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刺耳的尖叫声从屋子传出来,沈念佳一下子被惊醒了。
“姨娘!”她惊恐万分,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梦里还是醒着。
芳姨娘紧紧抱着她,将她耳朵捂住:“没事,与我们无关,佳佳乖,好好睡,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沈念佳把她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姨娘,去找大姐。”
“找她作何?”
“姨娘可有父亲和母亲一起来院子的印象?没有吧,佳佳不是孩子了,寺院里肯定有事,只是与我无关,我没去问,但是父亲来了,姨娘觉得我们这里还能逃得掉吗?”
芳姨娘面如灰色,想起两个丫头受伤的那晚,沈近溪疑心重,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女儿的。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
“爬墙出去!”沈念佳提醒道。
整个前院都是祁夫人的人。
芳姨娘点点头:“我让石榴翻墙去。”
沈念娇在房内记账,今日虽过的不顺,好在铺子赚了不少钱。
碧螺冲了进来,大声嚷嚷:“不好了,小姐。”
沈念娇一惊,手下划拉出去一大笔,一张纸就这么废了:“干什么大呼小叫的,天塌下来了?”
“那也差不多了,夫人……夫人去岚院了。”
“那又怎么了?”沈念娇撕掉那张纸,索性合上账本,“岚院遭殃是迟早的事。”
碧螺懵了:“小姐知道是四小姐的事?”
“具体我不清楚,反正她那个性格,不接受点社会的毒打是不知道痛的。”
“社会的……毒打?”碧螺摸了摸脑门。
“别管了,就是她的性子会吃亏的,说吧,岚院现在怎么样,老四是被父亲打了吗?”
“没有,四小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这倒让沈念娇大吃一惊。
因为和第一局的结果不太一样了。
彼时,沈念姝将自己关在屋子好久,不出半个月,郭茂就派花轿来娶她了。
“老爷夫人问不出来,夫人就那秋彤出气,啧啧,那一身都是血的被拖去柴火库了。”
沈念娇倒抽一口气:“动真格的了?”
“可不是,听说,夫人可气了,是用绣花针扎的,不知戳了多少下。”
“容嬷嬷啊!”
“小姐您说谁?”
沈念娇回过神:“没有谁,是我在话本里看过的情节,唉,也是受罪,老实交代不就好了?去,叫夫人回来,我有话和她说。”
碧螺却愣在原地。
“干嘛看我啊,去叫啊!”沈念娇不耐烦了。
碧螺赶紧应下。
走出房间后,她转身眯了眯眼。
第几次了,这二小姐喊祁夫人的口气,完全不像是对自己的母亲一般。
就如方才,那语气倒像她是夫人的主子似的。
不过这想法只能埋心里。
清风院门口,小灰灰一直在吠叫。
“来了,来了,谁啊!”半夏正在田里整理菜园子,手上的泥都没来得及清理就赶来开门了。
“石榴?你这是……”
“半夏,大小姐在吗,岚院出事了!”
朱洛刚躺下没一会,就又爬了起来。
谁叫她是个软心肠,此前掺和了那么多事,现在别的院子一有事就都来找她了。
“四小姐不见了?问过柳姨娘了吗?”朱洛在半夏的服侍下,穿上了厚厚的外套。
这几日天气特别冷,又因为她身上还有药物残留,抵抗力低,保暖是必须的。
“回大小姐,奴婢来的时候,姨娘那边还没有消息,只听到秋彤的叫声,应是……被夫人罚了。”
同为沈家的仆人,几个丫头之间私下感情都很不错,看到谁挨罚,心里都不好受。
朱洛眉头一紧:“那我们快些吧。”
她担心秋彤遭毒手。
也担心沈念姝。
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能去哪里?
以为逃离了家里的约束和郭茂的婚约,她就安全了吗?
经过后厨的时候,前面一阵喧闹。
就听见张妈的声音,和乌鸦般聒噪。
“让让啊,看什么看!不听主子的话,以后都是这个下场!”
朱洛给半夏递了个眼神,半夏会意的上去询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是岚院的人,说是和主子串通一气做了什么坏事,这不被打的,浑身都是血啊。”
“算了,别看了,这都是第几次了。”
半夏眉头一皱,折返道:“小姐,是秋彤,看来伤的很重。”
樱桃一听就流泪了。
“去柴火房。”
半夏一愣:“小姐不去岚院了吗?”
“待会再说,救人要紧。”
等张妈一行人刚走,她就去了柴火房。
柴火房在厨房后面,门口还有个丫鬟守着。
“不行的大小姐,夫人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出了人命也不行吗?”半夏上前理论,“大家都是丫鬟,你若是如此,可想到有一天万一你在里头,是不是希望有人来救你?”
朱洛也道:“出了任何事,都算我头上,不会让你为难。”
“这……”
“那不然我把你打晕过去,这样你也好交差?”
那丫鬟本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一听要被打,自然就叫嚷着跑开了。
“哼,小人一个。”半夏冷嗤一声,打开了柴火房的门。
“秋彤,你怎么样了!”石榴扑了过去。
“小心,她身上的伤不知道是哪里的。”朱洛叫住了她。
眼前的少女,衣服上都是血,就连脸上都没有错过。
“夫人可太狠了,这脸伤成这样,是不给人活路啊。”
丫鬟都是奴籍,脸是她们的价值标准之一,若破了相,主子不要的话,只能卖出去做苦力,甚至会被卖到窑子里去。
朱洛眉头一沉:“来,半夏还有石榴,将她的衣服给我脱了,我来检查伤口。”
祁蓉也累的不行。
打人可是力气活,回到语风院,她赶紧让人将自己这身衣服换掉。
沈近溪看到她衣服上有血,嫌弃的都没随她回来,一个人去了书房了。
看见沈念娇进屋,愠怒道:“听丫鬟说,娇娇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