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钟方向,三具迅猛龙般的轮廓正在撕开浓雾,复眼折射着血月冷光。
“争气些。”拇指扳开击锤的金属脆响淹没在夜枭啼鸣中。
枪焰撕破黑暗的刹那,弹壳坠地的叮当声与颅骨炸裂的闷响同时响起。
猩红伤害数值从巨兽头顶飘起时,成天浪已经侧滚到掩体另一侧。
游戏规则里没有致命部位,但现实经验告诉他,爆头至少能让那畜生的视野受阻三秒。
那虚空巨兽脑袋上 “嗖” 地冒出一溜黄字:97。
成天浪瞪着俩眼珠子,骂了句:“妈的!”
心里清楚得很,这就是等级碾压的后果。
老子已然击出暴击,那伤害之数却比预想中还甚是可怜。
这段时间,他把这游戏里那些怪的属性都摸得门清,虚空巨兽血量 1600,这摆明了对付一个它,他少说也得十七发子弹,还得保证枪枪中,不出一回miss!
这次进游戏,他带了三百发子弹,加上弹夹里的十五发。
倒不是那戒指空间装不下更多,实乃这三百发子弹,直将柳无双逼得近乎疯魔。
她好歹是个警察,就算明知道他有苦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没完没了地搞这么多军火。
三百发子弹,啥概念?
直追那军火贩子!
他从她那也就他妈能敲诈来这么多。
之前对付虚空裂化兽和虚空泥浆兽,就耗了七十余发子弹,现在算下来,总共剩下不到二百五十发。
就算他枪枪暴击,顶多也就干掉十四个虚空巨兽,剩下的那十一个,足够把鹿原村屠得一个都不剩!
成天浪的心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面对这生死抉择,他深知无论是战是逃,命运都已定数。
但即便如此,他仍选择放手一搏,用最后的勇气与力量,挑战这虚空巨兽。
手中的手枪闪耀着寒光,随着他熟练的操作,枪口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一串串子弹精准的,直击领头虚空巨兽的头部。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然而,剩余的24头虚空巨兽并未因此退缩,它们疯狂地冲向碉堡,镰刀般的前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
若非成天浪机智地躲入废弃的碉堡,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在这危急关头,成天浪的手速如同闪电,迅速装填子弹,一枪又一枪,将虚空巨兽的攻势遏制在无形之中。
穿过村外的树林小道,剩下的虚空巨兽已不足十数,而它们的身后,则是横七竖八躺满了同伴的尸体。
虚空巨兽们狡猾地分成两队,企图绕到碉堡的背后,顺着台阶向上发起致命一击。
而这,正是成天浪最后的生死较量……
砰砰砰,一连串爽快的连击响起,一头刚探出二层楼梯的虚空巨兽,嗖的一下倒栽葱摔了下去,到死都憋着没哼一声!
这些虚空巨兽,简直是不要命的疯子,同伴挂了也不带怕的,反倒似打了鸡血一般,冲得愈发迅疾。
成天浪一望,只见子弹已剩个位数开头,心里正嘀咕,结果……嚯!
一头巨兽就这么大剌剌地冲上了四层,长胳膊一挥,直扑过来!
“撤啦撤啦!”成天浪招呼道。
成天浪心中焦急万分,已是容不得半点迟疑犹豫!
他麻溜地把登山绳一端用活结牢牢拴在那报废的重型激光炮台上,另一端迅速缠紧自己的腰间,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准备朝着碉堡的窗口纵身一跃。
刚要行动,他下意识喊了一嗓子,可回头一看,那机械工程师对他的话完全没反应,竟然还迎着虚空巨兽撒腿就冲了过去。
成天浪肺腑几欲炸开,张口便是一阵破口大骂:“妈的这个傻逼!”
虽说打从发现这机械工程师没啥实际用处后,成天浪就没怎么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可好歹也能当炮灰用,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
成天浪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拦腰就把机械工程师给抱了起来,然后再次朝着碉堡的窗口跳了下去。
就在落地前的一瞬间,登山绳猛地绷紧,紧接着,成天浪脚尖稳稳触地,还好,之前目测的高度分毫不差。
而碉堡楼上的那些虚空巨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了好几秒,才猛地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纷纷转过头,气势汹汹地朝着楼下冲了下来。
成天浪瞅准时机,迅速抽回绳索,拖着机械工程师就打算故技重施,朝着另一座碉堡狂奔。
可就在这时,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瞬间将他笼罩,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猛地回头,只见眼前两团红色斜光迅速逼近,竟是两个虚空巨兽正朝着他疯狂跑来!
成天浪后颈寒毛突然炸立。
两头虚空巨兽显形,这群狡猾的畜生竟然懂得兵分两路,此刻已将退路截成死胡同。
那虚空巨兽挥动镰刀般的前肢,划出一抹奇异之弧。
它疾奔如飞,身后曳带一串凛冽寒光,直扑成天浪而去。
此乃“冲锋”之技也!
此技一出,目标之防御皆若无物,更有五成之力,能将人击飞。
最是可怖者,冲锋之技自带追踪之能,一旦被那巨兽锁定,便是逃无可逃,唯有一战,非死即伤!
等级悬殊若鸿沟天堑,单论攻击,若无视目标防御,这一击起码要达八百有余。
成天浪,不过一十九级,生命值堪堪不足一千一。
偏生此刻,他竟要直面两头处于冲锋状态的虚空巨兽。
须知这冲锋状态下,巨兽攻击双倍,算来那伤害足足超了一千六百之数。
此等情形,莫非他今日当真要丧命于此地不成?
心跳声在耳膜里炸开。
肾上腺飙升,一股热感从脊椎窜上后颈。
头一只虚空巨兽已经攻到,在成天浪视网膜上分裂出残影,镰刃破空声像指甲刮过玻璃。
成天浪指节扣上砍刀柄。
鼻腔里泛起自己汗液的铁锈味。
他左脚后撤半步,脚跟碾碎砂砾的触感清晰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