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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目光越过他,看向车窗里的沈见月。

沈见月没有料到人会看过来,嫉恨愤怒的表情完全暴露出来,紧跟着,她低下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不知道沈见月经历了什么,不过人现在的确理智了很多。

没有再试图挑衅过她。

但是……

宋瑜抬了抬眼,淡淡笑道:“好啊。”

这一句好啊,到车上的局势就变得格外诡异,闻翌在前面开车,沈见月坐在旁边,而宋瑜坐在后排座,三人的目光同时汇聚在后视镜前。

沈见月提了提唇角,问:“你现在还住在云栖居吗?”

宋瑜道:“搬家了。”

沈见月:“搬家?”

“搬到距离公司更近一点的地方,正好方便上班。”宋瑜说,“怎么了?”

沈见月倏然看向闻翌。

男人目光冷淡而沉默,斜斜睨一眼过来,无形中催促沈见月问下一句。

沈见月知道闻翌想问什么,她偏不。

话锋一转:“那还挺好的,对了,我公司的硬装马上结束了,你们公司接软装设计吗,正好给你做生意了。”

宋瑜挑了挑眉,“可以啊,你应该有我上司的电话,我就不给你了。”

沈见月后槽牙咬紧。

宋瑜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宋瑜在公司被人为难的事,闻翌是知道的,后面又调查了出来她在背后指示。

现在提起这件事,是摆明不让她好过。

沈见月心惊胆战抬起眼睛。

男人没开口,眼神却是暗晦难明,冰冷见骨,显然是联想到了。

沈见月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柔弱开口:“你是不是还是怪我,要是你还是怪我,你也可以报复回来,我没关系的,只是——”

抬起眼睛,她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眼尾红红的,饱受委屈。

宋瑜没说话,抬头看向窗外。

灰蒙蒙的天马上就要暗下来,附近的小吃摊零星支棱起来。

这里距离宋瑜的家只有一条小巷的距离。

宋瑜开口把车叫停。

下车,站在窗口位置。

再侧目看向闻翌他们,声音寡冷:“我没有兴趣报复你,你也不用说这些,比起这些,我更想要在你手上那些有关我的东西。”

沈见月装傻充愣,“什么东西?”

宋瑜垂下眼睛,静静看着沈见月。

沈见月莫名感受到一股骇人的压力,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你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宋瑜:“听不懂就算了。”

人永远无法叫醒装睡的人。

沈见月要装傻,宋瑜也不可能一定让她承认,她现在提,只是想让沈见月产生恐慌感。

眼睫垂落,她掠过沈见月,看向身后的闻翌,“不说再见吗?”

男人声音喑哑:“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不是再见。

宋瑜提了一下唇,神色清浅,“嗯。”

沈见月突然后悔自己刚刚在车上为了炫耀提的那一茬了——

她自己亲手给他们制造了见面的桥梁。

宋瑜走出好一段距离,闻翌的目光一直萦绕在女人纤细背影上,直到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目光,冷淡望向旁边的沈见月,语气冰冷:“今天做的不错。”

沈见月强撑起一点笑,“我说了,她还没放下你,你这次信我了吧。”

闻翌不可置否。

目光悄然落在沈见月大起的肚子上,平淡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做手术?”

国内怀孕到四五个月就不允许流产了。

沈见月面皮僵了僵,“我——”

闻翌提起眼睛,“你不会想这个孩子生下来,借着这个孩子嫁进闻家吧。”

“闻翌,我没有。”沈见月柔柔弱弱地说:“就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缓刑不是免刑,要是没了这个孩子,我就得进去了。”

闻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方向盘。

沈见月继续开口:“我进去了,可就没有人帮你刺激宋瑜了,还有你们见面的理由。”

闻翌道:“我只给你最后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没法让我们和好,你就把胎打了进去,如果和好了,我会想办法帮你争取减刑。”

闻翌把沈见月送回家里。

一到家,沈见月抬起手中的包,狠狠砸在地上。

抬起头,视野里的所有家具被她拿起来,重重砸碎。

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声音络绎不绝。

原本在里面招待客人的沈父沈母赶紧出来,“小月,你这是做什么?”

沈见月哭嚎:“闻翌让我在三个月之前把孩子打掉,打掉,他凭什么,都怪宋瑜那个贱人!”

“他居然这么混账。”温和的女人声音顿时让沈见月僵在原地。

沈见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过去。

闻沁疼惜的看过沈见月的肚子一眼,愤怒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打掉孩子了,只是你说的宋瑜是怎么回事?”

沈见月神态惊慌,嘴唇嗫嚅。

半晌,没有憋出一句话。

闻沁宛若没有看见沈见月状若疯妇的模样,稍稍叹口气,语气平静:“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要相信我不会因为偏袒外人的,对不对?”

沈见月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不少。

闻沁再接再厉:“就算你不信别人,也得信我,我对你是怎么样的,你应该知道,有什么委屈你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

沈见月仰起头,“真的吗?”

闻沁温声:“当然。”

沈见月挑挑拣拣讲了一些,最主要的是讲闻翌是怎么对宋瑜爱而不得,而宋瑜是怎么针对她的。

“你还没看明白吗,她是故意靠近闻翌,让你恐慌和心里不痛快。”闻沁说,“不过你先前对她做的那些,的确挺让人愤怒的,她想利用你在意的人报复你,也理所应当,只是我们闻家好歹对她不薄,她怎么能这么对闻翌。”

三言两语,就把沈见月拉在自己的统一战线上。

沈见月抹着眼泪,“姐,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挽留闻翌的心?”

“我这个弟弟啊,从小吃软不吃硬。”闻沁说。

沈见月何尝不是百般向闻翌示好,“但是他不吃,我能怎么办。”

闻沁替沈见月擦了擦眼泪,软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沈见月像是想到什么,面露深思。

闻沁没有在沈家待太久,接到电话,她看向沈见月,语气平常:“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要是出什么事尽管来找我,知道吗?”

沈见月感激地看着闻沁。

闻沁回家,关上门的须臾,脸上的温和笑容荡然无存,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心,她冰冷的抿着唇瓣。

她可什么都没说——

沈见月非要脑补出什么,对宋瑜做什么,那也是宋瑜自己活该。

-

许是季节交替,宋瑜当天就有点感冒了。

第三天,喉咙更是哑的说不出话。

张秘书发短信过来,问宋瑜方不方便回云栖居拿东西。

她还有点东西在周庭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