡去。

又是一夜无梦。

沈弗寒睁开眼睛,不是喝了同一盏茶的缘故?

他默默思忖着那一日还有什么不同,穿戴整齐之后,出门从思柏手中接过他备好的生辰贺礼。

走到床前,他凝视着酣睡的温嘉月片刻,轻轻放在枕边。

他俯下身去,吻向她的额头。

生辰安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