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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律正认真的听着风华讲解着内功知识,一名灵鹫宫弟子匆匆禀报进入,凑到风华耳旁低声说了一阵,风华脸色越发凝重,最后竟失声轻呼道“怎会有这种事情!”

而后神色恢复如常,轻声道“你先下去吧。”那弟子应着退去,依律一脸茫然,却也不开口询问,关系门派事务的事情,风华不主动提起,依律是决计不会好奇询问的。

但这一次,风华却主动说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飞月庄内,本陪伴在残韧左右的飞月,听罢了庄里成员的禀报后,失态的惊呼道。不仅飞月惊讶,连被残韧抱着的黑色夕阳,都露出惊讶之色。

确实太不可思议,江湖发生了一件,说出来让人难以置信的大事,一件对江湖将会形成可怕冲击的大事。

不几日前,华山派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身白衣,腰间挂着柄镶嵌着许多大小宝石的华丽宝剑。初时,华山派的人以为是些富贵之家的公子想来拜入华山派,学习武功。

谁知那长的比许多美丽女人还漂亮的自称叫白莲的男子,杨言是来报仇的。替一个叫仙女的美丽女子找华山派报仇,说是华山派掌门人和五大长老,曾经为武功秘籍,对那叫仙女的女子全族进行了血腥屠杀。

这实在是个莫须有的罪名,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却是,这男子实在像个白痴。只身独剑,闯到华山,口出狂言,要杀了华山派掌门人和五大长老,这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对于这种傻瓜,华山派山脚的弟子,自然连通报都免了去,不耐烦的赶白莲离开,就此动上手来。这叫白莲的男子,只身执剑,一路朝华山派山顶冲杀上去。

原来这人不是个傻瓜,是否聪明,无从判断,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非傻瓜,因为白莲有一身强横的让人无法置信的武功。有一手快的不可思议的剑法,有一身玄妙的离奇的身法,有一身可说傲绝江湖的轻功。

所以。

华山派掌门人,死了,华山派成名江湖近百年的五大长老高手,也都全死了。而且,全都没在白莲手上走出一剑,一剑封喉,毙命气绝。奇耻大辱,绝对是华山的奇耻大辱,然而,这还不算,最后,那白莲只身独剑,身上几乎没负任何称的上重的伤势,安然逃脱离去。

奇耻大辱。

华山派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奇耻大辱。华山派试图封锁消息,却是无用,当日在华山派的其它江湖人不多,但也不少,任何事情,只要见到的人多了,想成为秘密,在江湖中,本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是这种大事。

整个江湖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华山派的奇耻大辱,都知道了一个叫白莲的男人。一日之间,从一个无名之辈,变成了让江湖震惊的惊世高手。同样突然闻名的,尚有另一个女人,叫仙女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一个如此可怕的高手痴迷如斯?

仙女和白莲,成了这一段时期内,江湖中人津津乐道,不断揣测的两个名字。

飞月情绪逐渐恢复过来,沉声道“这个白莲使的是哪派剑法?”那前来禀报消息的飞月庄成员连忙答道“回禀庄主,白莲的武功师承,当日无一人看出。他的剑太快,甚至出手的动作的影子,都没有几个人能捕捉到。内功色泽为无色,属性极阴,对经脉的破坏,似是紫宵剑派一门,又似是魔功飘渺无痕,却又都不像。”

飞月沉吟着,连华山派的人都无法肯定内功到底是哪派,实在是古怪。虽然飘渺无痕和紫宵决性质和造成的破坏性极为类似,但却很容易分辨,紫宵决杀伤力均是点,线,而飘渺无痕的杀伤范围要大上许多,呈小圆状。因此,尽管死者经脉均是粉碎,但从身体上的伤口,皮肤下淤血状态就能辨别。

“华山派目前如何?由谁担心新掌门人?”

“回禀庄主,五长老均身亡,前掌门人自不可能重新接任。目前,华山派内斗的厉害,几个派系谁也不服谁,掌门之位归谁,尚是未知之数。天拂庄还派人送来消息,华山派很可能会发起总动员,将此事归罪于黑色风暴。华山派内有一系认为,一切都是本庄强行扣押黑色夕阳惹起来的祸患。”

那禀报的飞月庄成员说到最后语气变的极轻,侧目轻瞟了眼残韧,似是怕极了残韧般。

飞月怒斥道“可笑!堂堂华山派,被一个无名小辈只身独剑来去自入,杀死五大高手,竟还有脸归罪别人!这种危机时候,不想着如何凝聚力量团结对敌,反倒内讧起来。如此这般,岂不让一直立于左右的各大帮派寒心!”

飞月生罢了气,复又挥手道“还有别的消息否?若是没有,你且退下吧。”那飞跃庄成员,连忙告退离去。

飞月这才脸色苍白的颓然坐倒在残韧怀里,贴着残韧脸庞,无力的轻声道“残韧,华山阵营完了……”

华山阵营完了。

确实,华山阵营完了。其后不久,华山派丧失德高望重,同时权利集中的长老和掌门人,各派系为争夺掌门人之位,斗的厉害。华山阵营的各大小帮派,为自身日后的利益着想,纷纷选择某个派系大力支持,有的则处身事外,维持中立姿态。

这些日子,华山派内斗的几系代表人物,陆续赶至飞月庄,华山阵营的其它大小帮派,更是走了一个来两个,几乎把飞月庄庄院大门都踏破了。都想拉拢飞月庄,都希望飞月庄表态。

飞月仍旧坚持中立立场。

飞月遭遇到了威胁,华山派伤心剑系,作风一直强硬,伤心剑派的代表,把话说的很直白。白莲来历不明,但显然是敌对阵营不知从哪里寻到的高手,这一次必然是报复华山派。

为何报复?因为黑色夕阳,黑色风暴载在了飞月庄,能不记恨在心吗?不能,所以才发生这种事情。华山派声名大损,内讧如今,飞月庄绝对脱不了责任。

当然,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倘若飞月庄愿意支持伤心系夺得掌门之位,可算是将功补过,继续的为华山派再次统一作出了贡献。否则,他日无论哪系继承掌门人之位,伤心系都必有一人继承长老,那时候,飞月庄的罪过,伤心系决计不会作追究!

“飞月庄主,还望你以大局为重。若华山派继续这么乱下去,对大家,对江湖都没有好处啊!”来人语重心长的以这么一句话作为游说的终结,而后告退离去,来人没有时间逗留在飞月庄,还有许多帮派,需要去游说争取。

“混蛋!”飞月怒气冲冲的轻骂出声,心下实在气愤不已。末了,起身朝残韧阁院行去,最近实在太烦恼了。飞月越来越喜欢往残韧那跑,似乎在残韧身边,烦恼会少很多。

倒不是残韧能解决飞月的烦恼,仅仅是,在残韧面前,飞月习惯了什么也不作多想,也无法多想,残韧没兴趣谈的事情,也不会允许到了自己阁院的飞月谈。

而且飞月习惯了在残韧身边时,时刻注意残韧的心情变化,实在无暇分心它顾,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的残韧大不快。那是很可怕的事情,到底有多可怕,其实飞月自己也说不上来,当惧怕和服从成为习惯,可怕的理由,已经变的无关紧要。

飞月对残韧的惧怕和服从,早已成为习惯。

果然,残韧如往常般,根本不理会和在意飞月本身的心情。倒是黑色夕阳,反常的带着关切的开口道“飞月,怎看你满怀心事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吗?不如说出来,或许我能替你出出主意也未必。”

飞月很是吃惊,黑色夕阳一直不喜欢飞月,从没有主动跟飞月说过话,今天是第一遭。飞月侧目观察了片刻残韧的神色,见残韧没有不快的态度,也就大着胆子一一道出。

黑色夕阳这些日子,对残韧好了很多,飞月看在眼里。黑色夕阳似乎真的被残韧感动,而越来越相信残韧的话,经常会陪着残韧,问一些过去的事情,连微小细节也不肯放过。

残韧对黑色夕阳很好,残韧对黑色夕阳很关心,那是残韧对飞月从没有的。也许是妒忌,或许是别的,飞月始终觉得,黑色夕阳,有点奇怪。飞月总觉得,残韧每次拥着黑色夕阳时,后者眼神里总藏着厌恶和排斥。

飞月发觉,黑色夕阳最近,变的非常奇怪,对残韧更好了些,就不算什么了。让飞月感到奇怪的是,一次,雨夜,残韧又发作了,变成了另一个残韧。而后,轻拥着黑色夕阳,去了阁院花园亭子。

残韧沉默的奏琴,眼神迷离不定,黑色夕阳那时候,似乎变的非常温顺,让飞月觉得,是真的温顺。静静的双手环绕着残韧的腰紧抱,头靠在残韧肩膀,似在轻声歌唱。

让飞月觉得非常奇怪的是,飞月当时看到了黑色夕阳的眼神。

迷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