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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被钟粹宫的祥和氛围所感染,刚踏入宫门,陵容将手中的糕点递与倾心,嘱托道:“倾心,这盒糕点你去替本宫给婉贵人送去。就说本宫今日要去拜见纯妃娘娘,实在无暇顾及去殿内看望,望她理解。”

倾心笑道:“娘娘真是和婉贵人姐妹情深,已经快赶上您与玫嫔娘娘的关系了。”

陵容道:“玫嫔性子直爽,婉贵人却不善言辞、安分守己。宫中有一个难得的好人实在珍贵,你去吧,回头直接去殿内寻我便是。”

倾心答应道:“是。”

陵容独自来到殿内寻纯妃,纯妃此时正在为三阿哥永璋缝制新衣,见陵容前来,忙起身笑迎:“宸妃妹妹今日怎么来了?”

随即转身训斥一旁的宫女太监:“怎么宸妃娘娘来了也不通传一声,哪里来的规矩?”

陵容安慰道:“不怪她们。是我让她们不要通传的。今日本就是来看望纯妃姐姐,何必如此大的阵仗?”

纯妃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心善。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殿内众人除可心外全部退下,不一会儿倾心也回到陵容身边。

纯妃道:“听闻玫嫔的永珹极为受到皇上的喜爱。最近几日,皇上常去上书房,对永珹的夸赞极不吝啬。”

说罢眼神逐渐忧郁,哀叹道:“不像我家永璋。平日得皇上几句夸赞就已极为罕见了,又怎敢奢求皇上的宠爱。”

陵容见状宽慰道:“如今皇上子嗣稀缺,除我的璟妍外皇上所生的阿哥只有三阿哥永璋和五阿哥永珹了。如今永璋才是皇上的长子,是众位阿哥公主的表率。皇上夸赞永珹是因为他年龄小便有如同永璋一般的学问。说回来,皇上还是心底里疼永璋的。”

听到陵容如此说,纯妃心中宽慰了不少。

纯妃继续口中虽陪陵容闲谈,手中却不曾停下缝制。

陵容道:“纯妃姐姐为何要亲自缝制衣物,是内务府送来的不好吗?”

纯妃道:“这是本宫为永璋缝制的。内务府送来的东西好与不好,还是自己的缝制的安心一些。再者,皇上多日不曾踏入钟粹宫。做一些手工活也好打发时间。”

陵容赞赏道:“纯妃姐姐的心性妹妹尚不能及。”

钟粹宫的夏日长卷

紫禁城,这座承载了明清两朝皇家辉煌与沧桑的宫城,犹如一部厚重的史书,每一页都写满了故事。而钟粹宫,作为其中的一阙绮章,在夏日的光韵里,晕染出独有的风情,仿若一幅徐徐展开的丹青长卷,将岁月的静好与流年的斑驳尽纳其中。

当晨曦的第一缕微光,宛如轻纱般悄然拂过紫禁城的朱墙金瓦,钟粹宫仿若从沉睡中悠悠醒转。晨雾缱绻,似有还无地缭绕于宫阙之间,给这座古老宫殿蒙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神秘面纱。钟粹门,那扇通往往昔繁华的入口,朱漆斑驳却难掩庄重,铜钉在微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仿若在低语着曾经的威严仪仗。门顶的琉璃瓦,被晨晖晕染出温润的色泽,恰似琉璃匠人精心雕琢的梦幻之境,与朦胧晨雾相融,仿若一幅写意的水墨丹青开篇,意境幽远。

迈过门槛,踏入前院,正殿仿若巍峨高山,拔地而起,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在渐明的天色中闪耀着柔和光芒,仿若苍穹俯身轻覆的华冠,又似龙鳞熠熠生辉,彰显着皇家的尊崇。檐下斗拱层叠,仿若木雕繁花绽于半空,每一处榫卯、每一道刻痕,都是工匠心血的凝萃,苏式彩画虽经岁月摩挲,色彩稍黯,却依旧可辨花鸟鱼虫、山川人物的灵动之姿,似要破壁而出,诉说尘封旧事。明间大门敞开,仿若历史之眸,迎接朝阳初照,阳光透冰裂纹、步步锦的槛窗倾洒而入,于殿内方砖地上交织出光影交错的图案,仿若梦幻光斑,引人步入往昔岁月。

庭院之中,石板路蜿蜒,恰似岁月的脉络。两侧花卉绿植,在晨露滋养下焕发生机。紫薇花树亭亭玉立,恰似仙子临凡,枝梢挂满晶莹露珠,恰似串串珍珠,粉紫色花瓣簇拥,微微颤抖,仿若晨风中呢喃细语。花瓣簌簌飘落,轻盈打旋,给静谧清晨添灵动之美。石榴花热烈奔放,火红花朵燃于翠叶间,仿若烈烈旌旄,张扬夏日蓬勃,又因“多子”寓意,为宫闱添祥瑞期许。花丛间,蜜蜂早早忙碌,穿梭花蕊采撷晨蜜,嗡嗡声响奏响清新晨曲。

东西配殿仿若双璧拱卫,硬山式顶沉稳而立,与正殿遥相呼应。檐下彩画一脉相承又各具风姿,或绘翠竹幽兰,或描流云仙鹤,灵动之气满溢。配殿旁角落,萱草悄然绽放,黄色花朵低垂,仿若羞涩少女,散发淡雅清香。萱草又名忘忧草,在这古老宫廷,慰藉过多少人心,让人暂忘尘世烦忧,沉醉宁静片刻。

随着太阳渐升,钟粹宫步入晌午炽热。阳光毫无保留倾洒,宫殿被金芒笼罩。正殿琉璃瓦强光下熠熠生辉,仿若每片瓦片皆化为璀璨星辰,檐脊走兽威风凛凛,张牙舞爪抗衡骄阳,而守护安宁。殿内阳光透门窗投射光柱,尘埃飞舞,仿若时光精灵嬉闹。虽室外酷热,殿内却因厚壁高挑结构存清凉。墙壁书画、摆件于光影变幻中,仿若穿越时空而来,散发古老深沉韵味。

庭院青石板晒得滚烫,热气腾腾。花卉绿植未被酷热击败。紫薇花烈日下娇艳更甚,花朵紧密簇拥,相互扶持御热。花瓣露珠早蒸干,却凭顽强生命力绽放光彩。石榴花如无畏勇士,火红花瓣强光下夺目,借阳光促果成长,枝头石榴果渐饱满。

井亭成清凉一隅。八角飞檐如撑开雨伞,遮井口骄阳。井口不大深不见底,仿若通清凉世界。井壁青苔湿滑,近前凉意沁脾。水桶撞壁清脆声响,晌午格外悦耳,宫人们取水泼洒,水汽升腾,驱走暑气,空气清新宜人。

天空飞鸟偶掠。喜鹊热得敛活泼,歇枝头张嘴急喘散热。麻雀成群躲屋檐下,叽叽喳喳声稀,探头望外又缩。蝴蝶不惧炎热,花丛忙碌,从这朵飞向那朵,似炎热激发热情,沉醉繁花盛宴。

夕阳西下,钟粹宫被染绯红色。晚霞绚丽锦缎铺满天,与红墙黄瓦映衬,绘绝美画卷。正殿轮廓余晖中庄严肃穆,琉璃瓦金芒柔化,与晚霞红融合,呈别样暖调。檐下彩画仿若点燃,花鸟鱼虫、人物故事浸橙红光影焕生机。明间大门逆光剪影,添神秘气息。殿内望外,庭院景色如精油画,色彩浓郁层次丰。

庭院花卉晚霞映照风姿异。紫薇花粉紫色深沉,花瓣金边,仿若梦幻花朵,微风摇曳,影投地面与石板纹交织美感。石榴花橙红半掩枝叶,仿若捉迷藏。枝头石榴果显眼,圆润饱满,表皮微光,晚霞下如红宝石,承载丰收希望。

东西配殿墙壁绯红,硬山式顶余晖中清晰。配殿旁树木拖长影,与花卉、建筑影错落成光影拼图。井亭孤独守望,伫立角落,井口映晚霞光芒,仿若藏天空奥秘宝镜。夜幕降,宫灯渐次亮起,微黄灯光透门窗与星空遥,宫人们穿梭身影摇曳,添烟火气。虫鸣草丛,打破寂静,让钟粹宫静谧又灵动。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倾洒,钟粹宫披银白薄纱。正殿清冷仙阁,琉璃瓦银白光泽,檐下斗拱月光勾勒立体剪影。殿内光斑清冷,空灵之美。墙壁书画、摆件神秘面纱,引人探寻。

庭院花卉清幽。紫薇花花瓣微光低垂,仿若沉睡。石榴花残花映月光影,叹时光流转。井亭水汽薄,井口月光通道。天空繁星闪烁,银河横亘,流星划过点亮夜空。宫殿屋脊、飞檐星空剪影,仿若融宇宙,置身浩瀚。

宫闱寂静,偶虫鸣风声,宫人们安歇。寂静中,似闻历史回声,往昔故事悲欢离合浮现,钟粹宫神秘深沉魅力尽显。

夏日钟粹宫,晨晓至日暮、夜色,各时刻景致韵味独特。建筑古韵、花卉娇艳、生灵灵动、光影变幻、文化深沉,交织成锦绣篇章。它是凝固历史,承载回忆梦想,紫禁城一隅,静静诉风华绝代。

往来宫人穿梭其间,或匆忙步履,或缓移莲步,皆为这宫阙添人气。那身着宫装的女子,衣袂飘飘,手持团扇,扇面上的墨竹仿若随风而动,于殿宇花丛间轻摇慢摆,扇起的微风,带着紫薇与石榴花混合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她们偶尔驻足,凝视花朵,眼神中或有艳羡花之娇艳,或有对韶华易逝的轻叹,仿若与这宫苑景致融为一体,成为画中之人。

庭院一隅,几位老匠人正精心修复着檐下彩画。他们手持细毛刷,蘸着颜料,一笔一划勾勒着花鸟轮廓,仿若赋予这些生灵新的生命。身旁放着的颜料盒,色彩斑斓,每一种颜色都是他们从矿物、植物中精心提炼而来,历经研磨、调配,只为重现彩画昔日光彩。他们专注的神情,额头细密的汗珠,在日光下闪烁,与这古老宫殿、艳丽花卉构成了劳作之美,传承着匠心技艺。

钟粹宫夏日,雨水亦添别样景致。一场突如其来的夏雨,仿若天兵天将倾盆而下。雨滴敲打琉璃瓦,清脆声响似玉珠落盘,连成一片,奏响激昂乐章。檐下雨水成帘,串串珠帘垂落,仿若水晶屏障。庭院石板路瞬间积水,雨滴溅起水花,仿若碎银乱蹦。紫薇花、石榴花于风雨中飘摇,却顽强挺立,花瓣虽有飘落,却更添凄美。雨后,空气清新湿润,花卉绿植挂着水珠,仿若水洗珍珠,晶莹剔透,阳光透云层洒下,折射五彩光芒,仿若仙境。

夏日节庆,钟粹宫亦有热闹时分。逢端午,宫人们采艾草悬于宫门、窗棂,艾草清香弥漫,驱邪祈福。配殿桌上摆满粽子,糯米晶莹,粽叶飘香,宫人们围坐分享,笑语欢声,传承民俗。中元夜,庭院设香案,烛光摇曳,宫人们虔诚祭拜,祈愿亡灵安息,纸船明烛,顺水漂流,寄托哀思,氛围庄重肃穆又含温情。

钟粹宫藏书阁,夏日静谧角落。书架林立,典籍满架,经史子集俱全。阳光透雕花窗棂洒在书页上,仿若给文字镀上金芒。文人墨客、史官于此研读书写,墨香与花香交融,灵感火花碰撞,记录历史、创作诗词,为钟粹宫文化底蕴添厚重一笔。

宫墙角落,偶见小猫慵懒踱步。它毛色黑白相间,眼眸碧绿,仿若绿宝石。或卧于花丛晒太阳,或追逐彩蝶嬉戏,为庄严肃穆宫殿添俏皮活力。还有那宫中御犬,忠诚守护,巡逻庭院,遇生人则吠,护宫闱安全,闲暇时,卧于井亭旁,吐舌乘凉,与宫人们相处融洽,成为宫中特殊一员。

钟粹宫夏日,建筑、花卉、生灵、节庆、人文等多元融合,绘就全方位、立体、多彩画卷,其魅力不仅在外观,更在内心底蕴,承载历史、民俗、艺术、情感,于紫禁城熠熠生辉,任时光流转,风华不减。

且看这正殿之中,曾有多少后妃于此度过悠悠夏日。慈安太后居住时,殿内布置典雅庄重,案几之上常摆放着当季新鲜果蔬,翠玉盘中盛着晶莹剔透的葡萄,颗颗饱满如同紫水晶,还有那鲜嫩多汁的蜜桃,色泽诱人。一旁的香炉内袅袅升腾着淡雅的檀香,烟雾缭绕,仿若将尘世喧嚣隔绝在外。慈安太后素爱静,常于午后坐在窗边的榻上,手捧书卷,研读经史子集,偶尔抬眸望向窗外的紫薇花,眼神中透着宁静与睿智,于这宫闱之中涵养心性,思索治国安邦之策。

而在咸丰年间,其他妃嫔也曾在此居住。有位年轻的常在,生性活泼,夏日里难耐暑热,便命宫人将井水冰镇过的西瓜切成小块,用精致的银盘盛着,与身边的姐妹分享。她们坐在庭院的树荫下,笑语嫣然,手中的团扇轻摇,扇面上的繁花与周围的实景相映成趣。团扇开合间,带起的微风拂动鬓发,那精心梳理的发髻上插着的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若奏响一曲夏日的轻快旋律。

钟粹宫的夏日,也是诗画的源泉。文人墨客们常聚于此,以眼前景致为题,挥毫泼墨。有画师用细腻的笔触描绘紫薇花的娇艳、石榴花的热烈,在画卷上定格夏日花卉的绝美瞬间;亦有诗人触景生情,吟诵出“紫薇摇曳夏风长,石榴燃火映宫墙。钟粹古韵千秋在,岁月悠然入画章”的佳句,将钟粹宫的建筑、花卉与历史韵味融入诗句之中,流传后世。

再观那井亭,不仅是夏日取水之处,更是宫人们闲聊八卦的绝佳场所。晌午酷热难耐时,几位宫女相约前来取水,水桶碰撞井壁的声响打破寂静。她们将清凉的井水泼洒在地面上降温,而后坐在井亭的台阶上,手中拿着手帕擦拭汗水,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着宫中的见闻。哪位娘娘新得了赏赐,内务府又进了什么稀罕物件,话语间既有对生活琐事的津津乐道,也有对宫闱生活的些许无奈。偶尔,她们还会望向天空,看着飞鸟掠过,眼神中流露出对自由的向往。

夏日的夜晚,钟粹宫有时也会举办小型的雅集。月朗星稀之时,在庭院中摆上桌椅,放上几碟点心、一壶香茗。点心是御膳房精心制作的,有玫瑰豆沙馅的酥饼,层层酥皮一碰即落,内馅细腻香甜,还有用新鲜莲子制成的莲蓉糕,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清香。文人墨客、妃嫔们围坐在一起,或谈诗论画,或抚琴弄曲。月光洒在琴弦上,泛着清冷的光,手指拨弄间,悠扬的琴声飘散在空气中,与周围的静谧环境融为一体,仿若将尘世烦恼统统抛开。

钟粹宫周边的宫墙,亦是夏日里一道独特的风景。宫墙之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斑驳的砖石记录着朝代的更迭与历史的变迁。夏日骄阳似火时,宫墙被晒得滚烫,可墙根下却总有一片阴凉。墙边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它们在恶劣的环境下顽强生长,虽不似庭院花卉那般娇艳,却有着别样的坚韧。偶尔有蜥蜴在墙缝间穿梭,它们身形敏捷,迅速捕捉着蚊虫,为这片区域维持着生态平衡。

从钟粹宫的建筑细节,到花卉绿植的生长态势;从宫人的日常生活,到节庆民俗的传承演绎;从文人墨客的诗画创作,到动物生灵的灵动活跃,夏日的钟粹宫全方位地展现出其独特魅力。它就像一个微缩的世界,将历史、文化、艺术、生活等诸多元素汇聚一堂,在紫禁城的一隅,绽放出璀璨光芒,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都始终散发着让人沉醉的气息,吸引着后人去探寻、去品味那深藏其中的无尽韵味。

钟粹宫夏日的清晨,总是伴随着鸟儿的欢鸣开启新的一天。喜鹊早早地在枝头跳跃,用清脆的叫声唤醒沉睡的宫殿。而麻雀们则成群结队地在庭院觅食,它们小巧玲珑的身体在石板路和花丛间穿梭,啄食着散落的花籽和昆虫。此时,若是漫步在钟粹宫的庭院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晨露的润泽,还能听到宫墙外传来的市井喧嚣声,那是紫禁城与外界的微弱联系,让这座宫殿在庄严之余,也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当阳光逐渐变强,洒在钟粹宫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正殿的大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庄重威严。此时,前来参观的游客们开始陆续进入,他们或是惊叹于建筑的精美,或是沉醉于花卉的艳丽,或是好奇地想象着曾经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的模样。导游们则用生动的讲解,为大家揭开钟粹宫的神秘面纱,讲述着它的历史变迁、建筑特色和宫廷故事,让这座古老的宫殿在现代社会中重新焕发出活力。

钟粹宫的夏日午后,暑热难耐,但也有着别样的惬意。在正殿的阴凉处,摆放着一些古老的座椅,这些座椅历经岁月洗礼,木质纹理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游客们或是疲惫地坐下休息,或是静静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偶尔还会有一些摄影爱好者,拿着相机捕捉着光影变幻下的建筑之美和花卉之美。此时,庭院中的紫薇花和石榴花在烈日下依然顽强地绽放着,它们的鲜艳色彩与强烈的阳光相互映衬,形成了一种视觉上的强烈冲击,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顽强生命力。

随着夕阳西下,钟粹宫迎来了它一天中最浪漫的时刻。晚霞将天空染成了绚丽的色彩,红墙黄瓦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艳丽,仿佛一幅天然的油画。此时,无论是游客还是宫人(如果时光倒流),都会被这美景所吸引,纷纷驻足欣赏。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感觉十分惬意。而当夜幕降临,钟粹宫又恢复了它的宁静,月光如水般洒在宫殿上,星星点点的宫灯亮起,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此时,若是独自一人漫步在钟粹宫的庭院中,感受着微风的吹拂,聆听着虫鸣鸟叫,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让人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净化。

钟粹宫的夏日,无论是从清晨到夜晚的时间维度,还是从建筑、花卉、生灵、人文等多方面的空间维度,都展现出了一幅丰富多彩、立体多元的画卷。它承载着历史的记忆,散发着文化的魅力,吸引着人们不断地去探索、去发现、去品味。在未来的日子里,它将继续作为紫禁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岁月的长河中熠熠生辉,让后人永远铭记它的美丽与辉煌。

钟粹宫的夏日如此宁静,惹得人心神向往。

正在纯妃与陵容闲聊之际,魏嬿婉已经带着三阿哥从上书房归来。

永璋的笑声延绵不断,惹得陵容和纯妃同时向外看去。

紫禁城的夏日,骄阳似火,炙烤着每一寸宫墙与砖石。朱红的宫墙在烈日下仿若燃烧起来,散发出威严而炽热的气息,墙根下的青苔却在这酷热中倔强地坚守着一抹绿意,似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

钟粹宫宛如一颗遗世明珠,隐匿于宫苑深处,黄琉璃瓦闪耀着尊贵光芒,飞檐斗拱恰似大鹏展翅,于骄阳下投下错落有致的阴影,为这片燥热的宫闱添了几分清凉之意。

巳时末,炽热的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宫门外缓缓走来两人。

打头的是三阿哥永璋,他身着一袭石青色常服,衣料上乘,绣工精细,领口与袖口处的金线刺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愈发衬得他身姿挺拔。

头上戴着一顶红绒结顶小帽,帽上的红绒球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为他增添了几分孩童的俏皮。他步伐沉稳,虽稚气未脱,却已有了几分皇家阿哥的风范,眉眼间透着读书后的思索与灵动,手中紧握着几本刚从上书房带回来的书册。

身后跟着的便是魏嬿婉,她身姿轻盈,如同一朵风中摇曳的青莲。

身着素色宫装,那宫装的颜色宛如夏日里的一泓清泉,给燥热的空气带来一丝凉意。

裙摆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摆动,仿若流淌的水波。她面容清秀,双眸恰似两汪清泉,灵动中饱含着对三阿哥的关切之情。

此刻,她的手中捧着笔墨纸砚,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三阿哥,生怕一个不小心有所闪失,那模样仿佛捧着的是稀世珍宝。

踏入钟粹宫的宫门,仿若踏入了另一番天地。

庭院之中,紫薇花正值花期,一团团、一簇簇的粉紫花朵相拥而绽,如同天边的云霞被裁剪下来,遗落在此处。

微风轻轻拂过,花瓣如雪般簌簌飘落,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后悠悠地洒落在青石板路上,为这古朴的庭院铺上了一层梦幻的花毯。

石榴树则枝繁叶茂,一颗颗饱满的石榴果藏身于翠绿的叶片之间,仿若怀揣着满腹的珠玑,只等一个时机惊艳世人。

三阿哥永璋轻拂衣摆,端坐在正殿廊下的石凳上,石凳被烈日晒得滚烫,他却仿若未觉,只是略带兴奋地示意魏嬿婉一同坐下。

他将手中的《论语》轻轻翻开,修长的手指指着一处,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嬿婉姑姑,今日先生讲解了《论语·学而》篇,这开篇的几句可真是精妙绝伦。‘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起初我听得懵懂,只觉字面意思简单,可经先生一番详解,才恍然大悟。您瞧,这学问之道,就如同咱们宫里头的这些花草,若不悉心照料,来年哪能再见到这般美丽的景致?学习也是如此,需时常温习,那心中涌起的喜悦自是难以言表。再看这‘有朋自远方来’,若是有朋友从宫外来到咱们钟粹宫,相聚一堂,分享彼此所学所悟,想想都觉得快乐无比。至于旁人不知我学识深浅,我又何必恼怒,这才是君子应有的风度啊。姑姑,您说我理解得可对?”

魏嬿婉微微欠身,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满是赞许之色,轻声答道:“阿哥聪慧过人,这解读既贴合字面,又深谙其中深意,实在是难得。您瞧这钟粹宫,历经了多少岁月的沧桑,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咱们身处其中,研读古人的智慧,又何尝不是在重温往昔的辉煌?正如《中庸》所言‘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阿哥既有这颗向学之心,往后遇到学问上的问题,定要多方探究、审慎思考、明晰辨别,而后切实践行,如此方能学有所成。”

三阿哥听得连连点头,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热,兴致勃勃地又翻到《中庸》,清了清嗓子,诵读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先生说这讲的是人的自然禀赋便是天性,顺着天性行事便是道,而修习此道便是教化。姑姑,可我还是有些迷糊,这‘天性’究竟该如何界定呢?在这规矩森严的宫中,众人言行皆受约束,又该如何做到‘率性’呢?”

魏嬿婉目光悠悠地望向远处的花丛,眼神中透着几分深邃,沉吟片刻后说道:“阿哥,依奴婢之见,这天性,便是人之初的纯善与好奇之心。就如同夏日这宫苑里的花草,它们的天性便是生长、绽放,为这世界增添一抹美丽。在宫中,虽说规矩众多,可阿哥您读书求知、体恤下人,这些皆是您纯善天性的流露啊。而这‘率性’并非是肆意妄为,而是在规矩的框架之内,依着本心去探寻真理、关爱他人。您看这紫薇花,虽被宫墙束缚,却依旧能依着天性绽放出绚烂的花朵,引得蜂蝶纷纷环绕,为这宫闱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色彩。”

正说着,一只喜鹊扑棱棱地飞落于枝头,喳喳地叫个不停。

三阿哥见状,眼睛一亮,笑道:“姑姑,您瞧,这喜鹊好似被咱们的论学声吸引,特意赶来凑趣呢。古人常说‘喜鹊登枝,好事将至’,今日咱们这番研习,想必定是有学业上的进益之喜。”魏嬿婉亦被这喜鹊逗乐,笑着应道:“愿借阿哥吉言,往后阿哥在学问之路上必定是一帆风顺,如这夏日的骄阳,光芒万丈。”

此时,阳光悄然移动,逐渐照至正殿的门槛,殿内的阴凉处仿若藏着历史的幽梦,静谧而诱人。

三阿哥轻盈地起身,稳步步入殿内,魏嬿婉紧随其后,脚步轻盈无声。殿中陈设古朴典雅,案几之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笔锋锐利,墨香四溢,纸白如玉,砚台温润。

墙上挂着历代先皇的御笔,字迹刚劲有力,透着庄严肃穆之气,仿若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威严。

三阿哥走到案前,神情专注而庄重,缓缓提起毛笔,饱蘸墨汁,而后悬腕运笔,写下“进学致知”四个大字。

尽管笔画尚显稚嫩,却透着一股坚定与执着,力透纸背。他转头看向魏嬿婉,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姑姑,我以此四字自勉,望自己每日都能有新的知识进益,不负先生的谆谆教诲,也不辜负这钟粹宫的书香墨韵。”

魏嬿婉赶忙上前,取来纸张,动作轻柔地轻轻吹干墨痕,将字幅仔细地收好,眼中满是欣慰,说道:“阿哥有此志向,日后必能成大器。奴婢听闻,古时有匡衡凿壁偷光,只为求得知识,如今阿哥身处这钟粹宫,有良师相伴,有典籍可读,更该勤勉奋进。《论语》有云‘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阿哥日后肩负着家国的重任,此刻努力求学,便是在积累跬步,向着远方迈进。”

殿外,蝉鸣渐起,此起彼伏,仿若在为二人的对话奏响天然的乐章。

三阿哥踱步至窗前,目光透过雕花窗棂,望向窗外的景致,若有所思地说道:“姑姑,这夏日的蝉鸣实在是扰人,可夫子说万物皆有其存在之理,这蝉鸣莫非也蕴含着什么深意?”魏嬿婉莲步轻移,走到窗前,与三阿哥并肩而立,目光同样望向窗外,轻声说道:“阿哥,这蝉生于黑暗的泥土之中,蛰伏数载,方能一朝破土,引吭高歌。这是它生命的绽放,虽然短暂,却无比热烈。正如咱们读书,历经千辛万苦的学习,终能如这蝉鸣盛夏,一鸣惊人。《中庸》讲‘‘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咱们只需稳扎稳打,静待学识慢慢沉淀,不必急于求成,时机到了,自然会有所成就。”

午后,阳光愈发炽热,仿若要将这天地都融化。庭院的石板路被晒得滚烫,热气腾腾,让人仿若置身于火炉之中。

魏嬿婉见状,赶忙取来用井水浸湿的帕子,双手递向三阿哥,关切地说道:“阿哥,擦擦汗吧,这暑热难耐,可千万别中了暑气。”三阿哥接过帕子,轻轻拭去额头细密的汗珠,感慨道:“姑姑,这夏日的酷热,倒真像咱们学问路上的艰难险阻。夫子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越是酷热,咱们越要像松柏一样坚毅,可不能懈怠了课业。”

二人复又坐于廊下,继续探讨学问。三阿哥提及《论语·为政》中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眼中满是憧憬之色,说道:“姑姑,我如今虽年幼,可也立下了向学之志,盼望着往后的岁月,能一步步达到夫子所言的这些境界。”

魏嬿婉轻轻抚摸着三阿哥的肩头,眼神中满是鼓励,说道:“阿哥有志气,岁月定不会辜负您。在这钟粹宫,咱们日日与书相伴,积累点滴知识,定能茁壮成长。古人求学,有苏秦锥刺股、孙敬头悬梁,阿哥日后若是遇到难题,也要有这般坚定的决心。”

此时,庭院里的热气仿若实质化一般,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魏嬿婉见三阿哥额头上又沁出细密汗珠,忙起身从正殿内拿来一把竹扇,轻轻站在三阿哥身后为他扇风,那动作轻柔舒缓,生怕惊扰了此刻专注的氛围。扇面上绘着几枝墨竹,随着扇子的摆动,仿若竹叶在轻轻摇曳,为这酷热的午后带来一丝视觉上的凉意。

“阿哥,您且歇一歇,莫要热坏了身子。这学问固然重要,可身子骨亦是要紧的。”魏嬿婉轻言细语,声音如同夏日里的一缕清风,拂面而来。

三阿哥微微转头,看向魏嬿婉,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姑姑关心,有姑姑在身旁照料,我方能安心求学。这宫中夏日酷热,姑姑也莫要累着了自己。”说罢,他又低头看向手中书卷,片刻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说道:“姑姑,方才咱们论及《论语》中诸多为人处世、求学问道之理,我倒想起一事。夫子常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宫中众人,心思各异,我有时听闻一些阿哥们为些许小事便起争执,实非君子所为。姑姑,您说若是遇上这般情况,该如何是好?”

魏嬿婉手中扇动的动作未停,微微思索后说道:“阿哥能有此等思考,已然不易。这‘君子和而不同’,便是说君子能与他人和谐相处,却又能坚守自身见解,不盲目附和。若是遇到阿哥们起争执,阿哥不妨先静心聆听各方所言,明辨是非对错,再以平和之语劝解,引导众人求同存异。就如同这夏日百花齐放,紫薇花有紫薇花的娇艳,石榴花有石榴花的热烈,它们虽各不相同,却共同妆点了这钟粹宫,使之美不胜收。咱们为人处世,亦当如此,尊重差异,方能和谐共处。”

三阿哥听得频频点头,若有所思地望向庭院中的花卉,仿若从那繁花之中领悟到更深层次的处世哲学。他继而又翻开《中庸》,指着一处说道:“姑姑,这书中所言‘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我理解起来有些吃力,还望姑姑详解。”

魏嬿婉将扇子轻轻放在一旁石桌上,微微欠身,靠近书卷,耐心解释道:“阿哥,这几句讲的乃是人的情绪。在喜怒哀乐这些情绪尚未萌发之时,心境处于一种平和、淡然的状态,这便是‘中’;而一旦情绪产生,却能有所节制,不失分寸,让一切恰到好处,这便是‘和’。就如这夏日骄阳似火,人难免心生燥热,但若能克制烦躁,以平和之心应对,便是做到了‘和’。在这宫中,诸事繁杂,阿哥们有时会遭遇不公,或是受了委屈,能把控情绪,不意气用事,便是成长,亦是践行书中之道。”

三阿哥一边听,一边微微皱眉,似在努力消化这深奥的道理,片刻后,他舒展眉头,笑道:“姑姑,经您这么一讲,我好似懂了些。这情绪把控着实不易,日后我定当多多留意,在这方面下功夫。”

正说着,一阵微风吹过,紫薇花瓣纷纷扬扬飘落,有几片落在了书卷之上。三阿哥轻轻拾起一片,放在掌心,仔细端详,感叹道:“姑姑,您瞧这花瓣,如此娇嫩,却又在这酷热夏日绽放光彩。这让我想起夫子说的‘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紫薇花,既有外在的娇艳美丽,又有内在的坚韧品质,不正如同君子一般么?”

魏嬿婉面露微笑,眼中满是赞赏:“阿哥类比得极为恰当。这紫薇花从春末便开始孕育花苞,历经夏日酷暑,方才绽放,其坚韧品质确实可赞。咱们读书求学,亦是要内外兼修,不仅要有满腹经纶,还要有良好品德,方能如这紫薇花一样,成为众人眼中的风景。”

此时,从远处传来阵阵悠扬的钟声,那是宫中专供报时用的。钟声在宫墙之间回荡,仿若带着历史的厚重感,穿越时空而来。三阿哥听闻钟声,抬头望天,估算时辰后说道:“姑姑,这一晃眼便到了未时,咱们今日这一探讨,竟忘了时间。”

魏嬿婉也望向天空,阳光依旧炽热,她轻声说道:“阿哥今日求学热忱高涨,时间自是过得快些。不过也该稍作歇息,喝口水,润润嗓子。”说罢,她转身走进正殿,不一会儿,端出一杯凉茶,递向三阿哥。

三阿哥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顿觉一股清凉之意从舌尖蔓延至全身,他赞叹道:“姑姑,这凉茶入口甘甜,消暑解渴,真是妙极。”

魏嬿婉微笑着说:“这是奴婢清晨便准备好的,用了些许薄荷、金银花等草药,专为阿哥消暑所用。”

二人稍作歇息后,三阿哥的兴致却未减,他又拿起书卷,说道:“姑姑,咱们再看看这《论语》里关于孝道的篇章吧。夫子极为重视孝道,我身为皇家阿哥,日后定要孝顺皇阿玛、额娘,更要为弟妹们做好表率。”

魏嬿婉点头赞同:“阿哥所言极是,孝道乃人伦之本。《论语》中诸多关于孝的论述,皆是至理名言。像‘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讲的便是为人子在父亲生前要观察其志向,父亲去世后要遵循其行为准则,多年不改变,这便是孝。阿哥日后行事,可多多参照这些古训。”

三阿哥一边翻书,一边说道:“姑姑,我觉得这孝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供养,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慰藉。就像我每次去给皇阿玛请安,看到皇阿玛为国事操劳,我便想尽办法说些趣事逗他开心,让他能暂忘疲惫,这算不算是一种孝呢?”

魏嬿婉眼中满是欣慰:“阿哥这想法极好,孝顺长辈,让他们心情愉悦,自是孝道的重要体现。在这宫中,皇阿玛日理万机,阿哥能有这份心,便是尽孝了。而且《论语》里还提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若是父母有了过错,做子女的要委婉劝谏,若父母不听从,也要依然敬重,不抱怨,这也是孝的一种表现形式。”

三阿哥认真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姑姑,我明白了,这孝道里面学问可大着呢,我定要好好钻研,身体力行。”

二人就着孝道的话题又深入探讨了许久,期间,三阿哥引经据典,结合宫中见闻,提出诸多自己的见解,魏嬿婉则在一旁耐心解答、补充,主仆二人的探讨声在这钟粹宫的夏日午后回荡,与蝉鸣、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求知乐章。

不知不觉,阳光的角度已然改变,正殿的阴影逐渐拉长,笼罩了大半的庭院。魏嬿婉察觉到光线变化,看向三阿哥说道:“阿哥,这日头渐渐西斜,您也该用些点心,补充补充体力了。”

三阿哥这才放下书卷,伸了个懒腰,笑道:“今日这学上得充实,竟连肚子饿都忘了。”

魏嬿婉转身走进正殿,不一会儿,端出一盘精致的点心,点心呈梅花状,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阿哥,这是御膳房今日新做的梅花酥,用了新鲜的枣泥做馅,香甜可口,您尝尝。”

三阿哥拿起一块梅花酥,放入口中,轻轻咬下,酥皮簌簌掉落,枣泥馅的香甜瞬间在口中散开,他满足地闭上眼睛,赞叹道:“姑姑,这梅花酥真是美味,御膳房的手艺越发精湛了。”

魏嬿婉看着三阿哥吃得开心,眼中满是笑意:“阿哥喜欢便好,您慢慢吃,吃完若是还想探讨学问,咱们接着来。”

三阿哥一边吃,一边点头,口齿不清地说道:“姑姑,有您陪着我读书论道,这夏日的燥热好似也减去了几分。”说罢,他又拿起一块梅花酥,递向魏嬿婉,“姑姑,您也尝尝,这等美味,可不能您一人忙活,我一人独享。”

魏嬿婉微微欠身,推辞道:“阿哥孝心可嘉,只是奴婢身份低微,哪敢与阿哥同享御膳,阿哥快些吃吧,莫要凉了失了风味。”

三阿哥却不依,执意将梅花酥塞到魏嬿婉手中,“姑姑,您平日里照顾我饮食起居、课业学问,劳心劳力,在我心里,您就如同我的亲人一般。这区区一块点心,又算得了什么,您且尝尝。”

魏嬿婉见推脱不过,只得接过,轻轻咬了一小口,眼中满是感动,“多谢阿哥赏赐,这梅花酥入口即化,当真美味。”

待三阿哥用完点心,魏嬿婉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桌面,又端来清水为三阿哥净手。此时,三阿哥的目光被庭院中一只忙碌的蜜蜂吸引,那蜜蜂在紫薇花丛与石榴花丛间来回穿梭,采集花蜜。三阿哥不禁站起身来,走近几步细细观察,口中喃喃道:“姑姑,您瞧这蜜蜂,如此勤勉,为了酿造一点花蜜,不辞辛劳。这倒让我想起《论语》里讲的‘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进也’,做学问便如同这蜜蜂采蜜、堆山造岭,需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废,哪怕只差最后一点努力没有付出,那也会前功尽弃;但只要持续向前,哪怕每次只有一点积累,也终能有所成就。”

魏嬿婉跟在三阿哥身后,点头赞同:“阿哥见解独到,这蜜蜂虽小,却蕴含大道理。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皆是靠着这股锲而不舍的劲头,才达成非凡功绩。就如车胤囊萤、孙康映雪,他们家境贫寒,却想尽办法苦读不辍,终成大器。阿哥生于皇家,有良师益友,更该以他们为榜样,在求学之路上奋勇前行。”

三阿哥眼神坚定,回到石凳旁重新坐下,翻开书卷,“姑姑,咱们接着看《中庸》吧,方才论及情绪把控,我还有些疑问。书中说‘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这又该作何理解?”

魏嬿婉在旁坐下,思索片刻后说道:“阿哥,这句话意思是说,当人达到‘中和’的境界,也就是做到内心平和、情绪适度,天地便能各安其位,万物便能生长繁育。这是一种至高的境界追求,不仅关乎个人修养,更与天地万物的和谐运转相关联。在这宫中,阿哥们之间、与长辈之间,若都能秉持‘中和’之道相处,那便会少许多纷争,多几分祥和。您看这钟粹宫的夏日,花卉果蔬之所以能蓬勃生长,不正是得益于天地间的这种和谐之气么?咱们为人处世、读书求学,也应力求达到这般境界,让自身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

三阿哥似懂非懂地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书卷,“姑姑,这道理太深奥,我得多花些时日琢磨。不过我想,只要我每日坚持诵读经典,与您探讨交流,总会慢慢领悟的。”

魏嬿婉鼓励道:“阿哥有这份恒心,定能参透其中玄机。学问之道,本就漫长,需日积月累,循序渐进。”

此时,正殿屋檐下的一只燕子飞了出去,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又叼着一条小虫飞回巢穴,喂给巢中的雏燕。三阿哥见状,有感而发:“姑姑,这燕子喂食雏燕,让我想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仅要关爱自己的亲人,也要推己及人,关爱他人。咱们皇家身为天下表率,更应如此,心系百姓疾苦,让天下子民都能安居乐业。”

魏嬿婉眼中满是赞许,“阿哥心怀天下,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仁善之心,实乃万民之福。日后若能继承大统,定能开创太平盛世。《论语》有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只要阿哥以仁德治国,必能赢得民心,让四方归附。”

三阿哥脸颊微微泛红,谦逊地说道:“姑姑过奖了,我如今不过是略懂皮毛,还需多多学习。但我定会以此为志,不负皇阿玛期望,不负天下苍生。”

二人又就着诸多经典语句与为人处世、治国理政之道探讨良久,阳光愈发西斜,庭院中的阴影愈发浓重。魏嬿婉见时辰不早,提醒道:“阿哥,眼看就到申时了,您今日课业劳神,也该放松放松,去庭院里活动活动筋骨,或是小憩片刻,养精蓄锐,明日还要去上书房呢。”

三阿哥虽意犹未尽,但也深知魏嬿婉所言有理,便合上书卷,起身说道:“姑姑说得是,今日这一番探讨,收获颇丰,脑袋里装了好多新知识,是得去走走,消化消化。”

魏嬿婉跟在三阿哥身后,陪着他在庭院中漫步。三阿哥时而驻足观赏花卉,时而抬头望向天空,若有所思。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对魏嬿婉说:“姑姑,今日这钟粹宫的夏日午后,因有您和这些经典书籍相伴,变得格外有意义。我感觉自己又长大了一些,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曾懂的道理。”

魏嬿婉微笑着回应:“阿哥聪慧好学,又善于思考,这些道理迟早会领悟,奴婢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愿阿哥往后每日都能这般充实快乐,学问日进,品德日修。”

二人在庭院中转了几圈后,三阿哥回到正殿,坐在窗边的榻上,闭目小憩。魏嬿婉则轻手轻脚地退到一旁,拿起针线,为三阿哥缝补一件略有破损的常服。她手法娴熟,针脚细密,眼睛里透着专注与温柔,偶尔抬眼望向榻上的三阿哥,眼神中满是欣慰与期许。

窗外,蝉鸣依旧,紫薇花与石榴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钟粹宫的夏日午后,在这一片静谧与祥和中缓缓流淌着知识与成长的气息,主仆二人的情谊也在这一次次的探讨、关怀中愈发深厚,仿佛一幅古典而温馨的画卷,定格在紫禁城的一隅。

紫禁城的夏日,日光似火,灼烧着每一寸宫墙与砖石,朱红的宫墙在烈日下仿若被点燃,散发着威严而炽热的气息,墙根下的青苔却于这酷热中倔强坚守一抹绿意,似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不屈。钟粹宫宛如一颗隐匿于宫苑深处的明珠,黄琉璃瓦闪耀尊贵光芒,飞檐斗拱恰似大鹏展翅,于骄阳下投下错落有致的阴影,为这片燥热宫闱添几分清凉之意。

此时,钟粹宫正殿内,纯妃与陵容正闲坐于榻上,榻旁的雕花几案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茶盏中升腾着袅袅热气,茶香四溢。纯妃身着一袭月白色宫装,衣料上乘,绣工精细,领口与袖口处用银线勾勒出的缠枝花卉图案,在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的细碎光影中闪烁着微光,愈发衬得她温婉端庄。她面容姣好,眉眼间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手中轻轻把玩着一把团扇,扇面上绘着的墨竹仿若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给这闷热的夏日带来一丝视觉上的凉意。

陵容坐在纯妃身侧,她身着一袭藕荷色宫装,颜色淡雅清新,仿若夏日里的一缕清风。

宫装上绣着几枝粉色的荷花,花瓣娇嫩欲滴,荷叶随风舒展,栩栩如生,尽显她的柔美与娇羞。

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此刻,她正微微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眼神却透着几分机敏,仿若在思索着什么。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目光偶尔透过敞开的殿门,望向庭院。

庭院之中,紫薇花正值花期,一团团、一簇簇的粉紫花朵相拥而绽,如同天边的云霞被裁剪下来,遗落在此处。微风轻轻拂过,花瓣如雪般簌簌飘落,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后悠悠地洒落在青石板路上,为这古朴的庭院铺上了一层梦幻的花毯。石榴树则枝繁叶茂,一颗颗饱满的石榴果藏身于翠绿的叶片之间,仿若怀揣着满腹的珠玑,只等一个时机惊艳世人。

纯妃与陵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陵容微微抬眸,轻声说道:“瞧,三阿哥和那宫女回来了。”纯妃的目光却在魏嬿婉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嘴角微微下垂,手中团扇的扇动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三阿哥永璋轻拂衣摆,端坐在正殿廊下的石凳上,石凳被烈日晒得滚烫,他却仿若未觉,只是略带兴奋地示意魏嬿婉一同坐下。他将手中的《论语》轻轻翻开,修长的手指指着一处,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嬿婉姑姑,今日先生讲解了《论语·学而》篇,这开篇的几句可真是精妙绝伦。‘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起初我听得懵懂,只觉字面意思简单,可经先生一番详解,才恍然大悟。您瞧,这学问之道,就如同咱们宫里头的这些花草,若不悉心照料,来年哪能再见到这般美丽的景致?学习也是如此,需时常温习,那心中涌起的喜悦自是难以言表。再看这‘有朋自远方来’,若是有朋友从宫外来到咱们钟粹宫,相聚一堂,分享彼此所学所悟,想想都觉得快乐无比。至于旁人不知我学识深浅,我又何必恼怒,这才是君子应有的风度啊。姑姑,您说我理解得可对?”

魏嬿婉微微欠身,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满是赞许之色,轻声答道:“阿哥聪慧过人,这解读既贴合字面,又深谙其中深意,实在是难得。您瞧这钟粹宫,历经了多少岁月的沧桑,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咱们身处其中,研读古人的智慧,又何尝不是在重温往昔的辉煌?正如《中庸》所言‘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阿哥既有这颗向学之心,往后遇到学问上的问题,定要多方探究、审慎思考、明晰辨别,而后切实践行,如此方能学有所成。”

三阿哥听得连连点头,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热,兴致勃勃地又翻到《中庸》,清了清嗓子,诵读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先生说这讲的是人的自然禀赋便是天性,顺着天性行事便是道,而修习此道便是教化。姑姑,可我还是有些迷糊,这‘天性’究竟该如何界定呢?在这规矩森严的宫中,众人言行皆受约束,又该如何做到‘率性’呢?”

魏嬿婉目光悠悠地望向远处的花丛,眼神中透着几分深邃,沉吟片刻后说道:“阿哥,依奴婢之见,这天性,便是人之初的纯善与好奇之心。就如同夏日这宫苑里的花草,它们的天性便是生长、绽放,为这世界增添一抹美丽。在宫中,虽说规矩众多,可阿哥您读书求知、体恤下人,这些皆是您纯善天性的流露啊。而这‘率性’并非是肆意妄为,而是在规矩的框架之内,依着本心去探寻真理、关爱他人。您看这紫薇花,虽被宫墙束缚,却依旧能依着天性绽放出绚烂的花朵,引得蜂蝶纷纷环绕,为这宫闱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色彩。”

正说着,一只喜鹊扑棱棱地飞落于枝头,喳喳地叫个不停。三阿哥见状,眼睛一亮,笑道:“姑姑,您瞧,这喜鹊好似被咱们的论学声吸引,特意赶来凑趣呢。古人常说‘喜鹊登枝,好事将至’,今日咱们这番研习,想必定是有学业上的进益之喜。”

魏嬿婉亦被这喜鹊逗乐,笑着应道:“愿借阿哥吉言,往后阿哥在学问之路上必定是一帆风顺,如这夏日的骄阳,光芒万丈。”

殿内,纯妃看着这一幕,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的团扇握得更紧了,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陵容见状,轻声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看着那宫女和三阿哥相处甚欢,你怎的一脸不悦?”

纯妃冷哼一声,放下团扇,缓缓说道:“妹妹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弘历来钟粹宫看望我,那魏嬿婉竟与他闲谈甚欢,瞧她那一副娇羞的模样,在我看来,分明就是在勾引皇上。这宫女心思不纯,我怎能安心让她伺候三阿哥。”

陵容微微皱眉,隔着门窗仔细端详了魏嬿婉一番,只见她眉如远黛,目含秋水,笑起来时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的确生得妩媚动人,也难怪皇上会动心。陵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姐姐说得有理,这等狐媚女子,留在钟粹宫,若教坏了三阿哥,可就不好了。”

纯妃点头,眼中满是忧虑:“我正是这般想,所以得趁早打发了她,只是不知送往何处才好。”

陵容目光一闪,沉吟片刻后说道:“姐姐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将她送到我宫中吧,我也好管教她,不让她再生事端。”

纯妃面露感激之色,拉着陵容的手说道:“妹妹肯帮这个忙,我真是感激不尽。”

说罢,纯妃唤来自己的贴身宫女可心,轻声吩咐道:“去,把魏嬿婉唤入殿中。”

可心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魏嬿婉便跟着进了殿。她先是恭敬地向纯妃和陵容行了大礼,口中说道:“奴婢参见纯妃娘娘、陵容小主,娘娘、小主万安。”

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流淌。

纯妃端坐于榻上,神色冷峻,缓缓开口道:“魏嬿婉,我找了钦天监算了你和三阿哥永璋的生辰八字,发现二人十分不合。你在三阿哥身边,恐对他不利。”

魏嬿婉闻言,脸色骤变,慌忙跪地求饶,眼中含泪,说道:“娘娘恕罪,奴婢尽心竭力伺候三阿哥,绝不敢有任何异心,更不会做任何对三阿哥不利的事情。求娘娘开恩,不要赶奴婢走。”

纯妃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我身为三阿哥的母亲,自然要为他的安危着想,断不能放心你再伺候他。不过,蒙宸妃不弃,想要将你带走,你便随陵容小主一同离开吧。”

魏嬿婉还想说些什么,陵容在一旁轻声劝阻道:“你这丫头,莫要违抗纯妃娘娘的旨意,乖乖听话便是。”

魏嬿婉抬头望向陵容,又看了看纯妃,见二人神色坚决,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只得咬了咬牙,低头应道:“是,奴婢遵命。”

纯妃微微点头,对陵容说道:“妹妹,这丫头就交给你了,往后若是她再敢放肆,你尽管处置。”

陵容微笑着应道:“姐姐放心,我自会管好她。”

随后,陵容起身,带着魏嬿婉离开了钟粹宫。魏嬿婉跟在陵容身后,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她回头望了望钟粹宫,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暗暗发誓,今日所受屈辱,日后必当加倍讨回。

陵容带着魏嬿婉回到自己宫中,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陵容的宫殿相较于钟粹宫,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些清幽。宫殿四周种满了翠竹,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仿若在低语着什么。进入正殿,陵容坐在主位上,看着魏嬿婉,缓缓说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既然到了我这儿,只要你本分做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魏嬿婉屈膝行礼,低声说道:“多谢小主收留,奴婢一定谨遵小主吩咐。”

陵容微微点头,又说道:“我知道你在钟粹宫伺候三阿哥有些时日了,想必也学了不少东西。这宫中人心复杂,你若是想在这宫里好好活下去,就得懂得谨言慎行。《论语》有云:‘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你要好生领会这句话的意思。”

魏嬿婉心中虽有怨恨,但也明白此时不能忤逆陵容,只得应道:“是,奴婢记住了。”

陵容见她乖巧,神色稍缓,又吩咐道:“你去把那边的书卷整理一下,今日便早些歇息,明日还有诸多事务等着你呢。”

魏嬿婉领命而去,走到书卷旁,开始整理起来。她的动作看似轻柔,心中却在不停地思索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她想起在钟粹宫与三阿哥一起研读经典的日子,那些充满知识与希望的时光,如今却因纯妃的猜忌而戛然而止。

她又想到皇上那日看她的眼神,那一丝欣赏与温柔,让她坚信自己定有出头之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魏嬿婉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暗暗积蓄力量,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而在钟粹宫,纯妃望着魏嬿婉离去的方向,心中的忧虑并未消散。她深知这后宫争斗的残酷,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她转头对身边的可心说道:“你去多留意一下陵容那边的动静,尤其是那魏嬿婉,若有什么异样,立刻来报我。”

可心应了一声,退了下去。纯妃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紫薇花,喃喃自语道:“希望我今日的决定没有错,一切都是为了三阿哥……”

此时,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层轻柔的纱幔,缓缓地笼罩着紫禁城。

钟粹宫的宫墙、殿宇皆被染成了暖橙色,仿若被岁月温柔以待。三阿哥永璋结束了整日的课业探讨,虽面露疲态,眼神却依旧明亮如星。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笑道:“姑姑,今日这学上得可真是充实,这钟粹宫的夏日,因为有了咱们这一番学问探讨,似乎比往日更有趣味了。”却迟迟未听到魏嬿婉的回应,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魏嬿婉不见了踪影。

三阿哥皱起眉头,唤来一旁的小太监,问道:“嬿婉姑姑呢?怎么不见人了?”

小太监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回三阿哥,魏嬿婉姑姑被纯妃娘娘打发走了,去了陵容小主那儿。”

三阿哥一听,脸色大变,怒道:“为何?嬿婉姑姑伺候我一向尽心尽力,为何要将她打发走?”

小太监吓得跪地求饶,颤声道:“这……这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纯妃娘娘的旨意。”

三阿哥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就要往殿外走去,想去找纯妃理论。刚走到门口,却被赶来的师傅拦住了。师傅劝解道:“三阿哥,莫要冲动。这后宫之事,错综复杂,您此刻前去,不但问不出个所以然,还可能惹得纯妃娘娘不悦。《中庸》有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您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莫要意气用事。”

三阿哥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师傅说得有理,只得停下脚步,咬着牙说道:“我一定要弄清楚,为何要赶走嬿婉姑姑。”

师傅微微点头,说道:“三阿哥,您先冷静下来,咱们从长计议。您如今最重要的是学业,只要您学有所成,日后自然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三阿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回到座位上,望着魏嬿婉常坐的地方,眼中满是失落与思念。

在陵容宫中,魏嬿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望着床顶的帷幔,思绪万千。

今日的遭遇让她深刻体会到了在这后宫之中,没有地位、没有靠山,便只能任人欺凌。“

士可杀,不可辱”,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陵容也并未真正入睡,她躺在床上,想着今日之事。她收留魏嬿婉,并非全然出于好心,也是想看看这女子到底有何能耐,若是能为己所用,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绝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陵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了解别人,认清自己,才能步步为营。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陵容宫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魏嬿婉早早起身,洗漱完毕后,便开始忙碌起来。她先是打扫庭院,将地面清扫得干干净净,一片落叶都不放过。

接着,她又去准备陵容的早膳,每一道菜品都精心挑选、精心烹制,力求做到完美。

陵容起床后,看到庭院整洁干净,早膳也十分可口,心中对魏嬿婉的不满稍稍减轻了一些。她坐在餐桌前,看着魏嬿婉,说道:“你做事倒也还算勤勉,若是能一直如此,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魏嬿婉屈膝行礼,低声说道:“多谢小主夸奖,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用完早膳,陵容便去给皇后请安。请安回来后,她发现魏嬿婉正坐在院子里,捧着一本书在研读。陵容走近一看,发现是一本《诗经》。魏嬿婉察觉到有人靠近,慌忙起身行礼。陵容微微皱眉,问道:“你在看什么?”

魏嬿婉低着头,说道:“回小主,奴婢闲来无事,便想着读些书,增长点见识。这《诗经》里有许多美妙的诗句,奴婢很是喜欢。”

陵容心中一动,说道:“哦?那你说说,你最喜欢哪一句?”

魏嬿婉略作思索,说道:“奴婢最喜欢《诗经·卫风·河广》里的‘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这句话让奴婢觉得,只要心中有信念,再远的距离也能跨越,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

陵容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你倒是有几分悟性。这宫中日子漫长,多读些书,确实能让人的心沉静下来。不过,你也要记住,读书是为了明事理,不是为了卖弄学问。《论语》有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你要好生领会。”

魏嬿婉应道:“多谢小主教诲,奴婢定当铭记于心。”她微微垂首,目光却透着坚定,心中暗忖,这宫中众人皆以为能凭几句斥责就将她打压下去,可他们小瞧了自己的韧性,她偏要从这一本本古籍中寻出立身之本、出头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