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你可有怨言?
黑衣人被押进客栈房间,耷拉着脑袋,双腿抖如筛糠,谢淮钦往前一步,寒声问道:“说!你们背后还有谁?据点都在哪儿?”
黑衣人缩成一团,紧闭嘴巴,一声不吭。
谢淮钦朝身旁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拿起绳索将人捆在椅子上,又找来一块湿布,狠狠抽打在他身上。
可那人依旧咬牙坚持,除了痛苦的闷哼,半个字都不吐露,谢淮钦眉头拧成个疙瘩,心想:“这小子嘴硬得很,看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这时,郑吣意快步走进房间,看到这场景,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就这点手段,可撬不开他的嘴。”
她款步走到黑衣人面前,俯身盯着他,声音轻柔:“以为硬撑就能逃过一劫?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一股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黑衣人闻见,身体拼命扭动,想要挣脱束缚。
郑吣意轻声细语:“这可是特制的痒痒粉,一旦沾上,就会奇痒难耐,要是忍不住挠,皮肤还会溃烂,滋味可不好受。”
谢淮钦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直犯嘀咕:
“意儿什么时候手段这么凌厉了?”
郑吣意一边说着,一边将痒痒粉往黑衣人身上洒去,那人瞬间惨叫起来,可即便如此,还是强忍着不肯交代。
郑吣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看来你还不够痛!”说完,又让人取来筷子,夹在黑衣人的手指间,轻轻一用力,把人疼得眼泪鼻涕直流。
就在这时,她似乎察觉到目光,转过头,脸上瞬间换上温柔笑容,走到谢淮钦身边,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珠。
柔声道:“淮深辛苦了,你看这都累出汗了。”
谢淮钦被这温柔弄得一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弋择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出声:
“郡主这变脸的功夫,可真是让人佩服。”
郑吣意娇嗔道:“殿下就别打趣我了,这不是为了尽快问出真相嘛。”说完,又转头看向黑衣人,眼神瞬间恢复冰冷,“你到底说不说?”
那人终于承受不住,哭喊道:“我说,我说!除了镇西刘员外的宅子,城北废弃道观也是据点。”
“还有城郊的破茅屋,是我们的联络点,每次都是刘员外和孙管事接头,孙管事再把人送走。”
郑吣意得意地道:“怎么样,还是我有办法吧。”
谢淮钦摇摇头,苦笑道:“是,还是意儿厉害,
我可算见识到了。”
宋弋择神色一正:“既然问出了线索,咱们就赶紧行动,别让那些恶徒跑了。”
郑吣意边整理佩剑,边说道:“城北废弃道观、城郊破茅屋,这些地方一看就很隐蔽,咱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别打草惊蛇。”
谢淮钦点头表示赞同:“我看咱们兵分两路,我和意儿带一队去道观,殿下您带一队去破茅屋。”
宋弋择大手一挥:“就这么办!本皇子倒要看看,这些作恶多端的家伙,还能往哪儿逃!”
于是,两队人马趁着夜色,迅速朝各自目标进发,谢淮钦和郑吣意这一队,沿着崎岖小路,很快来到城北废弃道观。
月光下,道观大门半掩着,透着一股阴森气息。
谢淮钦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声,郑吣意握紧佩剑,警惕道:“小心点,看来这里面真的藏着人。”
两人带着侍卫,顺着声音方向,慢慢摸索过去。
在道观的后院,发现了一间紧闭的屋子。
谢淮钦给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众人迅速将屋子包围起来,屋内的景象让人大吃一惊。
这里关着十几个年轻男女,面容憔悴。
郑吣意连忙上前,安抚道: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窜出几个人,手持利刃,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谢淮钦身手敏捷,迅速拔出佩剑,与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郑吣意也不甘示弱,加入了战斗。
侍卫们训练有素,很快就将黑衣人制服。
就在这时,一个年幼男童指着一旁的墙面道:“几位恩公,这里还有一个暗门也关着人。”
谢淮钦闻言,立刻带着众人奋力推开那扇隐秘暗门,一股刺鼻腐臭裹挟着诡谲熏香扑面而来,熏得人几欲作呕。
外头破败不堪、秽物横陈,可这暗室之内,却仿若另一番天地。
壁上悬着华美的锦缎帷幔,地上铺就柔软的织锦地毯,四角铜炉中,散出甜腻馥郁之气。
“这……”郑吣意玉手紧捂口鼻,美目之中满是惊怒,“竟有如此腌臜之地!”
眼前景象,令人发指。
数位衣衫褴褛的少男被绳索紧缚,如犬般被人肆意拖拽,被迫伏地跪于尘埃,一旁恶徒肆意打骂,皮鞭抽打之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少女们哭喊声凄厉,被几个身形壮硕的汉子死死压制,正惨遭凌辱。
“畜生!”谢淮钦怒目圆睁,手中佩剑“噌”地出鞘,直刺向离她最近的恶徒。
郑吣意也毫不犹豫地拔剑加入,身姿轻盈灵动,剑招狠辣凌厉,每一剑都直逼要害。
侍卫们见状,一拥而上,金戈交击之声、怒喝惨嚎之音交织回荡,不绝于耳。
郑吣意穿梭于敌群之中,心中唯有一念:救这些无辜之人于水火。”
她看准一个正欺辱少女的恶徒,足剑轻点,一剑封喉,恶徒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少女瑟缩于角落,惊恐地看着这一切,郑吣意急忙上前,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覆在少女身上。
柔声道:“莫怕,我是来救你的。”
一番激战后,恶徒们纷纷丢盔弃甲,被制服在地,谢淮钦与郑吣意赶忙着手解救被囚禁的少男少女,一边解开绳索,一边温言抚慰,然而这些孩子的恐惧与绝望,却如深壑般难以轻易填平。
“大家放心,我等定当助各位脱离苦海,让恶贼受到应有的惩处。”谢淮钦声音坚定有力。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奔来:“不好了!有几个恶徒趁乱逃脱,恐是前往刘员外处报信去了!”
谢淮钦脸色骤变,沉声道:“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否则刘员外必定有所防备,计划恐难施行。”
言罢,她转头看向郑吣意,“意儿,你留下照料这些孩子,我去追那几个恶徒。”
郑吣意虽满心担忧,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关切:
“此去千万小心,我等你归来。”
谢淮钦心急如焚,带着侍卫在夜色中狂奔,全力追击逃窜的恶徒,终于,在刘员外的宅子附近,她发现了宋弋择的身影。
只见宋弋择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一众歹徒已被制服在地,狼狈不堪。
“殿下,您来得好快!”谢淮钦又惊又喜。
宋弋择面色凝重,说道:“我们刚到不久,制服了这些歹徒,可刘员外畏罪咬舌自尽了。”
谢淮钦眉头紧皱,满心不甘。
不过,宋弋择带来了一个关键消息:“好在,从他口中撬出了些东西,还找到了账本。”
众人急忙翻开账本,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罪恶交易,令人触目惊心。
更惊人的是,朝堂近半官员都牵涉其中,而两个为首的关键人物,却只用一个钧字和四字代替真名。
谢淮钦疑惑道:“这究竟是谁?看来有人早有防备,故意隐匿关键信息。”
宋弋择微微点头,神色冷峻:“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尽快赶回京城,将这些证据呈交父皇,把这张罪恶的大网彻底撕破。”
第二日,天色渐亮。
宋弋择安排亲信留守当地,言辞恳切,反复叮嘱:“你们务必时刻留意此处动静,若再有类似拐卖恶行或是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快马加鞭向我报信,不可有丝毫懈怠。”
亲信们领命而去,迅速在小镇各处散开,隐于市井之中,暗中监视。
安排妥当后,谢淮钦、郑吣意与宋弋择一刻都不敢耽搁,即刻踏上回京之路。
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几乎未曾作过多停留,马蹄扬起滚滚尘土,车轮在官道上吱呀作响,饿了,就啃几口干粮;
渴了,便饮几捧路边溪水。
途经山川河流,也无暇欣赏沿途美景;
路过热闹城镇,也只是匆匆穿城而过。
数月时光转瞬即逝,三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京城,城门口,高耸的城楼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望着眼前熟悉又亲切的京城,他们深知,一场更为艰难的朝堂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
入宫后,只见宋眠面色如纸,气息微弱地靠在龙榻之上,宋弋择见状,眼眶瞬间泛红,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哽咽:“父皇,儿臣回来了……”
宋眠勉强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道:“朝中诸多事务,如今朕已力不从心,暂交刑部会同三司,负责筛选各地官员呈来的奏折,拣出精要给朕批奏。”
宋弋择强忍着悲痛,将西北与蛮夷边境动荡处理和在外查访到的大案,背后牵扯朝中官员的详情,一一禀明。
宋眠听完,怒目圆睁:“朕竟养了这般可恶的奸佞之徒!”可紧接着,又长叹一声。
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弋儿,此事涉及人员众多,朝堂根基都被牵扯其中,不可操之过急,稍有不慎,便会陷入被动,还需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宋弋择含泪点头,重重应下。
这时,宋眠将目光转向谢淮钦,眼中带着审视与试探,缓缓开口:“朕之前将你贬职,你可有怨言?”
谢淮钦听后,立刻恭敬跪地,语气坚定:“微臣深知圣上的每一项决策,都是为了朝堂的稳固与社稷的安宁,绝无怨言。”
皇上听后,微微点头,神色稍缓,又将目光转向郑吣意,声音温和了些:“意儿,此次随他们一同奔波,历经艰险,如今平安归来便好。”
郑吣意盈盈下拜,柔声道:“多谢皇舅挂念,能为朝廷效力,是侄女的荣幸。”
皇上歇了口气,强撑着身子,下旨道:“弋儿,朕命你即刻着手处理奏折,明日便开始监国,务必将这朝堂乱象整治一番。”
宋弋择跪地领旨,声音坚定: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