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放弃元春
贾政挺直身子，据理力争道：“若大姐儿能于宫中崭露头角、飞黄腾达，光耀的也是整个贾家的门楣。这岂不正与系统新颁布的任务相契合么？”
贾赦闻言，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说道：“哼！大姐儿入宫已然数年，可至今未曾掀起半点波澜，府中的银钱倒是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投入其中，少说也有上万两之巨。依我看呐，她怕也是个没出息的主儿，实在没必要再耗费家族宝贵的资源去扶持了。”
贾敬手抚下巴，略微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此前，我曾听闻有人提及过大姐儿在宫内之事。据说，她托了林家外甥女从宫中捎回口信。这口信究竟所言何事，我却是不得而知喽。”
此时，场中众人除却贾敬外，对此事皆心知肚明。
想当初，黛玉初至京城之际，便承蒙皇后娘娘亲自召见。
如此殊荣，使得整个贾家上下都不得不严阵以待、谨慎应对。
而那时的贾敬，尚远在城外的玄真观潜心修道，对于这些细节自然也就无从知晓，仅仅是从下人的口中略闻一二罢了。
如今见贾敬问起，贾母等人赶忙将黛玉与元春相见的整个过程，以及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
贾敬面沉似水，静静地聆听着众人的话语，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波动，让人难以捉摸其心中所想。
待众人讲完之后，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室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
终于，贾敬缓缓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宁静。
“赦弟所言不虚啊！”贾敬的声音低沉而又凝重，“政弟家的这位大姐儿，恐怕难成大器。想那宫中乃是何等复杂之地？她已然在此沉浸多年，理应深谙为人处世之道。然而，却依旧这般喜怒皆形于色，实在不该。尤其是在初次与陌生表妹会面之时，竟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皇家的怨尤之意。如此愚钝之人，若只是当个普通的宫女或女史倒也罢了，可若是真有朝一日被皇上相中，得以常伴君侧，对于咱们贾家而言，究竟是福是祸，实难预料啊……”
贾政闻得此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
他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大姐儿绝不会如此愚蠢！她幼时聪慧过人，深得众人喜爱。况且，她生于大年初一，就连算命先生也断言她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贾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嘲热讽地说道：“老二你娶的那个媳妇，又蠢又毒不说，整日里就知道摆弄那些装神弄鬼的小把戏。什么衔玉而生，什么贵不可言？咱们自家人听听权当是个笑料，乐呵一下便也罢了，你可千万莫要将其当真了啊！”
一旁的贾敬也是连连摇头，面色凝重地道：“这话日后切不可再提及。当今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当属宫中的皇后娘娘。咱家大姐儿哪有这般能耐和德行，怎敢与宫里的贵人们相媲美呢？像这类荒诞不经的流言蜚语，倘若传扬出去，无疑会成为咱贾家招致灾祸的根源所在啊。说不定，皇室早已暗中给贾家记下这笔账了，只是暂且隐忍不发而已。照此情形来看，大姐儿往后在宫中怕是更加难以崭露头角，倒不如早早将她接回府中，以免在那深宫大内稍有不慎，犯下过错，从而给我们贾家带来灭顶之灾呀！”
贾政听着这些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和无奈。
他原本满心期望能够通过将女儿送进宫里来为家族谋取更多的荣耀和利益，但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发展。
“唉……”
贾政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灰心之色，嘴里却仍不甘心地喃喃自语起来：“想我那可怜的大姐儿啊，她在深宫内苑之中已然苦苦煎熬了如此之久。咱们家里为此花费了不知多少的银钱，还特意托了甄家的人情关系。若就这样轻易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
一旁的贾敬看着贾政这般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啊！政弟，我能跟你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究竟该如何抉择，你作为大姐儿的亲生父亲，还是得自己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贾赦则冷笑道：“反正咱们公库里是绝对不会再为大姐儿拿出哪怕一两银子了。你们二房要是觉得还有那个财力，尽管去继续填补宫里的这个无底洞吧！”
贾赦的话语冷冰冰的，毫无半点亲情可言，听得贾政眉头紧皱，心中更是恼怒不已。
而坐在上方的贾母听到贾政提及甄家时，心头猛地一震，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祖先示警的诡异梦境。
在梦中，甄家竟然比自家更早一步走向衰败与覆灭。
想到此处，贾母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出声提醒众人道：“若要重振咱们贾家的昔日门楣，避免整个家族遭受倾覆之灾，还有一件事，就是从即刻起要疏远甄家，以免将来被他们牵连其中，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啊！”
贾母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让在场之人皆是面色凝重，陷入沉思当中。
贾敬皱着眉头，一边踱步一边低头沉思，口中还不时地喃喃自语：“甄家向来都是以北静王府为首啊！他们之间不仅有着姻亲关系，而且还是北静王府重要的经济支柱呢。倘若将来某一日，甄家竟然轰然倒塌……”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些。
“难道说，这其中会与北静王府有所牵连不成？要不然，就凭甄家所获得的圣上恩宠，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一些贪赃枉法之类的罪责，恐怕很难将如此根基深厚、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一举扳倒吧。要知道，那奉圣夫人可是太上皇的乳母，甄太妃更是深得太上皇的喜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