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顾璟行把林汐送回家,接着去了顾氏。
到办公室时,谢继白正拿着一打资料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了,谢继白直接起身过去将门反锁。
“怎么,已经查到了?”顾璟行脱下外套,坐在他对面位置。
“老实说,你让我去查乔征,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谢继白面容严肃地看着顾璟行。
“怎么,真查到了?”顾璟行从桌上的文件里拿了几页,“没有确切得到消息,只是怀疑。”
顾璟行顿了顿:“我问了几个人,在所有人口中,乔征都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所有人都像是背诵了什么资料,众口一词。”
人是多面的,若每个人对乔征的评价不一,顾璟行绝不会怀疑什么。
但所有的故事里,乔征都是那个虚伪贪婪,为了一己之私险些毁掉整个海城的恶人,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谢继白:“乔征的事有些多,也有些复杂,我们慢慢理。”
顾璟行点头:“先从……南渔开始吧。”
谢继白:“你又知道了。”
顾璟行拿过去的资料是讲乔征生平的,他连对方人都没见过,自然也无从评价真假。听到谢继白的话,顾璟行嗯了声。
“南渔这人身上疑点很多。”
谢继白:“确实。我们先说有意思的,南渔,是林洵友介绍给乔征的。”
顾璟行心底一顿,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感。
谢继白:“林洵友从外地来,当时外人都以为他女友去世,只留下林汐一个女儿。但我让人顺着林洵友当年来海城时申报的资料查了查,发现他所谓的外地,不过是隔壁淮城。”
海城靠海,经济以外贸为主。
而隔壁淮城则是资源发达,本地的各类矿产、房地产做的全国闻名。
淮城发展得比较早,本地富户多,对想白手起家的新人很有挑战。
与之相比,海城的机会更多些,更适合年轻人。
林洵友来海城发展无可厚非,但来自淮城这事没必要遮遮掩掩。
“他对自己来处只字不提,先是在港口打了一段时间黑工,靠倒卖电器攒下第一桶金。后来开了一家叫林记电器的店,逐渐发展起来。
在店铺经营期间,有人说看到他跟南渔来往甚密。店铺经营两年后,林洵友把店铺关掉,开了公司。
后来他把乔征从大学挖出来,南渔就嫁给了他。”
谢继白看了顾璟行一眼。
顾璟行:“想说什么就直说,没必要遮遮掩掩。”
谢继白咳嗽一声:“虽然没有经过科学验证,但是林汐小时候……眉眼跟南渔很像。”
顾璟行想了想:“林汐现在跟南渔并不像。”
“因为南渔整容过。”谢继白说着顿了下,“是往丑里整的。”
顾璟行沉默下来。
谢继白:“三天后林汐就要做植皮手术,要不要趁机弄点样本,跟南渔……”
顾璟行摇头:“那不重要。”
林汐是谁的女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帮自己挡过刀。
只要这一点不变,林汐的身世爆出来,不管多难堪,都不可能改变他们的结局。
谢继白:“南渔婚后第二年给乔征生了个女儿,叫乔煦。”
谢继白递了一张照片给顾璟行:“乔征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成名了,他一直很注重隐私,把家人的照片藏得很好。资料要的匆忙,只找到一张乔煦三岁时的照片。”
顾璟行拿过来一看,照片上是一个肉乎乎胖嘟嘟的小姑娘。
对方被打扮成花仙子的样子,眉心点着花钿,正朝着镜头嘟嘴。
顾璟行:“这个女孩……”
“下落不明,乔征的资料上关于她的信息不多。只知道火灾的时候她八岁,当时也在现场。
资料里有南渔当年去警局时补充的笔录,她提到乔煦在火灾现场被利器割断了一根手指。”
谢继白停顿了下:“陈妄那天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
他指的是林汐在找私家侦探搜寻乔煦下落的事。
“还有其他的吗?”
“资料里就这么多,不过我另外搜到了一点其他的消息。”谢继白从纸袋里拿出一张手写的纸,“当年乔征的事闹得很大,各种说法都有。
警局那边除了留下官方记录的有效档案,还保存了一些偏门的说法。”
顾璟行看着那张纸:“什么?”
“有人说,当年林氏的事其实与乔征关系不大,资金也不是他弄走的。相反,是林洵友不做人,把公司掏空了,又找了个替死鬼。
乔征察觉到林洵友的动作以后,就把公司的账本、非法集资的证据,以及部分资金隐匿起来。
他确实威胁了林洵友,但目的是为了让林洵友停止挪用公司资产,主动申请破产。
后来乔征出事,有人说其实是他被林洵友诬陷了。”
顾璟行:“你的意思是,乔征身上带着林洵友的罪证。”
谢继白打了个响指:“且这东西可能还在。”
顾璟行接口:“所以,那个失踪的乔煦……”
谢继白点点头:“可惜这份笔录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持,当年警局看到以后认为是臆想,没深入调查。”
顾璟行忍不住喃喃一句:“可惜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谢继白因为顾璟行最近接连的不对劲,也对林家生出了许多不好的猜测。
看到这番言论,虽然知道调查到底林家未必不无辜,但心底还是忍不住生出一种不同的声音。
——当年的乔征,走得太可惜了。
...
靳倾舟走进病房,就见乔安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看什么呢。”靳倾舟放下手里的袋子,拿出几盒果切,“吃一点?”
乔安看向他:“靳叔,顾璟行来过了。”
靳倾舟拧眉:“来找你的茬?”
乔安摇头:“他……说以后不会再碰我了。”
“好事。”靳倾舟递给她一盒西瓜,“想让林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法多的是,何必选顾璟行这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
乔安咬咬嘴唇。
靳倾舟看她那副表情,挑眉:“怎么,你假戏真做,对顾璟行动心了?”
“当然没有!”乔安嘴硬道。
“那你可惜什么,”靳倾舟剥了颗龙眼放到嘴里,“你认识一个叫秦逢云的人吗?”
乔安一愣:“你怎么也知道这个人?”
靳倾舟:“也?”
“顾璟行今天也问我认不认识,这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