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睁开眼睛,看到那张久违的熟悉的脸,那盛满笑意的深邃黑翟的眸子,连芳洲微微怔忪,睁大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醒了!”李赋笑着俯身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握着她胖乎乎的手笑道:“肚子大好多了啊!”
连芳洲“嗤”的一下才笑了出来,心中突的涌起无限的欢喜来,笑颜逐开道:“你可总算回来了!快要生了,能不大嘛!”
说着挣扎欲起。
“慢一点!”李赋忙小心的扶着她起,斜斜的靠坐在炕上一头,扶着她的肩含笑温柔的看着她,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连芳洲脸上有些热,轻轻拍了他胳膊一下,咬了咬唇轻笑道:“是不是胖得好难看呢!”
“谁说的,一点也不难看!”李赋动了动身子,想要抱她,却不敢乱动只得放弃了,笑道:“我家娘子什么样都好看!”
连芳洲嘴一撇,道:“你少哄我了,我都好久不敢照镜子,照了心塞塞!”
便娇声道:“等我生了孩子,你教我练几招好不好?也好快些瘦下去!”
“想得倒远!”李赋见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一软便笑道:“好,好,教,我教!不过你要乖乖的坐好月子再说。唔,我听人说,女人家坐月子最要用心,不然能带一身的病……”
听着李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连芳洲有点儿傻眼。
这家伙,这是什么时候打听来的?他还真是——不怕别人笑话!
不过,她喜欢啊!
连芳洲心里暖成一片柔成一片,嘴角噙笑温柔的看着李赋,耳边流淌着他殷殷的话语。
她突然“啊”的一声低低的叫了起来,不等李赋反应过来已经一把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李赋那欲出口的关切问话乍然咽下,眼眸一亮,惊喜无比的道:“动了!动得好厉害!芳洲,咱们儿子跟我打招呼呢,他喜欢我这个当爹的!”
那股子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连芳洲叫他的话逗得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李赋也笑,又抱着她的腰身,小心的伏在她的小腹上,轻而激动的笑道:“我听到他的心跳了,还有咕咕的声音!芳洲,他是不是在同我打招呼!”
李赋一下子兴奋起来。
连芳洲咯咯的笑着,笑得心都软成了一团,笑道:“我的爷你可真能想!他哪里就会说话,那是,嗯,他在吞咽羊水吐泡泡玩儿呢!”
李赋睁大了眼睛,满脸写着“好神奇、好不可思议!”,无比骄傲自豪的笑道:“我的儿子就是厉害!”
连芳洲越发笑得欢快,一边轻轻的拉他坐起来一边笑道:“是是是,你的儿子最厉害了!”
两人说笑着,李赋又问起她的饮食和白日如何打发时间等琐碎事儿,连芳洲含笑一一说了。
忽然想起连泽和连芳清来,笑道:“他们两个到了二十来天了呢,我叫人唤他们来!”
李赋握着她的手笑着道:“我已经见过他们了!不用再麻烦!这会儿太阳下去了,外头不热,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连芳洲心中一甜,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娇声道:“我有点渴呢!”
李赋忙笑道:“你等着,我给你端茶去!是了,春杏说你每日下午醒来要吃点东西,今日她说熬了鸡丝粥,我叫人现在盛了来?”
“好!”连芳洲笑着道。
李赋便喜滋滋的去了。
连芳洲便心安理得的靠坐在炕上笑着等他。不是她仗着身孕非要支使他不可,她怀着身孕,他这么久没能陪在身边心中必是内疚的,叫他做点儿事,也叫他心里头踏实欢喜一点。
取来了粥和茶水,李赋一口一口喂她吃了大半碗粥,春杏忙上前递上温水漱口,李赋便扶着连芳洲往花园里散步。
二人一个多月不见,少不得许多话要说,许多情意要表现,春杏等都识趣的没有跟上去。
横竖有老爷在,谁也伤害不了夫人。
晚上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的好菜,李赋顺口命人去请薛一清和萧牧也过来一起用饭。
浑然没注意到自己说完这话碧桃那羞红略显尴尬的脸。
还是连芳洲忙把他拉到一旁小声的说了。
李赋听毕眼睛一亮,下意识转头瞥了碧桃一眼,向连芳洲笑道:“这是喜事呀!这样更好了,两家以后更加亲近!”
连芳洲便与他仍旧往东次间坐了,索性同他商量起这门亲事来。
李赋便笑道:“那就叫他先遣媒人上门提亲吧,成亲恐怕就没有这么快!他现住的宅子还是租的呢!成亲怎么也得买一所,收拾房屋,置办家具,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哪里成,少不得你操操心,叫人去帮帮忙!可怎么也得等咱们孩子百天后再忙他的事,我可舍不得你太辛苦!”
连芳洲便笑道:“我也就是动动嘴罢了,说不上辛苦!不过,你说的也是,先定下来不怕他跑了,其他的事情慢慢再做,碧桃我还想留着帮帮我呢!”
李赋笑着称是,又笑道:“对了,我还替他收着一笔银钱呢!有银票也有珠玉宝石金银器皿等物,好像在哪个箱子里,等闲了该找出来给他,他娶媳妇要用得上了。”
“……”连芳洲好笑道:“这个,是他的老婆本?”
“是啊!”李赋不禁也笑道:“想当初还是他说要存一笔钱娶媳妇儿,顺便叫我也存了,他没耐性管,便都推给我,所以——”
连芳洲瞬间明白,恍然大悟的笑道:“所以,你才存了那么一笔私房!”
“是。”李赋笑笑,也没有否认。
她心中了然:难怪呢!她就说嘛,李赋可不想有这种心思的人,原来是萧牧的主意。
再往深处想想,萧牧平日里未必有这个心思,想来多半是看清了李赋二叔二婶的品行,又认定李婉柔将来必定会跟着他,所以,他才会想出了那么个主意顺口一提,毕竟,他就算跟李赋关系再好,也不便说人家嫡亲叔叔婶婶的坏话不是?
说白了,萧牧当初那样做,其实不过是为了让李赋留一份钱财给琴姑娘罢了!