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怼王夫人
这话说的,黛玉可就不爱听了,旁边坐着的三春也各自面露异色。
她们如今已然沉浸于修炼之中无法自拔,甚至到了一种近乎痴迷的程度。
每日若不能运用那自然呼吸法潜心修炼一阵子,便会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得劲,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体内四处乱爬,令人坐立难安。
就在此时,宝玉却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番话来,其言下之意竟是指责她们身为女儿家,整日只顾着埋头修炼,全然不顾及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仪态和矜持风范。
这可如何是好?
倘若贾母将这番话当真,下令禁止她们继续修炼,那岂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吗?
尽管表面上三春谁也没有吭声,依旧维持着平日里的娴静模样,但实际上每个人的心中都对这个不知轻重、口无遮拦的宝玉暗暗生起了几分怨怼与不满。
而三春之所以会产生这般如同上瘾般的感受,关键在于黛玉传授给她们的那套神奇功法。
每当她们依法运功之时,周身经脉便会自行开启,贪婪地吮吸着来自外界的稀薄灵气。
虽说所吸纳的灵气量着实有限,但对于身体的滋养与改善效果却是异常显着且立竿见影的。
每一次修炼结束之后,那种神清气爽、通体舒畅的美妙滋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整个人仿若脱胎换骨般变得焕然一新。
当然,也是由于三春的修仙资质比较好、天赋异禀才会有如此显着的感受。
黛玉听了宝玉的话之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若依表哥这么说,难道当时我就应该任由他们破坏亡母的法事,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牟尼院的小师父?”
宝玉见她生气了,顿时急得满头大汗,赔笑道:“妹妹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妹妹身边只有那么几个丫鬟婆子,直接跟一群臭男人动手,实在大大不妥。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妹妹,那该如何是好?下次妹妹再想替姑妈祈福,完全可以去我们家相熟的寺庙,或者交给手下人去操办,用不着以身犯险。”
惜春忍不住道:“当时若是林姐姐身边的人不动手,襄阳侯府的那些人才真会冲撞了姐姐呢。所以要我说,幸亏姐姐之前带着大家一起修炼,这才算是有了些自保之力。否则就算是再忠心耿耿,到时候恐怕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宝玉有些尴尬的笑道:“那不是因为林妹妹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吗?若是襄阳侯府的人知道妹妹是我们荣国府的人,自然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他心里有股迷之自信,似乎觉得只要把荣国府的名头亮出来,所有人都会立刻礼敬有加、不敢得罪。
黛玉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这不晓事的人掰扯,直接转头挽起了贾母的胳膊,撒娇道:“老祖宗,你给玉儿评评理,我这次做的究竟对还是不对?当时那群人可都已经不由分说的闯进了牟尼院,甚至还跑到正在给娘亲做法事的大雄宝殿搅扰。他们胆敢冲撞娘亲的法事,我又岂能跟他们善罢甘休?只是打了他们一顿,下手已经够轻的了。”
贾母想到黛玉和她手下的奴仆同襄阳侯府的人发生矛盾,全都是为了替自己死去的女儿贾敏出气,心里顿时柔软一片,于是轻轻地抚摸着黛玉那如同羊脂玉般细腻柔滑的小手,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柔声夸赞道:“玉儿做得极对!分明是那襄阳侯府的人不知礼数、肆意妄为在先。即便真要将这场官司闹到金銮殿之上,咱们贾家也是占着十足的道理,腰板挺得直直的。所以呀,我的宝贝外孙女可千万别害怕,日后若再遇上此类不讲规矩之人,只管大胆出手便是,有什么事,自有外祖母替你撑腰!”
就在这时,一直端坐在一旁,犹如一尊泥塑菩萨般沉默不语的王夫人,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了。
她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不阴不阳地开口数落起黛玉来:“大姑娘,虽说如今有贾家在背后给你撑着腰,但也万不可因此就得意忘形。需知这世上,一山更有一山高。在这偌大的京城之地,有权有势的人家多如繁星,数都数不过来。倘若你总是如此行事鲁莽冲动,动不动便指使手下的奴才们出手伤人,只怕用不了多久,在那些贵族圈子里头就要传出一个恶名。到那时,旁人未必能知晓你们林家究竟是何底细,只会一味指责是我们贾家没教养好姑娘,没得平白无故地败坏了贾家的声誉。”
黛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她身姿婀娜地站起身来,不卑不亢,目光清澈而坚定,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王夫人。
“二舅母,我自幼便受母亲悉心教导,母亲常言:‘天下之事,皆离不开一个理字’。于我而言,只要咱们自家占着理儿,又何须忍气吞声呢?”
黛玉轻声说道,声音清脆如黄鹂出谷,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
她稍作停顿,环顾四周后继续道:“再者说了,咱们这可是堂堂的国公府,如此显赫的门楣,又何必处处委曲求全?这世间除了那些天潢贵胄外,能有几家的门第比得过荣国府?倘若有人胆敢欺凌到我们头上,我们却毫无作为,连一丁点反抗都不曾有,那岂不是要被他人轻视耻笑,认为贾家软弱可欺?”
说到此处,黛玉不禁挺起胸膛,脸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
“且不说贾家,便是我林家,那也是堂堂正正的五代列侯之家!自祖上以来,一直都是昂首挺胸,光明磊落做人,从未知晓何为卑躬屈膝!总之,不论是贾家还是林家,其地位皆是明明白白摆在这儿的,断没有任人随意欺压的道理!”
说着,黛玉将目光重新投向王夫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满:“二舅母今日却嫌我行事冲动,责备我不该对那些欺上门来之人还以颜色。难不成这竟是王家的独特规矩?恕我见识浅陋,实难理解此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