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肃国公府也有一段时日,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
不得不承认,这一家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过了几日,难得天气晴朗,沈时鸢趁着这好天气,将草药摊开晾晒,还检查每一株草药
这些草药,是她看病救人的根本。
包包受命去采买买府里用的东西,此刻,院子里就剩她一个人。
没过多久,院门突然被人一下推开。
包包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沈时鸢心里一紧,忙问:“出什么事了?”
包包喘着粗气,手撑着膝盖,一时说不出话。
沈时鸢赶紧过去扶住她胳膊,“别着急,慢慢说,先喘口气。”
包包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不好了,小姐,舅爷出事了!”
小舅舅?
沈时鸢皱眉,追问道:“小舅舅出什么事了?”
包包声音哽咽,“舅爷他,他被人冤枉下药,害了一个清白姑娘,那姑娘受不了,跳井死了!”
“此刻那姑娘的爹娘来闹,说是舅爷害死人,要他偿命,舅爷也被抓起来了!”
沈时鸢脸色瞬间一百。
小舅舅品行刚正,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不可能!
她了解小舅舅为人,他肯定不会做丧天良的事,这其中定有蹊跷!
“消息可准缺?是谁说的?”
沈时鸢压着心里的震惊,沉声问。
“是舅爷身边的小厮偷偷跑来送信的!”
包包声音颤抖,“那小厮说,女子的爹娘在衙门前哭闹,一口咬定是小舅爷害死了他们的女儿,非要官府重罚,要小舅爷偿命!”
沈时鸢皱紧眉头,清冷的眉眼间,蒙上了一层寒意。
此事处处透着不对劲,分明是有人故意设局害小舅舅!
若不尽快查清真相,替小舅舅洗清冤屈,看那些人闹事的样子,再被人利用,小舅舅恐怕真的要遭殃!
“包包,快去备马车!”
沈时鸢立刻决定,快步走向屋里,果断道:“我要亲自去一趟牢狱,见见小舅舅,还有,你派人去查清楚那个女子的底细。”
“尤其是她最近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
包包不敢耽误,连忙转身跑出去安排。
沈时鸢回到屋里,迅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药囊,又抓了一把碎银子塞进袖子里。
这些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情况紧急,不能拖延。
没过多久,马车准备好了。
车夫早就得了吩咐,知道事情紧急,早就套好了马,在府门外等着。
沈时鸢提起裙子,快步登上马车,声音清冷又急促,“快,去衙门!”
马车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整整一刻钟的路程硬是减去了一半,仅仅是半刻钟,便到了。
沈时鸢下了马车,稳住心神,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大门。
两个守门的衙役见她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其中一个衙役拱手问道,语气还算客气。
“这位夫人,您来这里有什么事?”
沈时鸢淡淡道:“我是楚珣之的外甥女,想来看看他,两位官爷能不能通融一下?”
衙役脸色为难。
其中一个上下打量她,语气硬邦邦的,“楚珣之是重犯,上面没命令,谁也不能见,即便是太子妃,也不行!”
另一个衙役也道:“太子妃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我们兄弟难做。”
沈时鸢早料到会这样。
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悄悄塞给刚才说话的衙役。
她压低声音,客气地说:“两位官爷行个方便,我就进去问问情况,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那衙役掂量着银子,眼神闪烁,和同伴对视一眼,侧身让开路,“太子妃请,只是要快些出来,莫要被人发现。”
“多谢官爷。”
沈时鸢快步走进牢狱。
走过阴暗潮湿的长廊,空气里一股霉味混着血腥气,难闻得想作呕。
终于,在一间昏暗的牢房前,她看到了楚珣之。
他穿着囚衣,头发乱糟糟的,下巴冒出胡茬。
“时鸢,你怎么来了?”
楚珣之走到牢门边,神情惊讶。
沈时鸢隔着牢门,急切地问:“小舅舅,这到底怎么回事?”
楚珣之叹了气,“此事我也不知,昨日我去酒楼喝了几杯,突然冲进来一对中年夫妻,说我给他们女儿下药,毁了她清白……”
“他们说女儿受不了,跳井死了,可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子,更别说下药了!”
“定是有人陷害我!”
他抓紧牢门,“那对夫妻一口咬定是我做的,还闹到官府,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实在百口莫辩。”
果然,这不是意外!
先前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认定。
沈时鸢语气坚定,“小舅舅放心,鸢儿定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楚珣之脸色难看。
他自是不愿外甥女为自己冒险,可事到如今,已别无他法。
“小舅舅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沈时鸢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小舅舅在牢里定要小心些,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去。”
楚珣之点点头,嗓音低哑。
“怪我大意,中了别人的圈套,还连累了你。”
沈时鸢摇头。
“小舅舅,这事不怪你,是有人故意害你,你莫要自责。”
说着,她又继续问:“小舅舅,你再想想,那日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那对夫妻,你可曾见过?”
楚珣之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漏掉什么,才摇摇头。
沈时鸢看他这样,也没再多问。
临走时,她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些碎银子,塞给刚才那个衙役。
“这些银子,麻烦官爷帮忙照顾一下我小舅舅,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本宫定不会推辞。”
衙役是个机灵人,立刻点头,拍胸脯保证,“太子妃放心,人在我们这儿,定不会受委屈!”
沈时鸢微微点头,道谢后,又问起那女子的父母住在哪里。
衙役想了一下,小声道:“据我所知,那对夫妻住在城南的柳叶巷,具体哪家,小的就不清楚了。”
“不过,太子妃去那儿一问,定能知道。”
沈时鸢点点头,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去城南的柳叶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