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种组部办公大楼。
一份带有联合编号的红头文件刚刚从干部三局发出:
组财发〔2015〕特调字第03号文件
《关于开展地方制度型治理机制可控性与扩展性联合调研的通知》
落款单位:大夏种央组织部、中秧财经办公室。
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所有看得懂政治语言的人都明白:
中央要动手了。
而且不是批评,也不是拔高,而是用最高规格的“跨部机制考核联合体”,来评估——星城市这套制度,到底是不是国家能用的母板。
……
潇湘省委常委会议当天下午紧急加开。
这一次,赵建国没有再保持沉默,而是在会议上说出了过去几周始终没讲的一句话:
“星城市的机制,我们已经拦不住了。”
他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情绪,但字字如雷霆。
“我们要讨论的,不是让不让它出去——而是它出去之后,谁来兜底。”
陈松年神情凝重:“可一旦中央接过去,我们连话语权都没有了。”
许宏志答得非常直接:“那就更要我们现在给出组织框架,把制度内核讲清楚。我们不能让中央以为,我们自己也没搞明白。”
会议室内,沉默良久。
赵建国点了点头:“我同意许部长的判断。”
“我们不能再压了。再压,是拿制度压体制。”
……
星城市,市委调度中心核心区。
李一凡收到联合调研组通知时,正在审核“制度试验田数据保护协议”。
秘书陈晓峰将密封文件送上来,小心翼翼地说:
“书记,来了。”
李一凡只扫了一眼落款:“组财联合……终于来了。”
他随手将文件放在桌上,目光却落在墙上的大屏幕——
湘江新区、岳麓区、浏阳市、东湖片区,四个制度复制点的核心数据流,正呈现出惊人的趋同效应。
系统的制度自适应算法已开始自动训练:识别干部行为模式、预测风险节点、修正组织运行路径。
这不是“政绩工程”,这已经是一套国家级制度底层模拟系统的雏形。
李一凡淡淡道:“他们来得正好。”
“该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用制度来治理组织。”
……
三天后,种组部干部三局副局长率队抵达星城市。
随行的还有中财办政策研究司三名核心人员。
调研会议不设记者,不发通稿,只要求三个数据项、两份制度架构图、一份干部反馈样本,以及——李一凡本人的制度演讲备稿。
会议地点设在星城市制度协调中心主楼。
李一凡站在主屏前,直接将“制度适配演化图”全景展开:
?\t制度起点:2012年“组织制度脱敏试验”;
?\t第一阶段目标:构建不依赖个人权力推动的制度模型;
?\t第二阶段目标:建立干部行为预测与制度适应性协同算法;
?\t第三阶段目标:推动机制向国家级治理系统嵌套接轨。
他最后一句话,语调平稳,却字字铿锵:
“这是一次政治系统的组织自我认知试验。”
“如果它成功了,这个国家的权力体系,未来将可以摆脱‘非理性权力惯性’。”
会议室一片沉默。
种组部副局长望着屏幕上的那一串串制度运行映射图,低声问:
“李一凡同志,你能保证,这套机制在中秧主导下,也能被各地干部系统接受吗?”
李一凡没有犹豫:
“不能保证。”
“但我能保证,如果我们不试——他们永远只会服从权力,不会服从制度。”
……
当晚,调研组在简报中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星城市的机制不是成熟的答案,但它提供了一套可能的语言。”
“它是国家制度设计的试验田,而非地方政绩的陈列柜。”
……
潇湘省委收到简报后,赵建国第一次在核心会议中明确表态:
“我们要支持他,但要建立边界。”
“要确保机制服务于国家,而不是服务于个人声望。”
许宏志点头:“我们可以出台机制输出流程统一备案制度,保障机制输出的政治中性化。”
会议一致通过。
文件标题暂定为:
《潇湘省制度成果备案导出条例(草案)》
……
而星城市那边,李一凡却在深夜召集核心班子闭门会,只说了一句话:
“别以为中央接过去就是胜利。”
“那可能是,我们这套系统,被消解的开始。”
他指着墙上的制度主干图:
“机制真正的未来,是它能自我迭代,而不是靠我去维护。”
方卓低声问:“那接下来怎么走?”
李一凡语气平静:
“让系统跑起来,让干部信它,而不是怕它。”
“这才是试验田真正的意义。”
……
那一夜,调研组在回程航班上,将一段文字加入中秧汇报材料最后一页:
“我们建议将星城市作为全国制度转型示范点。”
“不因为它完美,而是因为它敢于承认——我们这个国家的组织系统,也需要重新学习如何信任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