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进大门,张三就指着远处一栋青灰色的房子,激动的大喊。
“老爷,您快看。就是那青灰色的房子,骆县令他们挖到的宝贝,一定就藏在那房子里面。”
魏大宝顺着张三所指看去,那栋青灰色的房子足足有四五百平。
那房子四四方方尖尖顶,看上去既奇特又很牢固的样子。魏大宝更加坚信,那就是骆海那个王八蛋用来藏宝贝的地方。
“快!快!我们快过去!”
魏大宝迫不及待地摇着他那肥胖的身体,大步向前走去。张三、李四紧随其后,护院们也纷纷跟上。
他们一路走过水泥小路,两旁是已长得绿油油的庄稼,和用水泥修建的水渠。
但魏大宝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栋房子,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色。
他更无暇去思考,这一片原来明明都是无人要的贫瘠荒地,现在为何都能种出了绿油油的庄稼?
那些正在干活的农夫,见有人拿着家伙冲了进来,吓得纷纷丢下工具就躲得远远的。
沿着小路横绕了一段,魏大宝渐渐地张大了嘴。
因为绕到侧面后,魏大宝才惊奇的发现,远处不是一栋房子,而是整整一排那样的青灰色房子,排列得整整齐齐。
天呐!那得装多少宝贝呀?
“快!快!”
魏大宝双眼放光,激动不已,不由自主的又加快了脚步。
“都是本老爷的,这里所有的宝贝都是本老爷的!”
魏大宝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脸上满是贪婪之色。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慢一步,宝藏就会被人抢走似的。
魏大宝一行人前脚刚进去,后脚骆海就陪同韩蕾来到了荒地项目现场,查看项目进展。
韩来安排好扶风县的工作后,就打算到京城去看望冠军侯一家。
经过清水县,她就顺便来查看这里的项目,还要带几个清水县大字队的兄弟一起进京。
骆海和韩蕾一下马车,大字队的伤兵们见到韩蕾,倍感亲切的同时,也纷纷惭愧地围上来告罪。
大一队长低头说道:“韩姑娘,我们有负您的信任,没有看管好这里。刚刚有一群人带着家伙冲了进去,说是要抢什么宝贝。我们虽然抓到了一大半的人,但还是让他们闯了进去。”
“对不起,韩姑娘。是我们无能,就只抓到这些人。”大四指着地上被电倒的一群护院,也垂头道歉。
“请姑娘责罚。”
“韩姑娘,对不起。”
“……”
这些大字队的伤兵们还不知道赵樽让叫韩蕾王妃的事,所以,都还是称呼她为韩姑娘。
“进去就进去了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倒是你们,有没有受伤?”韩蕾微微一笑,关心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韩蕾当初只给大支队的兄弟们配备了电棍,是想着防备一些小偷小摸的人,但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带大队伍来打劫呀!
魏大宝的护院们都带了家伙,刚才的冲突中,大字队的兄弟们肯定多少有人受伤。
但他们却纷纷闪烁其词,挪动着身子,想要隐藏自己的伤势。
韩蕾知道他们是因为自责,不好意思说。
她也没有拆穿,只是从空间里取出一些药品和纱布交给大一队长,让他下来后帮兄弟们处理伤势。
“走,我们进去看看。”韩蕾转头对骆海说道。
“好!”骆海点头。
见他们两人要进去查看,大一队长赶紧将药品和纱布交到了另一个兄弟手上,亲自陪同他们一起进去。
韩蕾等人一路小跑,她远远地就看到了魏大宝那肥胖的身体,正在往前急行。
骆海也认出了魏大宝的身影,转头低声对韩蕾介绍。
“韩姑娘,那个胖子叫魏大宝,是京城魏丞相家的亲戚。前些日子,魏大宝和他几个下人鬼鬼祟祟地在荒地边打探消息,被我抓了,关在地牢里。半个月前才放了出去,没想到今天他们又出现在这里。”
韩蕾挑了挑眉,轻声问道:“他们有提到宝贝?”
大一队长点头:“是的,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是把这里当成了藏宝贝的地方。”
韩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大胖子还挺逗的。不过……既然他是魏家的亲戚……”韩蕾突然顿住脚步,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让骆海和大一队长都靠过来,低声跟他们交代着什么。片刻后,三人的面上都露出了一抹坏笑。
前方,魏大宝一行人越往前走,越是觉得空气中似乎弥漫出一股难闻的粪便味。
张三皱了皱鼻子,忍不住说道:“老爷,这味道不对啊,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魏大宝却毫不在意,反而加快了脚步。
“你懂什么?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地方,越有可能藏着大宝贝!快跟上!”
再往前走,空气中又传来一阵阵的猪叫声,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边。
李四有些犹豫,低声说道:“老爷,这地方怎么会有猪叫?咱们是不是……”
“闭嘴!”魏大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不管是什么,只要里面有宝贝,就是本老爷的!”
终于,他们急匆匆地赶到了那一排青灰色的房子前。
魏大宝双手扶膝,喘着粗气,脸上却满是兴奋的红光。
还不待休息一下,他就一把推开房门,迫不及待地往里看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傻眼了。
房子里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金银财宝,而是一群肥头大耳的猪,正哼哼唧唧地挤在一些低矮的小格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粪便味。
“这……怎么会是这样?”魏大宝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张三和李四也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老爷,这……这好像是个养猪的……”李四结结巴巴地说道。
魏大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转身,一巴掌甩在李四脸上。
“废物!你们不是说这里有宝藏吗?怎么全是猪?”
张三和李四吓得连忙跪下,不停的磕头。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我们也是看这里戒备森严,所以猜想……”
魏大宝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肥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他看了看四周,那些原本躲得远远的农夫们,此刻正从绿油油的庄稼田里探出脑袋,偷偷地看着他们,那脸上似乎都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魏大宝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本以为今天能大发一笔横财,没想到却闹了这么一出笑话。
他越想越气,猛地一挥手,对身后的护院们吼道:“砸!给我砸!把这破地方给我砸了!”
护院们面面相觑,但又不敢违抗魏大宝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冲进猪圈,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刀剑,开始胡乱打砸。
猪群受到惊吓,四处乱窜,猪叫声、打砸声混成一片,场面一下子混乱不堪。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骆海的声音在猪舍门口赫然响起。
护院们顿住手中的动作,连同魏大宝一起,纷纷看向门口。
一看到骆海,魏大宝一肚子的火气更大了。
“骆海,你来得正好!”魏大宝咬牙切齿的喊道。
他摇着肥胖的身躯疾步走来,指着骆海就是一顿兴师问罪,“你告诉我,那里面为什么全是猪?”
骆海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是猪,那应该是什么?”
“哼!还有……”魏大宝怒气冲冲的走到猪舍门口,又指了指周围绿油油的庄稼,怒声问道,“那些为什么全是种的庄稼?”
骆海忍住笑,答道:“奇怪了,不是庄稼,又应该是什么?”
“你……你……”魏大宝颤着一根手指,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气得大吼:“骆海,你个王八蛋!你为什么是在这里养猪?为什么是在这里种庄稼?”
“嘶!魏兄何以如此生气?”骆海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气,不解地说道:“本县前些日子无意得到了一些粮食的种子,在这里开荒试种,有什么不对吗?”
魏大宝气得心口疼啊!
他的胸口不断地起伏,“那猪呢?你一个堂堂县令养猪,又怎么说?”
“哈哈哈……”骆海乐了,他转头指了指韩蕾,一脸无辜地说道,“本县和侄女在县城里合伙开了一家酒楼,名叫同福楼,魏兄是知道的呀!”
“那与养猪有啥关系?”魏大宝追问。
骆海一脸的理所当然,“魏兄难道没有发现,同福楼所有的食材都是用猪肉做的吗?若不养猪,哪来那么多的食材?”
“哎呀!我的小心脏啊!”
听了骆海的解释,魏大宝一手捂胸,一手指着骆海,气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心心念念的“大宝藏”啊!居然全是又脏又臭的猪和庄稼。
就在魏大宝快要气到吐血的时候,韩蕾站了出来。
“舅舅。”
韩蕾看向骆海,声音清轻软糯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娇俏。
她问骆海:“这位老爷看上去富贵逼人,又姓魏,难道是与京城的魏丞相家有什么渊源?”
骆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点了点头。
“对啊,这位正是清水县的乡绅魏老爷,与京城的魏丞相家是亲戚。”
韩蕾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亮光,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哦!真是失敬失敬。那不知魏大公子魏成超,是魏老爷您的……”
魏大宝正火大呢,原本有些不耐烦,但见韩蕾生得娇俏甜美,就算有气,也不能对着美女撒呀!
所以,他的语气也不由得温和了几分。
他摆了摆手,语气很随意:“那是我堂弟。”
“哦,这么说来,那还真是有缘啊。”韩蕾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有缘?
魏大宝不解的看着韩蕾。
“小女子不仅与舅舅合作了同福楼的生意,还与令堂弟魏成超在京城也合作了两门生意,一个叫鸳鸯簪,是专卖女子用品的。一个叫醉仙酿,是专卖美酒的。现在这两家生意都很好,顾客盈门。”
韩蕾说这话时,面上故意带出了几分自豪,还从袖口里取出一小壶醉仙酿,动作优雅地起开塞子,随后将酒壶递给魏大宝。
“这就是醉仙酿。您尝尝,看看算不算美酒?”
魏大宝的注意力从宝藏转到了酒上,那怒气自然而然的也平复了许多。他虽并未伸手去接酒壶,但瞬间就闻到了飘荡在空气中的酒香。
他耸了耸鼻子,脸上露出一丝讶然:“这不就是同福楼的醉仙酿吗?”
韩蕾微微一笑,点头道:“对,魏成超在京城,就专卖此酒。”
魏大宝脸上的怒气瞬间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喜之色。
他猛地一拍大腿,“嗨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原来姑娘才是同福楼和醉仙酿的幕后老板,不知姑娘贵姓,怎么称呼啊?”
魏大宝的目光在韩蕾身上来回打量,心中不由得暗自惊叹。
同福楼的生意之火爆,他是知道的,在清水县无人能望其项背,每日的银子流水,想想都让人垂涎。
可他却没想到,如此火爆的生意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长相甜美、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韩蕾微微一笑,“不敢不敢,小女子姓韩,骆县令是我的舅舅。”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什么幕后老板不老板的,魏老爷见笑了,不过是大家一起合作,共同求财罢了。”
魏大宝没想到韩蕾年纪轻轻,不仅会做生意,说话还如此谦逊,看着韩蕾的目光里就不免多了几分赞赏。
魏大宝态度的转变,自然没有逃过韩蕾精明的双眼。
见时机差不多了,韩蕾话锋一转,直接带出主题。
“现在,小女子和魏成超又在京城筹备了一家成衣店,里面要售卖的衣服新奇又漂亮,每年百万两银子的进账绝不在话下。魏老爷一看也是有福之人,不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一起谋财啊?”
每年有百万两银子的进账?
魏大宝闻言,顿时双眼放光,仿佛是看到了一座金山银山。
他今日没能找到大宝藏,却找到了一个如此火爆的生意。
每年赚百万两银子,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宝藏吗?
魏大宝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他连连点头,语气中难掩急切。
“那敢情好啊!走走走,本老爷做东,还请韩姑娘赏脸,咱们现在就去同福楼,坐下来慢慢聊。”
韩蕾与骆海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魏大宝一脸期待的看着韩蕾,韩蕾却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多谢魏老爷的盛情。下次吧,这次时间紧。京城的铺面已经在装修之中,小女子还要赶去京城,与魏成超会合,商讨接下来的开业事宜。”
魏大宝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以为到手的鸭子要飞了。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韩蕾却勾唇一笑,继续说道:“我一月之后就会回来,到时候再和魏老爷一聚,如果魏老爷想加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算你一份。”
魏大宝闻言,心中顿时一动,但又有些犹豫。
他与韩蕾不过才一面之缘,韩蕾上来就要让他掏钱合伙做生意。万一韩蕾是骗钱的,那他的银子岂不是要打水漂?
虽然有同福楼的生意实打实摆在眼前,但他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就在这时,旁边的大一队长走了过来,低声对骆海说道:“县令老爷,姑娘,我们该启程了,不然天黑赶不到驿站了。”
韩蕾闻言,抬头看了看日头,随即转头看向骆海:“哟!都快晌午了。舅舅,那我就先启程了。”
骆海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好。路上小心一些。”
随即,韩蕾又看向魏大宝,有些抱歉的说道:“算了,魏老爷。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这次我得先走了。”
“诶!韩姑娘,你刚刚说好的要算我一份。”
魏大宝见生意要黄,顿时急了,连忙从怀里掏出几张五千两的银票,递到韩蕾的面前。
刚刚大一队长过来叫骆海“县令老爷”,魏大宝猛然想起,骆县令是韩蕾的舅舅。
有骆海在这里就是最好的担保,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既然一县之长和堂弟魏成超都敢和韩蕾合作,他有什么不敢的呢?
韩蕾见他递过银票来,伸手快速的挡住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
“诶!魏老爷,银票就不必了。”
“这是为何?”魏大宝愣住了,合伙做生意,不都要出银子的吗?
韩蕾解释道:“小女子进京,一路带着太多的银子不安全。若是魏老爷诚心想要加入成衣店,我跟魏成超说一声,让他给您算上份额,您等着分利就行了,银票之事,以后您再跟魏成超结算。”
魏大宝见韩蕾不收银票,那颗犹豫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韩蕾更是多了几分信任。
“哎呀!好好好。还是韩姑娘大气。”魏大宝将银票又揣入怀里,心中忍不住窃喜。
先分利,后出银子,这不相当于是空手套白狼吗?难怪骆海和堂弟都愿意跟这个韩姑娘合作,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呀?
他一边将银票收好,一边连声说道:“你说得对,这一路上不太平。不过韩姑娘放心,到时候,该我出的那份银子,绝对一个铜板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