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寺位于城外西南方,这里香火源源不断,供奉着大佛。
他们在寺内观摩,向禾则去寻寺内住持,问了小和尚才知在后山。
这慈安寺很大,足够他们在里头呆上一段时间。
向禾与竹楠跟着小和尚去后山,后山一片清朗,还有白鸽环绕山林间。
在一片空地上,有一位和尚在喂着鸽子。
“施主,那位便是住持,两位自行过去便是。”
“多谢小师傅。”
待小和尚远去,向禾只身走过去,竹楠远远看着。
住持手中食料空空,起身便见向禾在旁,他双手合十微微弯身,“施主来喂鸽?”
“非也,我是来找您的。”
住持也不诧异,只是摊手示意边走边说。
向禾打量着住持模样,天庭饱满下巴圆润,一看就是佛说的慈悲相。
“大师与龙光寺的国师相识吗?”
“还算熟悉,偶尔会来进行宗学的交流,互相学习教义,促进道教与佛教之间的理解。”
闻言,向禾默了一下,思量再三才开口,“去年九月,大师可有察觉天雷异象?接近佳阳关方向。”
一贯脸色的住持眉心微蹙,“这倒未曾发现过,佳阳关太远,发现不了也正常。”
“没有什么感应吗?”向禾握伞的手紧了紧,“那九月京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比如白日显暗月,夜晚白如昼此类异象?”
住持闻声摇头,“这类奇怪异象当真没出现过。”
见向禾愁苦不展,住持微扬面首向天,“不过……在九月连续三日下雨,当时明明是最热之时,那雨下得奇怪。”
似乎抓到了苗头,向禾急急发问,“如何奇怪?”
住持细细回忆当初,“三日的阴天不见打雷,雨中的泥味很重,就这儿后山楚乌低飞,断断续续叫唤了三日。”
向禾循着他的手指望去,那一片山林青葱,春时散发盎然生机。
“楚乌低飞……”
下雨变天楚乌是会低飞,但在另一方面来说,是不祥之兆。
住持微微点头,两眼看着向禾的脸,后垂眸双手合十,“施主要问的不是这个吧?”
心头咯噔一下,向禾愣怔片刻颔首,“想问问大师,可见识过换魂之术?”
“换魂之术?”
“嗯,”她侧身遥望远山,“一人身死魂魄不再,另一人的魂魄进了那死身,依靠他魂活了下来。”
她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漆黑眼眸平静非常,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但在住持听来这事儿却不平常。
住持身披黄色袈裟,神色冷静道:“未见识过换魂之术,施主不妨去寻国师,他见识博广,应当能为施主解答一二。”
答案无果,向禾侧身朝寺庙走去,住持提步跟上。
“那大师可知穿越?不论千百年的魂魄,来到一处陌生之地,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身。”
如此问话让住持沉默片刻,方道:“佛说转世轮回,神通变化,禅定入梦,从未听说过穿越。”
他微微抬眼看向远处,“施主经历非凡,可是想寻归家之法?”
闻言,向禾两眼闪动光芒,“大师有法?!”
住持却只是摇头,“老衲无法,施主今日话老衲权当未听闻,愿施主能寻得归家之法。”
得了话语,心中不免失落一番,向禾面带浅笑谢过,“多谢大师,打扰您了。”
他双手合十再摇头,“施主不必气馁,上天自有安排。”
再言谢后,向禾与竹楠离开了后山,住持看着向禾芊芊身影叹息,“世事无常,只道缘生缘灭。”
——
心中失落不过片刻,向禾已经提起精神,走入正殿礼拜再三。
转身要离开时,发现上山的母女还未离去,妇人跪着蒲团闭眼祷告。
一旁女子陪着满目忧心,直到妇人睁眼抬眸,双手合十再言,“佛祖保佑,佑我儿大病驱除,他不日便要参加殿试,可不能临门一脚出了差错呀……”
听闻祷语的向禾眉心微动,正要跨步向前走时,那妇人由于腿脚不便,险些连同她的女儿一起甩地。
向禾连忙伸手去扶着,才没让两人倒地。
妇人抓着向禾的手连声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
向禾松开手看她的脚。
妇人一眼明了,无奈笑道:“老毛病,以前摔过腿,没办法好全。”
“夫人多按按穴位,不然会瘸得更严重。”
闻言,妇人眼现惊喜,“姑娘懂医?”
“略懂,”向禾微微弯腰,“看夫人走路的动作,应该是折了小腿骨?养好了伤也要多按按,不然肌肉得不到舒展,会越来越收缩。”
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妇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激动道:“姑娘可否上门看看我儿?他发热好几日,大夫开药喝了好些天都不见好,我实在无法才来求神拜佛……看来佛祖灵验了!”
“……”
“母亲!”女子伸手将妇人的手拉下,对着向禾恳切道歉,“实在失礼了,母亲也是慌了神,才……”
“无事,”向禾后退一步免得又被拉住,“说说病症吧,兴许我有办法,也算日行一善。”
“那真是太多谢姑娘了!”
女子也激动扶着妇人,“大哥在半月前突然发热,连着好几日,请了大夫开药,好了不过半日,夜间又开始发热;最近白日却身冷,夜里发热白日寒凉,大夫实在无法……”
“晚上热白天冷……”向禾轻捏下巴,“之前有出现过这样的病症吗?”
“没有……”
“那他之前是否体弱?时常身体乏力,精神不振之类的。”
两人再度摇头,妇人满目忧忡,“从小到大他身子骨都很硬朗,皮实得很,就半月前突然如此,也不知到底怎了……”
“突然的?”向禾沉思片刻,“有带他的随身之物吗?”
妇人一时愣住,身旁女子摇她手才反应过来,忙拿出一个荷包,“怎的要看随身之物?这是他从小戴到大的玉佩,我诚心来求佛,便带了出来。”
她递出玉佩,向禾立马后退一步,抬手扼停,“就这么看吧。”
妇人不解,但还是照做。
向禾看着她手中玉佩,青翠得发亮,但那亮处下竟有黑气盘桓。
“三言两语很难明白,夫人家住何处,我一会儿登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