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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少年心性,我如何与他比拟?”

“他出手阔绰,拿的是娶妻成家的聘礼,你当是他自己赚来的银子?”

“瞧大爷这话说的,要不是四爷拿了娶妻的银子,大爷能见着我吗?”

李朔月嬉笑道,“妈妈、阿姆只认银子,谁管你是清白的银子还是娶妻的银子?”

“真是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怜我家小四一片真心错付。”陆榆捏起李朔月的脸,眯起双眸,语气渐渐危险。

“大爷说的这是什么话?”

李朔月甩开陆榆的手,起身往另一边走去。

“四爷风流,今日疼我,明天疼她,不知捧过多少娇客的脸诉说过相思情,我只有一颗心,哪里比得过四爷多情。”

“你说我无情,可你们兄弟之间就恭顺吗?”李朔月撑起脸笑,“你若真心为四爷好,怎么会允准他与我厮混?现在还要他的人跟你,若四爷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不劳你挂心。”

陆榆起身追过去,一把拽住李朔月的手腕,戏谑道:“你这颗心值多少银子,我出钱赎了。”

“价值千金。”李朔月盈盈一笑。

“好大的口气。”陆榆伸手拽住李朔月的头发,逼迫人将脸扬起来。他俯首逼近,二人鼻尖相碰,他在那双水光潋滟的狐狸眼里看到了可笑的不甘与怨愤。

“女表子。”陆榆在李朔月耳边轻声道。

李朔月冷笑一声,回骂:“败类。”

“兔子急了还咬人。”李朔月起身,脸色冷白,此时此刻,脖颈的红痕显得碍眼又好笑。

“大爷既然瞧不上我,何苦半夜过来,当那梁上君子?天下的美人千万,不差我这一个。”

“大爷日后还是少来,我这样的女表子接不起你这样的贵客。”

李朔月不欲与之多说,抬脚便要走,忽然,脚踝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攥住,陆榆意味不明笑了声,紧接着,一把将人拽入水中。

——扑通。

李朔月毫无防备,狠狠摔进水中,激起大片水花。

泡汤的池子极大,他整个人都浸入水中,耳鼻同时涌进温热的水,霎那间,耳边只有水花的碰撞声。

他吓得急忙扑腾起四肢来,拼了命想要找到一块救命的浮木。

哗啦啦。陆榆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李朔月的胳膊,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咔哒”一声,李朔月的胳膊再次脱臼。

“咳咳咳。”李朔月咳出许多水,他从头湿到脚,落汤鸡似的。

冷风吹过,李朔月打了个哈欠,他本能抱住陆榆这根浮木,瑟瑟发抖。

陆榆钳住李朔月的下巴,看那张妖艳的脸沾满水珠,纤长的睫毛蝴蝶似的轻颤,双眼浸透血似的通红,神情惊慌又害怕。

这副落水狗的可怜姿态取悦到了他,陆榆大发慈悲,从岸边拿了外衫披到李朔月肩上。

紧接着,他拧起巴掌大的脸,唇狠狠印上去。

浓烈的酒气辛辣,李朔月瞬间清醒。

他狼狈不堪,眼神发狠,趁其不备狠狠咬了一口,陆榆冷哼一声,以更大的力回咬。

血腥味霎时间弥漫开来,满口都是血气。

次日,陆槐拿了伤药,心疼的一点点往李朔月的唇瓣上涂,皱眉问:“怎么裂了这么多道口子?还破了皮?”

李朔月浑身发烫,直冒虚汗,他冷笑一声,却引得喉咙一阵生疼。

陆榆这个畜生,昨夜不顾他差点溺水,半夜强逼他伺候……

“你问他,问我、咳咳,问我做什么……”

陆槐心疼地给人拍拍背,扭头冷脸问林管事,“我大哥人呢?”

“大少爷今日一早便纵马回府了。”林管事劝慰:“四爷先消消火,老奴已派人去府里拿伤药,午时便能送到。”

“治风寒的药也已经熬好,公子这会便……”

“咳咳咳。”

李朔月抑制不住咳嗽起来,松散的衣襟散开,便露出脖子连同胸膛成了片的印子。

凌乱的、成片的、青紫色叠加

心尖上的人叫人如此对待,陆槐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他出钱出力将人请到这庄子上来,还未好好享受几日,他大哥半路冒出来,要分一杯羹就足够叫人心烦。

现在还将人欺负成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李朔月泪眼朦胧看向陆槐,正欲开口说话,咳意又上来,他不得已又连咳了许多下,仿佛要将心肝脾肺一股脑咳出来。

墨韵拿帕子手忙脚乱擦汗,急的直叫唤:“公子,公子!”

竹栖站在一旁轻轻拍背,眼眶通红,拿了衣角轻轻擦泪。

雨哥儿手里端着药,待李朔月止住咳嗽才敢往里喂。

主仆几人各个眼眶发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那般欺负。

“槐郎。”李朔月轻唤一声,凄然笑道,“大爷要我同他做妾,我不肯,他勃然大怒,便在那汤池边强逼我伺候他……”

“他三番五次将我按进水中,我险些便要溺死在那池中!”

陆槐神情骤变,双眼冒火,斥道:“他竟敢这样对你!”

林管事眼皮子猛地一跳,暗道真是红颜祸水。

“昨夜风大,公子受凉,许是热糊涂了。”林管事又道:“大少爷疼爱公子还来不及,怎么会作贱公子?不过大少爷自小学习骑射功夫……”

“早知会叫你们兄弟二人这般作贱,我即便叫妈妈打死,也不会轻易出来。”李朔月打断老管家的话。

他伏在床头哭,又因为哭的太过,猛然咳嗽起来,胸口郁气难以疏解,猛的咳出一口血,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便晕了过去。

墨韵尖声道:“公子!公子吐血了!”

候在一旁的郎中立马上前探脉,陆槐双眼发红,怒上心头,厉声会呵斥林管家:“不必说了!他这样对嘉嘉,是将我的脸往地上踩,我这就寻他说理去。”

“看顾好嘉嘉,若他有半分闪失,仔细你们的脑袋。”

说完,陆榆一挥袖子,怒气冲冲出了门。

“四少爷,四少爷……”林管事急忙追出去,若这两兄弟为了个娼妓反目,岂不是叫人笑话?

“四少爷,你听老奴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