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制成的锁链扣在手上,毒蜂轻轻的摩挲着手腕上蓝色锁链的温度,表情没有任何起伏。
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嗡嗡的声音,这让毒蜂的心情有些烦躁。
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这种噪音感到很不舒服。
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低着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他的背后,站着两名警官,他们警惕地注视着毒蜂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尽管毒蜂并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但在面对这位顶尖强者的时候,他们依然不敢有丝毫松懈。
大门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靠近,门被缓缓地拉开,漂亮的少女身后跟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熟悉的冷香轻轻的溢满了整个房间,毒毒蜂的眼神在看到少女的瞬间变得温和起来,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
毒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了呢。”毒蜂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调侃。
绫竹漫不经心的落座:“为什么会不想看到,毕竟之前都是同僚。”
“因为你现在有了其他的同伴,而我毕竟属于那份过去的一员。”
毒蜂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甚至眼底满是包容。
绫竹静静看着他:“……你做的事情太多了,作为顶尖之一,他们不打算留下你,也不相信你能被招安。”
毒蜂耸了耸肩:“意料之内,实际上我已经算是比较可控的存在了,但如果连我都留不下来的话,我猜咒和宿鬼应该也不会吧。”
绫竹微微的颔首:“当然。”
毒蜂笑起来:“他们打算怎么弄死我?普通的东西对我们可没用,但自从那个人死之后,他的禁制应该就被掌控在你手里了吧?”
“是打算让那个东西……”
绫竹抬起了手,打断了他的话:“谁说我要你死了?”
毒蜂的声音顿住。
绫竹静静的看着他:“鲛虽然换了具身体,但曾经的身体所蕴含的能力依旧存在,他依旧是开门人。”
“最后一位开门人会负责把你们送回去,回到你们原本的世界,至于你会在原本的世界里面活成什么样子,这与我们无关。”
“你是被人抓走还是被联邦的警察枪毙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仁至义尽了。”
她双手撑在桌子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但在此之前,还需要你做一些事情。”
毒蜂像是难以理解自己所听到的话语,瞳孔微微的颤了颤:“……他们居然不打算杀死我?”
“这是你为我……争取来的?”
绫竹沉默了一瞬,然后摇了摇头:“……是那位局长。”
“曾经的24号开门人,他跟更上一层为你们争取而来的,我没有那个能力的,作为曾经黄泉的一员,事实上连我都并不被上层完全信任。”
毒蜂茫然的眨了眨眼:“……24号开门人?他不是早就已经死掉了吗?”
“但现实就是他不仅没死还在这个世界做到了高层,我曾经问过他一些事情,但他并不想说,不过也没关系,我一向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
她沉默的环抱着双臂,眼神淡淡。
毒蜂张张嘴,最后苦笑了一声:“我猜他想要的应该是在这个世界所残留的‘黄泉众’吧。”
“你知道多少?”
毒蜂靠在椅背上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鲛和你死的太突然了,找到新的开门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时间太短,只能找一个残次品替代,那个一次性的开门人在开过门之后就死掉了。”
“门最后一次被打开运送来的人一共有36个,除了我们4个之外,还有7个高阶众,剩下的25个都是低阶众,如果全部围剿的话,应该也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绫竹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他们想要对你的记忆进行一番检索,以此来确定其他人的长相,同时也可以确认你是否在撒谎。”
这是胡局来的时候特意提醒她要给毒蜂打的预防针。
毕竟,绫竹至今都还不是灵安局的人,她自然也不打算过多地参与到他们的工作当中去。
然而,对于接下来对黄泉众的围剿行动,绫竹倒是有参与的打算。
毕竟,杀戮一直以来都是她赖以生存的本能,她对此并不陌生。
毒蜂的目光在绫竹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警服上停留了许久,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道:“这身衣服……并不衬你。”
绫竹闻言,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似乎对毒蜂的评价并不在意。
毒蜂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难以言喻。
他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我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绫竹摩挲着殉警服上面的扣子,并未说话。
“……小竹,有的时候,我真的会很嫉妒,很嫉妒。”
他像是在跟少女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鲛,一直都是我……不,不只是我,事实上我们都觉得他命太好了。”
“你死的时候,我很难过,我找了你很久,我一直都不觉得你真的死掉了,直到见到你的那一天……”
绫竹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并不是想听你说这些才来的。”
“我只是来见你,最后一眼。”
她说完就起身,并不多留。
“小竹。”
在少女即将开门的瞬间,毒蜂嘶哑的声音叫住了她。
看着少女微顿的身形,他低声道:“能最后再叫我的名字一遍吗?”
“就像很久以前那样,在叫我一声,陈锋哥。”
熟悉的回忆,打开了记忆的阀门,绫竹的脑子闪回了很多片段,但直到最后,她都并没有回头。
摩挲着门把手,她微微仰头呼出了一口气,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